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向北,项羽向南,蒙恬亲率大军居中开路,这场灭国之战从一开始便是摧枯拉朽的进势。
这是国与国之间的硬实力差距,非人力可以逆转。
抛开跨越时代的火器不谈,自匈奴旧地收归秦有之后,大秦境内便不再缺少高头大马,所以骑兵之术,大秦可称得上是独一无二。
而步战无敌更是自古以来秦军的看家本领,自然也是不弱于任何军旅的。
再说后备军援,以西南都护府为主,加上西域都护府和呼州,三地的财力物力不遗余力的支援,真要硬碰硬,当今大世,秦绝对不弱于任何国家。
也正是因为有这般底气和实力,大秦锐士才可以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短短不过一个月时间,希腊腹地的几座主要城池便相继沦陷。
三路大军之中,蒙恬的进度最快,在拔掉了几座主要的军事要塞之后便直奔希腊都城,到了十一月中旬,蒙恬的先头大军已然隐隐的看到了远处那高耸的城墙。
“火器三营就地扎寨,负责全军警戒,李佩之,你率部分穹宇营将士临空观察敌军动向,如有变故及时汇报。”
“将边辅斥候全部撒出去,其他两路一旦有消息,即刻汇报到中军大帐。”
随着蒙恬的一道道军令下达,各个将领当即便忙活了起来。
“大将军是不是太过谨慎了一些?凭着咱们如今的装备优良再加上士气正盛,何不一鼓作气直接打下那座希腊都城?省的其他两路大军风尘仆仆的赶过来。”
自出战以来,无论是火器营亦或是穹宇营,莫说是尝得一败,几乎就连挫折都不曾有过,这自然是让不少军中将士有了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轻敌心思,到了如今,就连蒙恬的军令安排都有不少人敢私下腹诽了。
“你懂个屁,我有老乡就在蒙将军麾下当亲兵,知道的自然比咱们这些人多一些,你知道现在那座希腊都城聚集了多少希腊兵马吗?”
“多少?”
“不少于三十万之多,而且还有不少兵马正在源源不断的从各方汇聚而来,就咱们这几营兵马加起来也就相当于人家个零头,蒙大将军能冒这个险?”
“多少!?三十多万?”
“你以为呢?诺大个国家,真到了生死存亡之,不说全民皆兵也差不多了,更何况人家早有准备,就等着咱们在希腊都城打一场大决战呢,这样的场面,谁敢托大?”
“怪不得这一路上溃兵败将鲜少有之,原来都逃到了这里。”
“不光如此,咱们穹宇营厉害吧?我听说人家早就琢磨出了弱点,就等着咱们送上门来呢,你以为蒙大将军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那都是战阵经验,小子,你学着点吧,别到时候真跟了个贪功冒进的老大,丢了性命,那可就晚喽!”
“听君一席话,真是胜听一席话,受教了。”
......
除去蒙恬大军之外,另外两路的进度也并不慢。
项羽一路向南过关斩将,彻底端了千马城这座都库什山南线的粮草后援基地不说,还抽空和已经与希腊边境西拓城兵马汇合的塞琉古先头部队打了一仗,直接以荡平之势横扫而过,随后才调转方向朝着希腊都城奔腾而去。
若不是顾及大局,项羽这一支兵马绝对可以拿下西拓城,守住希腊西境防线。
另一边的王离也不甘示弱,一路北下攻城掠地,所遇之敌几乎无一合之将,经过半个月的征战,更是直接打到了希腊东境,根据探马来报,东境上除了最后一座马尔康达城之外,再无其他雄关要塞。
“此关一拔,咱们便可以和蒙大将军汇合了,到了那时,希腊大局已定,咱们就可以安心的班师回朝了。”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
直到他们遇上那一支部队之前。
马尔康达城地处希腊西北方向,气温相对来讲暖人一些。
城外数十里处是一片蔓延甚广的林海,再加上入秋以来雨水不断,道路泥泞不堪,崎岖难行,即便是连战连捷的胜利喜悦也实在是挡不住半月以来的高强度行军作战的疲惫,所以不少将士都不免有了懈怠之心。
因为天气的恶劣,连日降雨再加上大雾弥漫,整片林间能见度极低。
骑在战马上,王离手拿地图比了比其上这座林海的尺寸,不由得长吐了一口气。
“按地图上的标识来看,再向西行进八九里就可以出了这片山林了,到了那时,马尔康达城的轮廓也就可以尽收眼底了,”一边说着,王离朝着左右两位副将吩咐道:“传我军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今日夜幕降临之前务必出林休整,不能在此耽误的时间太长。”
“还有,把随军探马、斥候都撒出去,前方的一草一木都要探明白,一定要小心伏军,只要出了这片林子,西北可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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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阴雨浸透了整片山林,使得马蹄在潮湿的泥泞中越陷越深。
近六万大秦铁骑分批次行进在山林间,铿锵的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即便是半个时辰前斥候才递来过前方安全的探报,可作为行军主帅的王离,心头上依旧笼罩着一丝危机感。
这是多年行军打仗积累起来的经验,虽无法明言,却实实在在的存在。
王离皱着眉头询问道:“前方斥候可有新的探报回来?”
“还没有!”
听了副将的回话,王离心中的不安更加重了几分。
按理来说,无论前方情况如何,探报都应该一探一报,最晚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而王离军中的随军斥候都是军中精锐,自当不会出现贻误不报的差错才对。
“传令三军,停止前进!”
王离话音刚落,远处林间的浓雾里,竟然传来了阵阵战马的嘶鸣声。
“敌袭,列阵!”
随着一声喝令,随行中军大营即刻摆开阵势随时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咻......”
“咻咻.......”
一声声独有的长箭的破空声划起的同时,也伴随着数名兵士的应声倒地。
“弓箭手,回击!”
因是看不见来犯者的身影,前排列阵的百余位弓箭手只能顺着敌方箭矢射来的方向予以回击,几轮急攻下来,前方再次恢复了平静。
“驾!”
王离见状一马当先冲了上去,随行亲卫则护在两侧以防不测。
“这......”
勒马停下之后,眼前的一幕却是让王离怒火中烧。
数十棵粗壮的树干上,绑着的,赫然是秦军斥候的尸体。
方才那几轮箭矢,此时大多都插在了他们的身上。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王离双拳紧握的同时,目光扫视之间,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杆战旗上。
旗帜迎风,徐徐飘摇,上面的图案,于王离而言,是那样的熟悉。
“匈奴战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