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终究是虚假的,再好,也是一场梦,梦很美,可是,醒来,依旧是一无所有。”陶宏渊平淡道。
“你可以不醒来,为什么要这么固执?”洁白小人手中多出一株仙草,递给了陶宏渊。
“嘿嘿……我不能自己骗自己,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朋友的不负责。”陶宏渊惨笑。
洁白小双手托头,沉思道:“朋友,熟悉的词语,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感觉到朋友的温暖了。”
“柔情心结的破解之法,不是杀戮,而是救赎,想要破阵,就要想办法复活你杀死的人,救赎你的罪孽。”
陶宏渊微微呢喃:“救赎。”
“对,过多的杀戮,只会让人陷入地狱,只有去救赎他人,才能得到永生。”洁白小人语气笃定。
“永生?!”陶宏渊不置可否,如果真能永生,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的多悲欢离合。
“如果不救赎呢?”陶宏渊反问。
“正如我说的一样,你会进入一个杀戮循环,直到迷失自我,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杀人魔,永坠地狱。”
洁白小人手中浮现出一朵玫瑰,手掌握起,玫瑰化作灰飞。
陶宏渊深吸一口气,自语道:“救赎嘛,还真是挺艰难的。”
杀死一个人很容易,只要你手中有一把锋锐的武器,举手抬足间,就能收割别人的性命,可是,让一个死人活过来,真的很难。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不要忘了,你亲手掐死了她,说她心中不怨恨,是假的。”洁白小人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肌肤惨白的橙衣仙子,陶宏渊缓缓吸气:“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愿意把你带回来。”
缓缓扶起橙衣仙子,双手抵在她背后,陶宏渊将体内的气息,渡送到橙衣仙子体内。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粉衣仙子目光温柔,似乎这个陶宏渊,才是她们平日认识的公子,心怀天下,救济苍生。
其余仙子,目光也变的正常起来,已经没有那么迷离了。
千魅,红纪,两人脸上带着笑容,很乐意看到现在的陶宏渊。
“欲救她人,心怀死志。”洁白小人随口说了一句,似乎是若有所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陶宏渊将自己的气息,渡送给橙衣仙子,自己的气息则是在不断减弱。
十分钟过去了,橙子衣仙子依旧是皮肤惨白,一副死寂。
二十分钟过去了,陶宏渊额头上有冷汗冒出,可是,橙衣仙子依旧是死寂一片。
一个时辰过去了,脸色苍白,一丝血液从嘴角流出,陶宏渊依旧在救赎橙衣仙子,他在赎罪,弥补自己的过错。
“差不多就行了,人死不可复生,留在这里陪我,挺好的。”洁白小人悠然道。
“不可能。”口鼻血液流出,陶宏渊依旧在渡送气息。
洁白小人动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脑海一阵嗡鸣,陶宏渊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缕丝线出现在他眼前,丝线绵延细长,不知通向何处。
抓住丝线,陶宏渊想把它拽进橙衣仙子的体内,这好像是她的一缕残魂。
“回去!”额头冒出汗珠,脸色苍白,陶宏渊正在尽力的救赎自己的过错。
丝线发出凄惨的叫声:“为什么?我明明没有伤害过你,为什么要杀我?!”
“对不起,我现在,带你回去!”陶宏渊语气中满是歉意与无奈。
“回不去了,我现在就是一缕残魂,怎么回去?”丝线的声音凄凉,说不出的悲苦。
她没有害过任何人,却被陶宏渊无情的掐死,这种心酸与无奈,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陶宏渊紧紧的握住丝线,把自己的生机,气息都送给丝线,费了这么大的力,才好不容易把丝线召唤出来,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乌黑发丝逐渐变白,流逝大量生机和气息,陶宏渊的身体在慢慢苍老。
丝线逐渐化作橙衣仙子,她目光复杂的看着陶宏渊,平静道:“放手吧,这样……你会死的。”
陶宏渊倔犟道:“不放,我说把你带回去,就要把你带回去,那怕,身死道消!”
身体开始出现裂痕,金红血液染红温泉池,周围几位仙子,包括千魅和红纪都动容落泪。
“救赎别人的时候,就要学会直面死亡,以己命换她命,你真的想好了吗?”洁白小人声音平淡,像是在劝说,也像是蛊惑。
“用不着你管!”血人陶宏渊单手发力,依旧在努力的把橙衣仙子的灵魂送入她的体内”
“给我回去,你不该死的。”双眼流出血液,陶宏渊的视野已经变得血红一片。
洁白手掌握住陶宏渊的脖子,橙衣仙子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放手吧,不然,我也让你体会一下,被掐死的感觉。”
陶宏渊没有说话,不过,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依旧没有放弃,将橙衣仙子送入体内的机会。
洁白手掌握着陶宏渊的脖子,只要橙衣仙子想,随时都可以把这个气息微弱的陶宏渊掐死,可是,她却下不去手,一滴魂泪流出。
“回去!”陶宏渊低声道,用尽全部的力气,将橙衣仙子的灵魂,送进她的体内,自己则身体快速裂开,最后消失。
洁白小人摸着下巴,嘀咕道:“舍己为人,敢作敢当,是个好人。”
橙衣仙子怔怔的看着消散的微光,呢喃道:“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儿,他经过了考验,现在意识已经回归本体,不会有事的。”洁白小人平淡道。
陶宏渊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风格,长松了口气:“终于,从幻境里出来了。”
双手微微动弹,陶宏渊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感觉四肢酸痛,格外无神?难道,在幻境中经历的负面影响,也会带到本体上?”
“你醒了。”柔和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
红纪正满目温柔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陶宏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她的目光想吃人。
陶宏渊狐疑道:“我昏迷了多久?”
红纪笑嘻嘻的:“也不算太长,一天。”
一天也不算长嘛?陶宏渊歪着脑袋思量着,不过,细细想来,修士闭关个关,就得好几年,也就释然了。
千魅面容冰冷,道:“我们在这里守了你一天一夜,你就没什么表示吗?”
熟悉的感觉,没有在幻境中。
陶宏渊面带笑容道:“多谢千魅仙子,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的。”
千魅冷冷道:“谁要你铭记于心了,我要宝物,你身上那么多好东西,别给我说,你拿不出来?”
陶宏渊尴笑:“可是,我现在真没什么能拿出来的了,我已经一贫如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