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到处是大妈和大爷的眼线,比如正向我走来、手里牵着一只小泰迪的徐大爷,如果不是我和罗阳相距十多米分开走,以徐大爷娘们般的碎嘴,他铁定跑去向大妈求证一番,结果只有一个:天翻地覆!
我偷偷摸摸,左看右瞧,像鬼子进村,生怕看见熟人,有好事者多问一句。
万幸,一路走来还算安全,只是在二楼碰见了佝偻着腰、被大爷嫌弃的糟老头,看他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可能是小道消息的始作俑者。
正是睡午觉的时候,偷偷爬上楼、关上门,一颗悬着的心才被放下。
“哎呀,没想到你一个单身狗,房间竟收拾得如此干净利落!”
罗阳将行李箱扔在客厅中央,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她翘着二郎腿,赞赏的眼神打量着四周,我知道我一向有看人走眼的毛病,看看眼前活蹦乱跳、出口伤人的罗阳同志,究竟谁处在人生的困境阶段。
“罗阳同志,我们需要一份口头协议,我答应你住进来的条件是你得接受我的约法三章,否则,你睡个中午觉就回吧!”
“说来听听!”
罗阳将羽绒服一脱,扔在沙发上,紫色的卫衣被胸部撑的鼓鼓囊囊,太不尊重人了,我在胖子和大爷眼里可是淫荡之人。
“一,我们不能同时进小区,必须分开,以免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二,这个房间之所以干净是因为楼下大妈隔三差五过来打扫,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个屋里又多了一个人,因此,你所有的物品用完之后必须收起来,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放在卧室对面的那个小房间里,上面有锁,钥匙我过会儿给你;三,保持房间布置不变,你睡卧室,我睡沙发,不准在房间穿高跟鞋,以免被楼下听见,可以裸睡,但禁止睡前在客厅闲逛,总之,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目的只有一个:瞒天过海!”
“出发执行任务呢?”
“一切听我指挥!”
“全盘接受!我先去洗个澡!”
这是什么鬼习惯,住别人家先洗澡。
实事求是说,屋里多了一个女人,感觉都不一样了,那种丝丝入扣、欲拒还迎的感觉,在心中泛起层层波澜,荡漾开来。
躺在沙发上,听着浴室哗哗的水流声入了迷,昏昏欲睡之际,仿佛有咚咚咚的敲打声,我抬起眼皮,眨巴眨巴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看见锁芯转了半圈。
不好,大妈要进来了。
我该怎么说,准备要洗澡?
可浴室里高低起伏、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怎么解释,只要不是聋子,谁听不出有人在里面洗澡,可我又站在浴室外面,里面的人又是谁呢?
怎么办?
来不及了,门已经开了一半,大妈一只脚已经进来了!
“罗阳,大妈来了,我得进浴室,不然就穿帮了!”
我急赤白咧、对着浴室的门缝抓耳挠腮,情急之下,大脑一片空白,这算什么补救措施,我怎么能进浴室,这不心想事成……不对,这不真成流氓了嘛!
可大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门开了,我还在想要不要欲扬先抑、装腔作势犹豫三秒再进,雾气蒙蒙,一双玉手居然穿越层层迷雾,将我一把拽了进去,还没等我眼睛适应过来,眼前便一片漆黑。
“大发,洗澡呢?”
“嗯,洗澡呢!”
“你这是什么声音,听着这么憋屈!”
“这两天鼻炎犯了,有事啊,大妈?”
“没事,我就想过来叮嘱你,这周末必须和我一块去见见人家女孩,王大妈说了,那姑娘长得可水灵了,之前在北京工作,后来厌倦了大城市的生活,想回来找个老实人嫁了!”
“大妈,麻烦你问问王大妈,那眉清目秀的姑娘之前在北京是干什么的,我只会用蛮力,怕满足不了人家!”
“满足啥?能吃饱就行!就这么定了,这次你如果再偷溜出去,你以后就别回来了!”
“知道啦,这周末我一定陪你去看那个水灵的姑娘!”
“桌子上有刚买的香蕉,记得吃啊!”
“咣当”一声关门声,我长舒一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螺号滴滴的吹,我学海鸥展翅飞……
等等,我头上这是什么玩意儿?
摘下扣在我头上的东西,浴室里水雾已慢慢消散,视线变得清晰。
人就是这样,一旦眼睛看得清楚了,胆子就大了,俗话说明目张胆,张胆有什么用,胀蛋也白搭,罗阳已经穿上了她的浴袍,眼前正用浴巾擦拭她的头发。
时也命也!我平生第一次冲进女浴室,竟看见她一身的锦衣繁华……说好的浴水出芙蓉呢!
我将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你说我在厕所里放个水桶算什么风水!”
罗阳斜了我一眼。
“你得感谢那个水桶,要不然你两个眼珠子早冲进马桶里了,你信不信?”
“天地良心,我是情非得已,但凡有别的出路,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可能往浴室跑,要是让大妈知道我金屋藏娇,我丢的就不是俩眼珠子了!”
