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搀扶着来到井下,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幽深的密道。密道的墙壁古老而斑驳,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仿若在泥土未干时随意撒上去的夜明珠碎片隐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光芒似有若无,却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偶尔,几滴水珠从头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密道中显得格外突兀,让人不寒而栗。
顾清璃紧紧地抓住王启安的衣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着。
王启安搂住了她的肩膀柔声问道:“你怕黑?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温暖而坚定,仿佛黑暗中的一根烛火。
顾清璃眼神闪烁,有些尴尬地回答道:“我只是有些夜盲。”
脚下的地面有些崎岖不平,众人在狭窄而昏暗的密道里,小心谨慎地前行着。整个密道中回荡着轻微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气氛异常压抑。
走在最前面的司马阳手持火把,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但也只能照亮一小段距离,更多的地方依旧被黑暗笼罩着。他瞪大双眼,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总觉得有什么吓人的机关藏在暗处会突然冒出来。比如突然掉下来一节断肢,或头顶飘过一个白色布娃娃之类的。
绿衣少女虽然年纪尚小,却对这种恐怖本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兴趣,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用右手费力地拉着比她身高高出了很多的红衣少女,使劲往前走着。
红衣少女在井上时总是炸炸咧咧的,给人一种胆大、粗心的印象。然而此刻,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用双手紧紧地握着绿衣少女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心里的潮湿。她低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一点都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她的脸色微微发白,嘴唇也不自觉地紧紧抿着,与平时的大大咧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跟在后面的顾清璃同样紧张万分,不知道这条密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前方会有怎样的机关等待着他们:“我们这个本里,没有真人npc的吧。”
王启安还未作答,天边却先一步响起了旁白音,干脆利落地答到:“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寂静的井底甚至产生了回响,让众人原本的沉浸感被打断,有了些许回神,原本异样的气氛有了些许缓解。
突然,前方有一块发光的宝石出现在阴暗的道路中,那光芒虽不是特别明亮,但在黑暗中特别醒目,宛如夜空中唯一的一颗星星。众人的眼光都不自觉地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所吸引。
司马阳兴奋地回头招呼众人,眼睛发亮,手不停地挥舞着:“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大家纷纷加快了脚步,围在宝石旁边,正欲仔细观看,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密道的宁静。绿衣少女痛苦地倒在地上,她的后背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刃。
此时,司马阳正站在绿衣少女的左边,红衣少女则在右边。而他们的身后,顾清璃和王启安才姗姗来迟。
红衣少女见状,连忙蹲下身子,眉头紧锁,满脸焦急之色,为绿衣少女救治。她紧张地查看伤口,手微微颤抖着,然而,这把短刃造成的伤口实在太深,红衣少女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止绿衣少女的血条逐渐消失为零。
就在这个紧急关头,主持人出现了。他神色严肃,郑重地宣告绿衣少女重伤,将失去参与最终环节的资格,同时也会失去投票的权利,但仍可以跟着众人进入密室、参与讨论,只是无法再运用自己身为医女的能力。
绿衣少女气急败坏,怒目圆睁,脸涨得通红,大声质问:“到底是你们当中谁干的?”
顾清璃急忙为自己辩解,双手不停地摆动着,神色慌张:“我夜盲,我可什么都看不到啊!”
绿衣少女冷哼一声,指着发光的石头说道:“这个石头这么亮,有光的,你还夜盲?”
顾清璃十分委屈地看了一眼王启安,解释道:“你们三个围在这,都把这个光挡住了,不信你问启安。”
王启安点了点头,表情认真,说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光线确实非常弱,我能勉强看清脚下就不错了,她夜盲的话,确实什么都看不到,应该做不到把断刃扔得这么准。”
“你说夜盲,你就夜盲了?”绿衣少女高声质疑道,双手抱胸,一脸的不信任。
“可是,如果我们两个都是正常人,我们并肩走在一起,有一个人向前抛掷短刀的话,另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不到?除非我们两个都是卧底这才有可能,但我记得我们这个本是单凶的吧!”顾清璃皱着眉头,认真为自己辩解道。
绿衣少女不悦地扬起了下巴:“哼,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可真干净。”
接着,绿衣少女看向王启安,笃定地说道:“这个刀是从背后捅进来的,那不是他就是你了。刚好,你知道她夜盲,她看不到。”
王启安更加无辜了,连忙摊开双手,满脸无奈之色:“我身上没有携带短刀啊,而且我一直在用右手扶着她,我总不能用左手出刀吧,我是右撇子!”
“对哦,我们都是右撇子。”绿衣少女突然回身仰头盯着司马阳,怒目圆睁,手指直直地指向他:“那么就是你!”
“怎么是我呢?”司马扬非常困惑,满脸疑惑之色,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因为他提醒我了。”绿衣少女指着王启安说道,“这个刀是从背后刺入的,只有你站在我的左边,你可以用右手握着短刃从我的背后刺入。而她,”绿衣少女又指了指红衣少女,“她站在我的右侧,她只能用左手持剑,可是来的过程中,我们能够明显地发现她是个右撇子,所以只能是你干的。”
“我怎么可能做这个呀?”司马阳大喊无辜,双手挥舞着,神色激动:“而且顾清璃和王启安就在我们的身后,我怎么能当着他俩的面捅你啊?”
