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啊…
还挺能活…
江上弦努力不让自己的遗憾表现的太过明显:“活分家啊?”
古代分家和现代是两码事儿,一般都是爹妈都死了之后由族中一些辈分高,有威望的族人来主持、见证分家。
而崔氏这种世家大族若要分家,那框框条条的可就多了。
光是分类就不好分,打个比方,整个乌水房崔氏的固定资产、无形资产、人牲资产以及损耗品、奢侈品这些可以大概分成两种——祖产、父产。
顾名思义就是祖上代代累积下来的产业和崔权俩口子当家之时积攒下来的私产。
像小崔他们二房虽然也是嫡出,但身为嫡次子,分的也只会比庶子多一些罢了,大部分都是要给承袭家族的嫡长子,也就是大房的。
分家的时候,大部分东西都是不能分割的。
比如说:乌水房崔氏如今的祖宅,这就是一处极大的产业,崔氏的高墙黑瓦之中,还有一座塔,乃是乌水房崔氏搬迁到青州后所建。
青州这个地方特别流行建塔,但凡有点权势的都喜欢建个塔,而崔氏这座塔可谓是人尽皆知。
那塔磐基数刃,宇架崚嶒,缘栌郁律。扶爵篱之初起,逼祗桓而创成。其内龛题丽色,窟着金仪。万象虚飞,千形口立。丹青照灼,珠紫扬辉。
江上弦今日匆匆一瞥,虽离得远但也不难瞧出那古塔巧夺天工、壮丽辉煌。
这种已经足以代表一个家族的东西肯定只会留在承袭家族之人手中,除了这宅子之外,固定资产还包括祖墓、坟山、养膳田、祭田、族学等等等等。
至于无形资产就更不用说了,主要使用权以及拥有权肯定是在承袭家族的大房手里。
好了,祖辈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被分出去的也就是能沾个边儿。
那么崔权和已经过世的崔老夫人留下的私产要怎么分呢?
一般都是人俩口子死之前分好,分完就嘎。
要是嘎的太突然,就由族老来按着规矩分。
前者可以按照个人喜好分给自己喜欢的孩子,后者么就是都按规矩来,别逼逼。
活分家这个词令崔辩叙忍不住发笑:“对,活分家。”
“你家祖父能同意?”
江上弦不关注二房能分到多少钱,以她从柳蔓蔷处得到的讯息来看,赵玥的嫁妆应该不少,只不过眼下有许多固定资产在瓜州被赵家占着,若是想拿回来只怕要崔辩叙亲自去一趟。
长辈还在就分家,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旦发生就说明家族发生了巨变,引得外人猜测不断也就罢了,家族内部也会生出不少事端,影响家族稳定。
“不会。”
崔辩叙就是因为知道崔权不会同意:“所以要逼他不得不分家。”
崔权除了在大房的问题上拎不清之外,其余地方还算是个合格的家主。
他会将能利用到的人都利用的彻底。
自己除了他想要的东西之外,还有这层官职在。
甚至就连他从小到大到处打野,也从未被责罚的太狠…
如今他已经搞明白了,自己娶江上弦这件事,崔权会同意,确实不是因为《氏族志》,而是为了更好的拿捏自己,拿捏二房。
一个没有母族可以依靠的女子,最好拿捏。
“你今日要我闹成这样,就是为了逼他分家?”
江上弦觉得崔辩叙想的有些简单了,就算他们俩把雌雄双煞的名头在青州城里打的震天响,崔权只怕都不会同意分家。
崔辩叙点头又摇头:“这只是第一步,他们想要将你留在青州挟制于我,需得让他们晓得,你不是一个好控制的。”
大房今日无非是想要叫青州人尽皆知他崔沂未来的娘子是一个不懂规矩,秉性怯懦之人,这样的人,崔氏留下来悉心教导也是顺理成章。
崔权和大房也不是傻子,他们打听过的,江上弦就是一个没什么脾气的普通小娘子,除了有点子庖人的手艺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娘家亦是没什么用的。
谁都不知道江上弦竟然会把这一场花宴搅和成这样,甚至还亲自动手打了人。
这在高门女眷之中简直是闻所未闻。
“可这样岂不是更有理由将我留下了?”听说自己要被单独扣下的小江小心脏噗通噗通,有些生气的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她可不想留在青州。
“想要分家光这样自然是不够的。”
崔辩叙伸出两只胳膊箍着闹别扭的小江双肩,轻而易举的就把人放回了原位:“坐那么远干什么?这事儿有些复杂,等成婚那日咱们坐下来好好说。你就记着,能有收拾大房的机会就别放过。回头我就将我自创的天下第一腿法教给你。”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有些得意,又有些自豪——毕竟他可是从不将这腿法教给旁人的!
也就是自家娘子了~
没听到具体原因,且不是很想学这个听起来很中二的武功的江上弦:.......
生气!
崔辩叙倒是心情很不错,他的挨揍名单今日挤的满满当当,借着今日的由头,他正好可以将这事儿闹得更大一些,接下来一直到成婚前都不会太寂寞了。
自家娘子有勇有谋,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对付崔家那些人就该连骂带打的还让她们出点血。
至于江上弦下颌的红痕,小崔表示连个皮都没破,哪里能算伤?
习武之人不受伤还叫习武之人么?
他都瞧过了,就这点伤,跟被蚊子叮了有什么区别?
用不了两日就能消~
哪怕成婚之时消不了也无所谓,他家年奴生了一张长在他心巴上的脸,一点点痕算什么?
对此小江绝不苟同:“成婚乃是大事!”
有多少人一辈子成两三回婚的?
哪个小娘子不想成婚当日漂漂亮亮?!
崔辩叙对于她的担忧表示不理解,并且提出了顶级解决方案:“这有什么?等回了长安咱们再办一场,你若是喜欢,咱们每年都办一场!”
大不了他们俩每天都穿喜服在家日日拜,夜夜入洞房好了,府医说了,他这体格子好的哇哇叫!
江上弦:……
煞笔!
她又不是小孩子,天天在家玩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