“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白暮浅很没心思地看了田洁一眼,目光随即很快地又回到了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上。
田洁却沉沉地叹了口气:“大小姐,我听说,您要带着孩子们回巴黎。可是,小宝小姐留在戈湛先生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闻言,白暮浅身心一怔,转头再次看向田洁。
“您如果把小宝小姐带去巴黎,万一又出现今天这种情况……”田洁欲言又止。
其实,她已经点名重点了。
她相信,白暮浅会懂的。
白暮浅微微垂下眼帘,沉默着。
经历漫长的等待,手术终于结束。
戈湛先被医护人员推出来。
白暮浅看到戈湛还处于昏睡中,麻药还未醒,连忙向医生问起了白小宝的病情:“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你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得住无菌病房一段时间。”医生耐着性子回答。
白暮浅追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探望我女儿?”
“今天不行了,明天我让护士给你安排探望时间。”医生解释完,在几个助手的陪同下离开。
田洁见状,连忙安慰道:“大小姐,您放心,小宝小姐已经没事了。现在,既然见不到小宝小姐,您不如先去陪陪戈湛先生?毕竟,他也刚刚做完手术,需要人照顾。”
“嗯。”白暮浅微微点了点头。
田洁又开口提了一遍:“大小姐,刚刚我跟您提的事情,您考虑一下。”
“嗯。”白暮浅应了声,眼神黯淡无光。
田洁叹了口气,双手插兜,先行离开。
白暮浅只能去病房陪陪戈湛。
她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紧紧地锁住戈湛那略显苍白的脸。
回想起田洁的话,她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带小宝回巴黎,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吗?
可留在戈湛身边,小宝就能彻底安全了吗?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麻,找不到一个清晰的线头。
不知过了多久,戈湛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白暮浅瞬间回过神来,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只见戈湛的眼皮轻轻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还有些迷离,在看到白暮浅的那一刻,才逐渐有了焦距。
“你……醒了。”白暮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戈湛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却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微微皱眉:“小宝……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关切。
白暮浅连忙说道:“手术很成功,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还得住无菌病房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多亏了你……”
戈湛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别这么说,小宝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他的话,让白暮浅心中一暖,同时也让她更加纠结于田洁的那番话。
两人相对无言,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过了一会儿,白暮浅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戈湛,想要喂他喝。
戈湛看着她温柔的动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矛盾与隔阂,只是两个为了孩子而担忧的父母。
“你现在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戈湛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白暮浅手中的动作一顿,她没想到戈湛会这么敏锐。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田洁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戈湛。
戈湛听完后,不解地看着白暮浅:“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带小宝去巴黎?”
“因为……”白暮浅欲言又止。
她不可能将白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戈湛交代。
至少,在她看来,戈湛是个“外人”。
“因为什么?”戈湛期待着下文。
白暮浅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因为我累了,不想再打理白氏集团的事务了。”
她没法跟爷爷幕后的恶势力作斗争,为求自保,她选择躲避。
戈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反问道:“是因为万缨的死吗?”
万缨突然出车祸去世,实在可疑。
他也听到了一些八卦消息,坊间传闻,万缨的死,是白暮浅为了争夺白氏集团的继承权,一手策划的。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
但他始终坚信,她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可能是吧!我和二叔二婶一家,斗了这么久,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直到二婶的死,突然让我觉得,生命比权财更重要。”白暮浅慢条斯理地说。
戈湛关心道:“那你跟黎深呢?黎深也打算陪你去巴黎吗?”
“我跟他分手了。”白暮浅回答得异常平静。
戈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嘴角却止不住地微微上扬,满脸期待而认真地看着白暮浅的眼睛:“暮浅,让我陪你和小宝一起去巴黎好吗?只要我留在你们母女俩身边,我一定可以给你们最周全的保护。”
他知道,她一定不会把女儿留在他身边,那么他主动赖在她们母女俩身边好了。
白暮浅却一脸诧异:“你去巴黎?这里的工作和人脉,你都不要了吗?”
“你去巴黎,一定是回去继续管理酒店吧?我可以给你的酒店当法务顾问,也可以重新找一份与法务相关的工作做。”戈湛说得兴致勃勃。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请进。”戈湛接着道了声。
病房的门缓缓被推开,墨黎深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眼神却在扫到白暮浅的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你怎么来了?” 白暮浅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在这个敏感时刻,墨黎深的出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墨黎深的目光越过白暮浅,看向病床上的戈湛,充满敌意地说道:“听说小宝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到病床边。
白暮浅下意识地蹙起眉头。
男人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却又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病房里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愈发压抑。
墨黎深的目光在戈湛和白暮浅之间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白暮浅身上:“我也可以陪你去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