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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这才知道,樱木不是单纯点担心,他是真的害怕。

但流川在场上那一刻,比樱木现在还要害怕。

他的胳膊扭伤,一周以内就能好,影响很小。可是如果大白痴当时真的落地踩下来,绝对会崴到脚,那就不是一周能解决的问题了。

关于这一点,流川不想跟他说。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樱木的后背,没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流川庆幸自己伤的是左手,他还可以自己吃饭,否则就根据樱木现在大惊小怪的程度,流川肯定他会直接上手喂自己吃饭的。

这个画面刺激性太大,连流川这么淡定的人想到这点,都忍不住蹙眉。

晚上,流川在樱木闯进来之前,就把洗手间的门给锁上,好歹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

最后还是拗不过樱木,同意让他给自己吹干头发。

樱木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划拉过流川的头发,好像在怀念自己以前的发型似的。“狐狸,你怎么不剪头发呢?这么长,不会挡视线吗?”

“不会。大白痴,很烫,别老吹一个地方。”

“哦,哦,对不起。”樱木把吹风机换了个方向,“这么长的头发,每天训练完都要洗头吧?好麻烦呢。你看我这个多方便。以前大猩猩说,我这种发型才是最适合运动员的。狐狸,要不你也去剪一个?”

“不去!”

“试试嘛,说不定好看呢?”

“不去!”

“晴子小姐都说我换了发型后比以前帅,狐狸你真不试试?”

“不试!”

“洋平也说过,如果我不是现在的发型,当初在医院,他给我洗头肯定没这么方便。”

樱木说者无心,流川却马上听出不对劲了。

他一把抓住樱木正在给自己吹头发的手腕,转过头,黑着脸:“你在医院的时候,是水户给你洗头?”

吹风机还是呼呼地吹,声音很大,但樱木听清楚了流川说的话,他一脸莫名其妙:“是啊,我不方便活动啊。怎么啦?”

流川的脸更黑了:“他还帮你些什么?”

樱木眨巴眨巴眼:“很多啊。我不是都动不了嘛,很多事都需要人照顾。病人不是都这样的吗?”

流川觉得自己要气炸了,生气来得没理由,但他就是特别生气。

为什么他完全没想过,这个大白痴当初伤成那样,趴在床上不能动,他的日常生活这么多琐事,肯定都需要有人帮助的。然后,那个人是水户洋平。

流川为自己的后知后觉生气,直到樱木哇哇叫:“狐狸,臭狐狸,疼,疼,你放手,再不放手我揍人啦,疼!”

流川这才发现自己死攥着樱木的手腕,松开后,手腕处出现很深的红痕。

“狐狸发什么疯!给你吹头发还这么不识好歹!你自己弄吧!”樱木生气了,丢下吹风机和流川走开了。

流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在想自己生气的理由。想不出来。

反正他一想到有可能水户洋平在医院期间给樱木这个大白痴洗澡,他就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水户翻出来打一架。

这件事情,一直在流川心里耿耿于怀,直到很多年以后,他还翻出来问樱木,把樱木闹了个大红脸,但就是死活不告诉他。

最后,流川气得把人压在床上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流川进入卧室,看到樱木摆好的床铺,脸一沉,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的床铺,中间的间隔可以再铺一床。

樱木趴在榻榻米上忙忙碌碌,终于弄好了,邀功似的招呼流川:“喂,狐狸,可以睡觉了。”

樱木看到流川的表情和眼神,居然突然知道流川想问什么,于是自己先说:“我,睡相不是太好,靠太近会打到人的。还,还是隔远一点比较好。”

流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樱木赶紧补充:“是我,我是说我,你没事,很安静。真的。”

流川狐疑地看着他,但又觉得好像没有理由反驳,只好由着他。

临睡前,樱木很细心地给流川把冰袋解开,还拿毛巾把他胳膊上的水珠擦掉,这才关灯睡觉。

黑漆漆的房间,又只有窗户透进来路灯的光。

樱木突然说:“狐狸,你记得半夜可别压着那只胳膊啊。”

流川被一直当成重病号对待,有些烦了:“赶紧睡觉!”

