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落终于明白了这魔界的由来,原来这魔界竟真的是由一尊魔神的本体所化,魔神更是早于这天地的存在,而在那个原始魔域所听到的巨大心跳声,花不落被自己的一个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花不落发觉自己又站在了大殿之中,眼前仍是那张巨大的王座,王座的背后也依然是那尊藐视天地的魔主雕像,可这王座之上却并没有出现魔主的身影。
那魔主究竟在哪里?花不落的心中疑惑不已,魔主让楚红带自己过来见他,他便没理由不见自己才对。
花不落向这正殿后侧的一处角门走去,因为他感觉到那里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波动似乎在召唤自己,如果不细细感受,又根本发觉不到。
他追寻着这股能量而去,穿过了几道角门回廊才发现这里静的很,没有吵杂的声音连侍卫也一个没有见到。
这里应该是魔主独自清修之地,侍卫都是守在外围,因此这里才显得清冷。
“小友喜欢钓鱼吗?”就在这回廊的一侧有一处巨大的湖泊,湖面只轻轻的泛起丝丝涟漪,一个老叟模样的人穿着一身灰布衣衫,手中持着一根钓竿,头也不回的说道。
花不落也早已停下了脚步,因为那能量波动的来源也正是此处。
“这位老哥,您这样说话对我或者是对鱼是不是都不是很尊重?”花不落不悦的道。
“哦?”这老叟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又笑道:“确实是老叟我失礼了,可现在即将是鱼上钩之时,实在无法分神呐,只不过这鱼嘛它又没耳朵,也不知道我们说了些什么,又怎么算是对它的失礼呢?”
花不落言道:“首先我这个人只喜欢吃鱼却不喜欢钓鱼。”
那老叟摇头道:“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
花不落接着道:“另外我对你的看法可不敢苟同。”
“哦?那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这老叟一边说着一边将鱼竿扬起,鱼线上牵了一条金色金鳞的大鱼,这大鱼还在扭身摆尾的挣扎着,可鱼钩已经深深勾住了它的唇边之中,任它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这老叟抖手将这条肥鱼抄在了手中,伸手解开它唇边的鱼钩,用手拍了拍鱼身便又将这条肥鱼投入了湖水之中,这条肥鱼一经入水便又畅快的游走,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了踪影。
这老叟给鱼钩之上重新挂上了鱼食,挥杆甩线,又将鱼钩下到了湖水之中,他一边盯着湖面一边笑着道:“小友,我与你不同,我这人只喜欢钓鱼却不喜欢吃鱼。”
这老叟顿了顿道:“小友,刚刚解鱼,十分抱歉,还没有听你高见。”
花不落在湖边找了一块大石坐下,并言道:“不碍事,反正我们也只是闲聊,老哥,你说这鱼无官无感,其实你错了,我觉得鱼什么都能听见,什么也都能看见,它的感知不比我们任何人类或者是魔人差。”
老叟道:“那为何它们不能识辨这饵后的鱼钩,被人捉走下了酒菜。”
花不落从怀中取出一坛酒猛灌两口道:“既然是饵,必然妙不可言,也最具诱惑力,谁能识辨谁又能拒绝的了呢?”
花不落又取出一坛扔给了那老叟,那老叟接过酒坛却摇头道:“老叟我从不饮酒。”
花不落道:“你喜欢钓鱼,难不成这无穷的时光就只做钓鱼这一件事不成?这世界有万般事情可做,也有万般乐趣可享,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趣呢?”
老叟闻言,将鱼竿放在一旁的竹篮上起开坛口,只嗅了一下眉头便皱了起来,可一想到花不落所说的话,拎起酒坛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就是一阵豪饮。
可他以前并未喝过酒,这头一次喝又这么狂饮豪喝,只呛的咳嗽不止,老脸通红一片猪肝色。
他刚一凝力,花不落一出手拦住了他:“老哥,切莫先将这酒气排出体外,这喝酒喝的就是最终这种半醒半醉迷离轻松之感,你去感受一下。”
这老叟闻听此言,放松了身体,也将体内刚刚凝聚的源力散掉,他的头脑之中顿时就嗡的一下,人也飘浮了起来,看到鱼竿也两三个重影。
“这就是醉酒吗?”老叟问到。
花不落道:“正是!”