“你那么怕她?”
“开玩笑,那可是我亲大妈,我们是因爱生恨!”
罗阳点点头,将浴巾扔过来,盖在我圆圆的大脑袋上,洗发水的香味和女人香浑然一体,我闭着眼、摇头晃脑,仿佛看到阳光铺天盖地撒下来。
“刘凌发!”
“干嘛!”
还有水从罗阳的发梢一点一滴往下掉,淡淡的香味在房间弥漫。
“我长得漂亮吗?”
“漂亮!”
“多漂亮?”
“美若天仙!”
“哪位天仙?嫦娥、七仙女还是紫衣仙子?”
“巨灵神、天蓬元帅、哼哈二将!”
哎!这位警察同志,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擒拿!
罗阳说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像我这种人就没那么矫情的命。
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瞧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罗阳,是谁说有裸睡的习惯的,那严丝合缝的睡衣恨不得把头都遮起来。
下午两点的太阳兴高采烈、神采奕奕,这老家伙真是倍儿精神,都活了五十多亿年了,每天就这样东升西落,从不抱怨、从不厌倦,上班使它快乐!
我将瑜伽垫铺展在阳光下,暖暖的,很贴心。
我躺在这里可不是为了享受的,有科学研究表明,人在躺着的时候更利于大脑思考。
现在的私侦社有三个人,分两组,陈子昂一组,红衣女人和平胸妹一组,显然是因为平胸妹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
陈子昂负责跟踪李艺梦,红衣女人和平胸妹负责保护刘华明。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刘华明夫妇分别开三次房,有人暗中保护和依靠客户的自觉,结果肯定大不一样。
如果我采取同样的策略,去跟踪刘华明,让罗阳去暗中保护李艺梦呢?
至少我拿不到刘华明的把柄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阳光温暖,揉捏着我的全身,我沉溺其中,酥软的一塌糊涂。
有瞌睡虫慢慢爬进了我的脑袋,伸个懒腰真是舒服,这阳光真安抚人心,这要是能睡一觉……
朦朦胧胧,时间若回光返照,有人在轻声呼喊我的名字,我从瑜伽垫慢慢爬起来,循声而去,是从卧室传来的。
我探着脑袋,往卧室一瞧,一腔热血直冲脑门,罗阳掀起被子,肚兜一样的黑丝吊带睡衣似有若无,她慵懒的扭动着腰,似乎是为了表演给谁看。
她一甩头,红润的脸蛋紧贴肩膀,舌头从嘴唇一滑而过,双眸似一双银钩,对我的灵魂
强拉硬拽。
“大发,你过来……”
罗阳手指一钩,声音甜美,我知道我不能过去,但我分明看见一个透明的东西流着哈喇子、爬着向前方蠕动,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我的魂。
“不是……罗阳同志,我们曾约法三章,你这……破坏规矩,我……”
“大发,先擦擦鼻血!”
身不由己,我已站在罗阳面前,近在咫尺,她黑色肚兜上纹着东西,是两个白白的馒头,哦,好像又不是……
“大发,你喜欢刺激吗?”
“我……也要分场合……”
“抽屉里是什么?”
床头柜的抽屉是开着的,里面是几支蜡烛、皮鞭还有绳子。
“罗阳,这是正了八经的东西,你知道,我大学时候为了考研在校外租房子住,搬出宿舍时,舍友为了勉励我送我这三样东西,蜡烛,担心校外停电,做不备之需,绳子,悬梁刺股,为的是像古人学习,不可偷懒,皮鞭,学习压力大,舍友担心我无处释放,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于是就给我买了鞭子,找棵树就能随意发泄!这三样可是好东西!”
罗阳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皮鞭,在我眼前晃了晃。
“东西是好东西,就看你怎么用了!”
“这……还能怎么用……”
我欲盖弥彰,羞涩之情溢于言表只好喜上眉梢。
罗阳没有说话,只是围着我转了两圈,白皙的皮肤散发着不可捉摸的心事,这是火光石电前最折磨人、最让人怦然心动的地方。
突然,罗阳一把将我推倒在床,还不等我有所反应,她手里的皮鞭已抽在了我身上,隐隐作痛却难以自拔。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些吧!”
我抬起高昂的头颅,罗阳也不示弱,一顿猛踹,连抽带踹。
“哎!怎么还真动手了!”
“臭流氓,想什么了!”
大家明明是你情我愿,我怎么成流氓了?
又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踩在我的命根子上。
我诈尸般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将我拉回现实,而蹂躏我的人正抬着腿打算再来一脚。
“你怎么醒了,踹我干什么?”
“刚才做梦了吧,梦见什么了?”
“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不行吗!”
“行,麻烦你下次做梦矜持点,别看见什么都像青春期的小公狗一样!”
“谁?谁!”
铁齿铜牙,死不承认,你又没钻进我的梦里。
“你躺下,躺下……”
躺下怎么了……
我慢慢躺下,一身热汗,果然有一把小雨伞在倔强的支撑着。
“有些事,我无能为力……”
“大哥,起来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