这已经不是樱木第一次跟流川睡在同一个屋子里,但他的紧张程度跟以前比有增无减,好像每一次都会出点状况,所以这次樱木干脆让两个人隔得远一些,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半夜,流川从深度睡眠中被生理需求给拉了起来,他好像游魂一样坐起来摇摇晃晃,最后掀开身上盖的薄毯,跌跌撞撞地摸到厕所去。

如果现在流川是清醒的,他从洗手间回来后,肯定会把樱木踹醒,谁让樱木晚上让他不停地喝这个喝那个。

像这样睡到半夜被迫醒来,对于流川来说是极为少见的。

他的脑子还处于半睡眠状态,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摸回卧室,躺好,把毯子扯过来搭在自己身上,往左边侧躺了一会,马上又转过去向右边侧躺。

流川又陷入睡眠了。

在将睡未睡的时候,流川的眼帘掀起一角,在伸手就能碰到,跟自己离得特别近的地方,也有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一些。

流川的眼皮很沉重,脑子更沉重,离睡着就差一步了。

樱木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被子,还在自己身边滚来滚去,于是终于忍不住挣扎地打开眼睛。

他又像第一次在流川家留宿那晚一样,看到一个近在咫尺的流川,不同的是,这回流川睁着眼看着他。

樱木觉得特别不真实,觉得自己应该是在梦里吧。

他很低声地说了句话:“流川。”

那个眼睛只睁开一半的流川,也很低声地答应了一句:“嗯。”

樱木觉得这个梦挺好玩的,里面的流川居然会说话,以前梦到的流川都是闷声不吭的。

于是他勾了一下嘴角,笑了:“流川,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那个流川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一些,依旧是非常低声地回答:“嗯。”

樱木心情很好,但睡意袭来,他的大脑开始有些迟钝,于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喜欢我吗?”

这回流川没说话,眼睛闭了起来,樱木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声音,就睡着了。

可是,在他完全睡着之前,他听到了流川低声回答的声音:“嗯。”

对于早上醒来后为什么两个人会睡在同一个床铺这件事,他们都想不通。

很明显,是流川跑到樱木这边,樱木看着流川一脸茫然的样子,本来想笑话他的心思也消失了。

樱木喜滋滋地想:总算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睡觉出状况了。

这两个家伙都有些感觉,似乎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事,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就没有深究了。

因为昨天没有回家,流川早上只能穿樱木的校服上学。

他好不容易穿上衣服后,站在镜子前拧着个眉毛。

“我们的校服都是同一个码数,我的衣服也洗得很干净,狐狸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樱木看他这样,也老大不高兴的。

流川扯了扯衣服下摆,没表情地说:“衣服太短了。”

樱木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之前因为走不良路线,樱木的校服全部都进行了改装,似乎只有短校服才能衬托出自己的气质。

后来虽然开始打球不再打架,剪掉的衣服却没办法再改回来,樱木也就继续这么穿了。

今天穿在流川身上,反差太大,樱木自己也头疼。

可实在是没办法,昨天两个人的衣服全部都洗掉了,现在想穿都没有。

最后,流川在校门口险些遭到围观,樱木只好快速把人拉走。

24小时冰敷的医嘱让樱木在第二天准备了一个挺大的保温壶,在里面塞满了冰块,就这样带去了学校。

每次下课的课间,他都过去流川的教室给他换冰袋,甚至还非常细心地准备多了几件衣服,一旦流川的衣服被冰袋弄湿,还可以及时更换,不会着凉。

樱木军团简直瞠目结舌。

“花道这是有什么把柄在流川枫手里吗?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桑田也打趣流川:“流川同学,樱木他很关心你啊。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昨天樱木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手都断了呢。我们也给吓了一大跳。”

“大白痴就是这么大惊小怪。”

桑田笑了:“樱木也是关心则乱嘛。今天他一直往我们教室跑,搞不好学校里真的会传言你受了重伤呢。”

还真被他说中了。

放学后,流川照例来到球场,他没有换球衣,就穿着校服待在场边看大家训练。

结果没过多久,观众席的人就挤得水泄不通的,都赶上当初樱木和赤木第一次对战那次了。

而几乎所有的观众,都眼泪汪汪地盯着流川。

“流川同学受伤的事原来是真的。”

“你看流川同学都没有上场。”

“他的肩膀上绑着什么东西?天哪!流川同学的手怎么啦?”

