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衣服的声音再次响起,南宫霜衣服的前襟被整块撕了下来,她再也忍耐不住,就像受到极大的惊吓,哇一声哭了出来,幸好这时已经入秋,那外套和打底的汗衫下,仍有一件加厚内衣,黎奕行狞笑道:“穿得可真多!你们且慢动手,最后一件,我亲自撕开!”
就在他的手将要触碰上南宫霜时,大门被推开了,秋风呼啸而入,也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毫不起眼的青年,还有一个俏丽的女生,正站在门外,怎么看也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只有他们脚下倒下的保镖和几条口吐白沫的巨型犬,在提醒门后的人们,他们绝不是来送外卖的。
南宫霜为之狂喜,以带着哭腔的声调喊道:“薛云,你怎么来了?快来帮我!”
禹墨一看南宫霜的样子,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身形一闪,已飙射到南宫霜的身边,肩膀左右一撞,将紧紧拉扯住南宫霜的那两人撞到一边,他飞快脱下外套,披到南宫霜身上,柔声道:“好了,没事了,别哭了。”
这话却令南宫霜的眼眶湿润得更厉害了,扁着嘴,却又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大哭出来,她草草将外套穿上,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快步走向不远处的东方未央。
禹墨自然留意到了南宫霜身上的伤痕,还有地上遍体鳞伤的东方未央,生命气息竟然已若隐若无,脸色不禁更沉,看来这个男生是为了南宫霜才被打成这样的。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目光缓缓移动,从大厅里每一个人的身上游移而过,每一个与他目光相触的人,都觉得一股寒流从自己的背脊上滑过。
前面被薛云的气势所慑,不敢做出反应的黎奕行,这时终于反应过来,门外那保镖可是他们高薪聘请来,足有觉醒期五阶,现在被放倒,那面前这个薛云,如果不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那恐怕实力还在五阶之上…
黎奕行硬着头皮,冷然道:“薛云,我调查过你,你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魔纹师,别太过造次了!”他快速瞥了一眼骆凌芸,骆凌芸面上云淡风轻的妩媚之色也消失了,一脸阴冷的做了一个切喉的动作,那就是要和对手死磕的暗号。
门外的薄玲一看形势不对,忙悄悄后退,出于习惯思维,她觉得现在第一时间应该将学院的警卫队喊来。
东方恩泉在禹墨出现的第一时间,眼里也闪过惊喜,却不敢第一时间上前,只是紧张的看着快步走向东方未央的南宫霜。
黎奕行见禹墨仍是一脸的木讷呆滞,眼镜背后的视线仿佛毫无焦点,并不理会自己,心中刚刚被压下的邪火又重新萌芽而起,声音更冷:“薛云,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他的手动了动,不过始终被禹墨的气势所震慑,不敢将鞭子肆无忌惮的抽出去。
“听到了,就是觉得你的话有点多!”禹墨憨厚一笑,跨前一步,探指一点,准确的点在黎奕行的手腕上,速度实在太快了,黎奕行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只觉手一软,鞭子已滑落下,落到了禹墨的手上。
禹墨手腕一动,那鞭子就像有了生命一般,仿佛一条蛟龙般往黎奕行扑去,明明看似速度不快,给予了黎奕行充足闪避的时间,但黎奕行只来得及横跨了一步,鞭子已狠狠的抽打着黎奕行的脸上,恰恰正是先前南宫霜抽打的位置,不差毫厘。
尚未止血的伤患再遭新创,痛得黎奕行直咧嘴,但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痛呼,下一鞭已劈头盖脸的抽来,仍是无法闪避,仍是精准依旧,继续抽在那处位置,简直就像要将黎奕行的脑袋从中抽开。
同样是用鞭子抽人,黎奕行的鞭子更像是发泄,禹墨的鞭子却仿佛变成了艺术品,在舞动中异常的赏心悦目,很自然包含有武学的一些玄理在其中,当然,烈焰众人,绝对无心欣赏这种艺术。
“小子,你疯了?”这时,周围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魔纹师竟然在抽打黎奕行?
“快点住手,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听到没有!住手!”
“……”
禹墨却置若罔闻,手腕只是轻轻摆动,一鞭接一鞭的抽打着黎奕行,甚至脸上也没有多少表情,就像在干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四周的众人彻底惊呆了,他们的老大,黎家的天之骄子,竟然像狗那样被人抽打着,毫无还手之力,还被抽到双眼都留下泪水,也不知是过分疼痛所导致的身体反应,还是委屈到哭了……
他们都纷纷在震惊中出手了,但这个禹墨就像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轻描淡写的左闪右避,移动的幅度,却将这些人的攻势一一躲过,同时鞭子的速度丝毫不见减缓,仍是精准的一鞭接一鞭的抽出。
被抽了二十几鞭后,黎奕行已经痛得全身力气也流失了大半,跌躺在地,但他学乖了,既然无论如何也避不开,便用手死死捂住脸庞,口中仍不忘怒骂诅咒:“薛云,你死定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竟然敢如此对我?老子一定要你在最绝望的痛苦中的死去……”
黎奕行只觉心中无尽羞辱,一向只有他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人,何曾被他人如此粗暴的对待过,尤其还是在一干手下面前。
他恨不得马上就爬起来,将禹墨撕成无数块,只可惜现实是,禹墨也不管他是否捂脸,仍朝着同一个位置抽下去,仅仅几鞭过后,鞭子前主人的双手已经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这时,南宫霜哇的一声惊叫,满是哭腔的询问:“薛云,东方他……他没有呼吸了?他……死了吗?”她的声音里已全是颤抖,对于她而言,全然不相信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忽然就死了呢,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她还没亲眼目睹过一个人的死亡……
禹墨的动作终于缓了缓,叹了口气道:“别慌,他没死。”
他从裤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这声叹息就是为了这瓶子里的药丸,昂贵得很,自己戴的这幅眼镜,成本越来越高了。
禹墨将小瓶子扔给南宫霜,道:“将瓶子里的药给他服下吧,如果无效,那么,他就真的死了!”
整个世界也因这句话而顿了顿,就像一盆冷水,让黎奕行从满脑子邪火的愤怒中清醒了过来,他停止了诅咒,甚至内心最深处也忍不住颤栗,这不是平时在看不到阳光、看不到他人情况下的暗杀,如果这薛云不是在危言耸听,那岂不是在众目睽睽下的杀害,自己将被判定为凶手,最关键的还是,东方未央他不是一般人,他也是一个家族的头号继承人……
念及此,他的身躯也开始冰冷下来,紧捂住脸的双手也放下,但看的却不是正喂东方未央服药的南宫霜的方向,而是骆凌芸的位置。
面对黎奕行求助的眼神,骆凌芸满脸的阴霾,那份不分场合的妩媚神色,终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场所有烈焰社团的成员,脸色也同样难看,如果真出了那种事,黎奕行这算是当众行凶,他们难逃帮凶之罪,最轻也会给人漠然冷血的印象,烈焰社团被取缔事小,自己在各自家族里的地位受影响,甚至失去继承权,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