老叟摇头道:“不好!”
花不落笑着道:“起码你尝过,知道了它的味道才知道它为什么不好,所以你就没有白喝。”
老叟身上一震,顿时醒悟醉酒感消失,手中又执起那根鱼竿钓起鱼来,口中却言道:“继续谈谈这鱼,老叟我在听。”
花不落道:“如果让你次次都能钓到鱼,代价是再喝十坛酒呢?”
老叟摇头,如果不让及时将这酒气排出体外,那种醉酒的感觉这老叟不愿体会。
花不落又言道:“如果给你一件先天灵宝,代价是让你再喝十坛酒呢?”
这老叟闻言手持鱼竿的手就是一抖,混沌一共才孕育了三千先天灵宝,可在几次大战中遗失的遗失,损坏的损坏也是存世不多了。
可光有先天灵宝没有强横的自身实力又有何用呢?反而会引起那些神尊的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恐怕这魔界都要毁于一旦,灵宝现世那动静可非同小可,老叟听后摇了摇头。
花不落自己又灌了两口接着道:“那要是换魔神苏醒,代价仍只是这十坛呢?”
这老叟闻听此言不但持竿的手在抖,他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可见老叟现在的情绪很是激动,可他仍然是坚定的点点头。
花不落忙道:“可如果这酒里有灭神弑仙的毒药可还赌?”
老叟仍自点头。
花不落又道:“可如果这个赌约是个骗局呢?”
老叟叹了口气仍是点头。
花不落也叹了口气道:“我们和鱼一样,我们不敢赌,只是饵的诱惑力不够大,如果饵足够大,诱惑力足够强,哪怕明知背后就是一个巨大的鱼钩,我们还是不得不让自己上钩。”
花不落瞧着老叟言道:“鱼并不傻,也不是我们嘲弄的原因,世间万物没有高低之分,我们都是这天地囚笼中的一个罢了,所以我说老哥你的作为既是对我也是对鱼的失礼。”
老叟闻听他的话身子一震,口中喃喃的道:“天地囚笼,天地囚笼!”
他的目光突然一亮,道:“这哪里是对我们不察,这分明是那些神尊见我们入了瓮,入了这天地囚笼早已安心了吧!身在囚笼之中,魔神又怎么会苏醒?他们又怎么会让魔神苏醒?”
花不落也不搭话,手中撕着兔肉往嘴里塞,偶尔喝一口酒惬意无比。
这老叟口中喃喃不绝,半晌才收了心思,也放下了鱼竿,转过身来看着花不落,而花不落于此刻也才看清这老叟。
这老叟弯腰塌背,须发洁白满脸横肉,鼻子上穿着一枚铜环,尖耳阔口,一双眼睛却瞪得滚圆。
他的脸庞半分是人半分像牛,此刻盯着花不落打量一番,并言道:“不错,不错,我倒是低估了你这后生。”
花不落问道:“你是牛魔王?”
那老叟道:“正是!老叟我也是这魔界之主。”
花不落刚要开口,这老叟却伸手拦住了他,并言道:“楚红这丫头的魂被你勾了去吧?”
花不落闻言身上就是一个机灵忙道:“魔主大人,菜可以乱吃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要乱讲,我和楚红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
那魔主也不说话,只是两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花不落被他看的越来越心虚,越看心里越没底。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心虚,真跟做了错事一样,而且看这牛魔王的眼神明显是自己被人家拿了个瓷实,可花不落想破脑袋也确定没有。
花不落挺起胸膛底气不足的道:“喂!老牛,别过分啊,说没有就是没有,要说勾引也是你那第一魔将勾引的我。”
魔主眼睛微眯着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