“听说红头发今天都往流川同学教室跑,我就知道肯定是流川同学出事了。”

“我也听说了。肯定是红头发还流川同学受伤的,他太过分了!”

“流川同学好可怜。绝对不能放过红头发!”

流川命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整个球场都跟菜市场似的闹哄哄的,把场上的球员给烦得脑子发胀。

晴子给流川找了张凳子坐下,他也没有拒绝,坐着认真观察球员们的表现。

樱木跟藤野练习合作有一段时间了,两个人的球技都很出众,但到底初磨合,总会出现大大小小的状况。

之前樱木跟流川冷战,流川完全没有插手的机会,但现在感觉樱木好像跟自己的关系缓和了,流川便开始专心研究这事。

短短的十几分钟,流川叫停了三次,把他们两个人叫过来,分析刚才那一球的问题,需要怎么解决。

球队所有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樱木居然老老实实地听流川说话,甚至还从善如流。

这种反转再反转的情况,虽然在湘北球队发生过太多次,但每一次都让人感到猝不及防。

观众席的流川命还在嗡嗡嗡地叫个不停,也就流川跟樱木他们交谈的时候,流川命才消停一些,等他说完,她们又继续议论。

按照球员们对樱木过往的了解,这种情况最忍受不了的人一般都是樱木。

但他今天完全没有发作,只是一门心思在练球。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站在流川跟前喝水,跟他说了几句话,又检查了一下冰袋的情况,拧紧水瓶放在一边。

他左右看了看,又过去拿了一瓶水,拧开交给流川后,临走时还伸手在流川的头发上摸了一把。

这一幕简直让流川命炸了,也让她们彻底消停。

连宫城都在心里感慨:花道对付流川命真是高手啊,知道怎样能让她们闭嘴。

也只有樱木自己知道,他站在流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静坐着的流川,那一头清爽蓬松的头发让他手指忍不住动了动。

前一天给流川吹头发时那种手感真好啊,他听流川在说话时就心里痒痒的。

等流川说完,他准备回场上的时候,就趁机上手摸了摸,简直让人浑身舒坦。

训练结束后,樱木这个满场跑消耗了很多体力的人,载着一滴汗都没流过的流川回家。

换个其他人肯定得骂骂咧咧了,樱木倒还神清气爽,一边踩单车还能一边跟流川讨论配合训练的问题。

樱木还在吭哧吭哧爬坡的时候,流川突然说话了:“我妈妈已经回来了。”

樱木停下车,过了一会才转过头咧开嘴笑:“是吗?那我送你回家吧。”

接下来,流川感觉樱木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

放下流川后,樱木说车自己骑回去,明天早上过来接他。

流川妈妈开门出来,樱木还仔细叮嘱医生说的注意事项,把流川妈妈担心得不行。

等樱木走了,妈妈急急忙忙把流川拉回屋子:“小枫,你伤哪里了?这么严重?怎么昨天不跟我说?”

流川把妈妈准备扒掉他衣服的手拿开:“我没事。小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可是樱木他……”

“他太紧张了。没那么严重。”

妈妈盯着他,流川心里叹了口气:“是真的。软组织挫伤,昨晚已经冷敷,今天我感觉好多了。也就是大白痴大惊小怪的,连自行车都不还给我。”

妈妈突然笑了:“小枫,花道这是关心你,你记得要表示感谢哦。”然后她好像捡到什么好东西似的,开开心心去厨房灌暖水袋,“小枫啊,有人这么关心你,难道你不开心吗?”

流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地说:“开心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