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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泉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说:“师父,难道你觉得他们敢杀人越货?”

我们这次出来虽然钱带的不多,但是我们确实带了不少金子。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金子都是硬通货,是可以直接换钱的。

朱泉说:“不能吧,他们俩有这个胆子吗?他们有这个能力吗?”

我们四个人,他们两个人,两个人要杀死我们四个,即便是有猎枪,怕是也很难做到吧。

朱泉摆着手说:“不能不能,是你们想多了。”

我说:“一直都是你在想,我什么都没想。”

书生也笑着说:“我也没想啥,都是你一个人在啰嗦。”

朱泉坐在地上,他说:“安娜小姐应该是找了别人进山,进山之后怎么会被困呢?是掉进了天坑里,还是塌方被拦在了山谷里?”

我说:“你就别乱猜了,到了地方就都明白了。”

书生说:“现在想这么多都是多余的,小心行事。”

中午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一点半继续赶路,天黑前,我们到了一个叫牛头崖的地方。

在我们的正北方向,有一段山崖,在山崖上面有一块巨石,远处看像个牛头,所以这里就叫做了牛头崖。

牛头崖是陈富生选的落脚点,他说这里背风,不管是外面多大的风,只要在这里,一丝风都不带有的。

我们搭建好了帐篷,吃了晚饭之后,我和书生、朱泉一起去找方便的地方。

就在这里,我发现了老虎的毛发。

我拿在手里闻了闻,之后我站起来看着周围,我说:“有老虎!”

我这话一说,吓得朱泉和书生把尿都憋回去了,直接就掏刀子了。

朱泉说:“师父,真的假的?”

我举着手里的老虎毛说:“老虎毛!”

书生和朱泉一起切了一声。

书生说:“长白山里有老虎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还以为老虎就在眼前了呢。”

俩人收了刀子,继续撒尿。

而我蹲下开始寻找老虎的脚印,找到了,比我两只手还要大。我说:“起码有六百斤啊!”

朱泉说:“老虎是独行侠,倒是不可怕。我最怕的是一群一群的。我被一群一群的蜥蜴搞得有心理阴影了。”

朱泉这么一说,我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说句心里话,我也有心理阴影了。我几次做梦都梦到了蜥蜴,缠着我,我想逃都逃不掉。

回来之后,我对陈富生说:“附近有老虎。”

陈富生说:“本来附近就有老虎,咱们有这个,不用怕。你们只要不乱跑就不会有问题。”

我这时候突然说:“能不能给我一把枪,我也是个猎人。要不把嫂子的枪给我用吧。”

陈富生显得很为难,他说:“大娟子,要不你的枪给王同志用。”

大娟子说:“我的枪不给任何人用。”

陈富生看着我尴尬地一笑说:“确实是这样,她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摸,枪不让摸,她的牙刷也不让别人用,别人就算是穿一下她的鞋也不行。”

我说:“这样其实挺好的。”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拿他们的猎枪,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什么态度。看出来了,又觉得没啥用。

我的东西也不愿意给别人用,牙刷就更不行了。不过我的鞋别人穿一下还是没啥的,要是大汗脚就算了。

书生是个爱干净的人,他的手套和鞋是绝对不会让别人碰的,他说这样容易交叉感染脚气啥的。

朱泉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我们也不会故意去用别人的东西。

所以,对大娟子的说法,我们也都觉得没啥关系。

只是这猎枪别人用一下也没什么吧,猎枪和鞋子、牙刷这些还是有区别的吧。

有的人就是独性,我看大娟子就是这种人。别说是我们,我估计啊,就算是陈富生都别想碰她的东西。

一晚上睡得很踏实,这里还真的是个扎营的好地方,一晚上特别安静,天气凉了,连个虫叫都没有。

第二天我们继续赶路,上了牛头崖之后,再往前走就没有路了。

陈富生看着前面说:“这边我也没有去过,不过你们也不要过分担心,大家不要走散了,聚在一起就好。我在前面,大娟子在后面,我俩夹着你们,不用担心。”

以前都是朱泉开路,我在后面押压后镇。

现在成了朱泉和陈富生在前面,我和大娟子压后镇。

我不可能把我们几个的命交给大娟子这么一个女人的,她还达不到让我信任的程度。我们不熟。

正走着,我突然听到旁边林子里有动静,大娟子大喊一声:“等一下!”

接着就把枪从肩膀上摘了下来,熟练地举起了枪,对准了林子里。

她一步步向前走,慢慢地用枪管子拨动草稞子,里面突然就跳出来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就飞走了。

我呼出一口气来,我说:“吓我一跳!”

大娟子说:“小心点不会出错,老虎就喜欢趴在草稞子里,你一个不小心,它直接就把你叼走了,有枪都没用。”

我说:“你说得对。”

大娟子喊:“没事了,继续走。”

由于没有路,我们在林子里走得很小心,在我们遇到了一群狍子之后,大家都放松了下来。

大娟子说:“有狍子说明这里是安全的,老虎和黑瞎子最喜欢抓傻狍子了。虽然我们叫它们傻狍子,其实它们并不傻,它们比我们还要机警。”

朱泉在前面笑着说:“这傻狍子好像不怎么怕人!”

大娟子说:“那是因为人追不上它们,要是遇到老虎,它们跑得快着呢。”

我们慢慢往前走,这群狍子竟然在林子里跟着我们,一直走了有两公里,这群狍子才不跟了。

大娟子奇怪地说:“这群狍子到底咋回事?”

陈富生说:“是啊,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被老虎跟踪过,被狍子跟踪还是第一次。”

我这时候看向了猴子和狐狸,我总觉得它们有本事和动物沟通,袍子跟着我们往前走,会不会和猴子有关呢?或者是和狐狸有关?

没错,和狐狸有关的概率会大很多。

在林子里走了一天,总算是爬上了一座山的山顶,这里风很大,山顶上全是石头,所以不可能长树。在林子里走久了,我倒是宁可在山顶上顶着冷风过夜,也不愿意回到林子里了,实在是太压抑了。

不过陈富生可不这么觉得,他指着前面说:“我们到林子里扎营,快点走,天快黑了。”

我说:“干脆就在那石头后面算了。”

大娟子说:“到了晚上这里会非常冷,零下十度,会冻死人的。我们还是听富生的,往山下走。他知道怎么在长白山里活下去。”

通过和大娟子两天的接触,我发现她也不是不善言谈,以前沉默寡言,也许只是觉得无话可说吧。

一个读书人,面对一个文盲,确实无话可说。

我要是娶个不识字的女人,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