“人家都说了,咱们三个围过来把光线挡住了,所以他们后面什么都看不到。”绿衣少女气鼓鼓地说道,嘴巴撅起,一脸的愤怒:“就是你,你就是卧底。”
王启安自知自己不是卧底,而且他也相信顾清璃没有抛掷短刃。那么在红衣少女和司马阳中间,他也认为是司马阳暗中对红衣少女下手了。
司马阳大叫冤枉,却无可奈何,双手一摊,满脸的委屈。
“好了好了,那我们先暂时把司马阳计入嫌疑人名单当中,如果接下来再有人受伤的话,我们再来判断是否真的是他下的手。”顾清璃提议道,表情凝重。
“你说得对!”绿衣少女昂首挺胸,一脸的不屑,拉着红衣少女就远远地站离了距司马阳“八百米”远,名为保护。
司马阳无奈,只得又回头重新加入王启安和顾清璃的队伍当中。
辩论就此告一段落,众人又重新调查起来了眼前的石头机关。
“所以,这颗宝石有什么用吗?”王启安问道。
“不知道诶,这次这个石头上可是真的一条缝隙都没有了。”顾清璃俏皮地说道,眼睛眨了眨,嘴角微微上扬。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刚刚那两个解谜众人可是被这一条条细线搞得头皮发麻。
“跟石头有关的解谜一般都有哪些呀?”顾清璃准备执行反方向推理政策,若有所思地问绿衣少女道。
绿衣少女思索了一下,说道:“排序、方位、旋转,也就这些了。如果是跟人物有关的话,则是天选之人的内力。”
顾清璃心中一紧,连忙说道:那我们快让司马阳来试一试,这样我们就能够判断他是不是圣女的后人了,只要他碰了这宝石没反应,那他就一定是卧底!”
司马阳莫名其妙,心中有些忐忑,嘴里却喋喋不休:“我是个道士,我是用符咒和炼丹的,我哪里有什么内力呀?万一这个内力是需要到达一定层级的话,那我可不是被冤枉了。”
众人可不听他絮叨,逼着他将手放在了宝石之上。刹那间,一侧的石壁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关被触发了。紧接着,一扇石门缓缓升起,露出了一条新的通往未知之地的通道。
“我就说我不是卧底吧?”司马阳终于扬眉吐气道,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绿衣少女嗤了一声,表示不置可否。
顾清璃则仔细地思索着说道:“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机关竟然是圣女设下的,那么便需要圣女峰的内力才能够开启。那么除了圣女的后人之外,圣女峰内部的人自然也会相同的内力。反而北川国的人则无法开启这个石门。”
于是她让司马阳将手移开。等了一分钟之后,石门果真自己慢慢关上了。她又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宝石之上,催动内力。这一刻,墙壁毫无反应。
“不对劲吧。”红衣少女心生疑惑,她也走上前来,将双手放在了宝石之上。这一次,石门也开启了。她回头兴奋地对王启安和绿衣少女说道:“你们也来试一试。”
王启安看着眼前的巨大石门重新关上,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石门旁边的宝石之上。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宝石的瞬间,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宝石中涌出,石门缓缓地打开了。
轮到绿衣少女时,她将手放在宝石之上,石门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再次尝试了几次,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司马阳回光返照,一拍大腿,自豪地说道:“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他首先指着顾清璃说道:“首先,这位是北川皇室的人,她身上有着皇室宝物,还有这位红衣少女姬若雪的话作证,所以她与南岐国毫无关联。至于你呢?我在我的剧本上看到了,你本是洑家村的一位遗孤,也是唯一一个被藏在米缸里幸存下来的,是我师傅路过的时候发现你才给带回来的。那个村是被南岐国所屠,所以你应该也是北川的人。正好现在你也受伤了,那不正说明你和这个顾什么锦瑟两个肯定不是卧底吗?那么卧底就是在我们三个人当中。”
红衣少女微微扬头,眼神中满是笃定,鄙夷地看了司马阳一眼说道:“是的,就是在我们三个人当中,那可不就是你吗?”
王启安也站在了红衣少女这边,微微皱着眉头,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便拉着顾清璃往远处躲了一步,神色警惕地对着司马阳说:“我觉得你可以自己一队了。”
司马阳气的满脸通红,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甘地仰天怒吼道:“凭什么又是我啊!”
顾清璃忍不住替他出声:“刀人先刀医女,这个脑子他怕是没有。”
绿衣少女对此嗤之以鼻:“恐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是我刚好站在他身边,所以他才刀了我这个唯一一个能救人的,你们之后要小心了呀…”
“等一下!”王启安突然打断了她的讲话:“你说,你是唯一一个能救人的?好像不对吧,你跟司马都出自云岚宗,你学了医术,他就一点都不知晓吗?而且他都说了他会炼丹,可是,在你刚刚受伤的时候,他不仅一点都没出手帮忙,甚至连一颗丹药都没给,一整个袖手旁观,这是不是很说明问题?”
是很说明问题,这一次,司马阳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无力地辩解着:“我是道士,可我是学驱鬼的,我只会画符,我那些丹药都是骗北川王长生不老的,不治病,我那些符水里面也都是朱砂,真的,你们听我解释啊喂!”
顾清璃等人心中早已认定了他是卧底,自然不会再听他狡辩,只向着石门后通道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