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一处还算隐蔽的山洞。
慕容扶着洛珘一点点走入山洞,山里露水大,洞穴前全是大片的草本,人一过,沾染一片露水在身上。
好在洞穴内干燥干净,有床稻草铺好的简易床,估摸着是有人来住过。
慕容将洛珘安顿好,又跑去外面找些柴火准备烧堆火。
洛珘侧靠在洞穴的石壁上,嘴里喃喃自语。
“如果在这等秦炳锐,恐怕还要等几个时辰,走出去又怕体力不支,等的话不知道伤口经不经得起耽搁,唉,这脆弱的身子不如死了干脆。”
慕容抱着一捆柴站在洞口听到她的低语,怔了怔,走进洞穴佯装不在意。
“白姑娘,我烧点柴先给你暖暖身子,待会天快亮我再去外面找找附近有没有农户人家,或许会遇到好心人帮我们一把。”
洛珘抬起眼看看慕容公子,他确实是被自己拖累的,就因为一柄剑一纸条约,古人真是有意思。
“慕容公子,谢谢你帮我,没想到我几句话会连累到你,实在是抱歉。”
她知道他想走的话,根本用不着自己说什么难听的话。
“好歹相识一场,曾经你也给过我两块饼救了我一命,这次算我报答你救命之恩,往后便谁也不欠谁的。”
见慕容取出火折子烧火,洛珘紧了紧身子靠近火源。
“你待会也别出去,怕那群黑衣人会找到有人家的地方进行埋伏,你一个人不是对手。”
只能等秦炳锐前往,他应该有办法。
生好篝火,慕容靠近洛珘坐在草席上,或许是想着靠得近能帮她暖暖身上。
慕容公子这人虽是聪明人,可应付女子不太擅长。若不是看洛珘现在一副惨兮兮,还佯装坚强洒脱,他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洛珘也希望他能小人一些,偏偏他要行君子之道,害她生不如死,嘴上说是感谢他,暗地里可是骂惨了他。
绝对不要再出去好心办坏事,哪怕他功夫再高能躲过黑衣人,万一来个不小心泄露了踪迹,黑衣人肯定也会知道她就在附近。
洛珘想被一刀毙命,但不想死的很惨。
“白姑娘,你若还是感觉冷的话,可以靠紧点……”
“好。”
他话未说完,洛珘就侧着头倚在他肩上,一双手摸到他宽厚的手掌上,还是这样传播热气最佳。
她身子冷得像一座冰雕,嘴唇乌紫,脸色越来越苍白。
慕容知道她人快没了意识,便用手轻轻环住她,避免碰到她受伤的位置,将她整个身子搂入怀中。
若是天亮了,黑衣人还没找到这里,慕容决定背着她杀出去。
官道上,马蹄疾飞。
秦炳锐将两母子送到小镇,交给严轩俩人后,又让他们去租辆马车带母子俩去乐竹县与宁王汇合。若是不准时汇合,宁王肯定会认为他和洛珘俩人失了信,搞不好白虎的事就没法向上隐瞒了。
安排好一切,秦炳锐继续驱着马车往回赶。
白凌逸呜咽着喊了声:“炳锐哥,你要好好的,带姐姐一起回来!”
“放心,死不了的!”秦炳锐挥挥手告别。
秦炳锐一面驱赶着马车,一面想,洛珘姐姐肯定还有气,若是死了重来的话,那现在的这个时空去哪了?莫非自动消失不见?或许这是个平行时空,这个世界的洛珘姐死了便是死了?
越想越难受,虽说只是她借用的身子香消玉殒,秦炳锐想着想着仍是落眼泪,根本止不住,没法想象洛珘姐离开他后的孤寂感。
跑了半个时辰,他才想起根本没有头绪,他还没做梦呢,去哪找他的洛珘姐姐?
这脑子短路了。
他找了片树林,将马拴好,准备先眯一小会。
出来眯会总好过于当着严轩那俩小子睡大觉吧,人家帮你惊心动魄,你人却在睡大觉,到时全身长满嘴都解释不清楚。
半炷香功夫,秦炳锐惊醒。
“慕容他老祖的,敢吃我洛珘姐姐的豆腐,看我不灭了他。”
一会又嘀咕道,“有这小子在,我去接洛珘姐姐会不会被他怀疑我有什么异能?毕竟那犄角旮旯之地确实挺难找的。”
算了,先救人要紧。
秦炳锐也没想到返程的路上遇到皇城司的人,虽说皇城司的人不认识她,可看她独自一人赶路,便将她拦了下来。
“姑娘一人去往何处?”
秦炳锐心急如火,看着叶禹程那张臭脸,就想与他比试比试。
敢抓老子的白虎,有你好看。
结果三招下来,一群皇城司的人举起弓箭,齐齐对着她。
秦炳锐讪讪一笑,立即举起双手,大言不惭道:“各位别见怪,我是宁王殿下的人,都是自己人。”
说完掏出令牌给叶城使过目。
“这位姑娘既然是宁王的人,为何不跟在宁王的队伍里,而是独自跑出来滥杀无辜?”
“我没想杀你,只是知道叶大人武艺超群,想跟你比试比试罢了。”
叶禹程自然不会信她的胡言乱语。
侃然正色道:“你是来找白虎的?”
“我一介弱女子怎么找?再说谁赶着马车来找白虎,前面是山林,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她被一群黑衣人追杀,你们有没看到一群黑衣人?”
她说“弱女子”的时候理直气壮,叶禹程差点怀疑方才动刀的人是个鬼。
叶禹程身旁的一个侍卫低声道:“叶城使,方才看到一群装备齐全的马在路上狂奔,或许是这位姑娘所说的那群黑衣人的马?”
秦炳锐眼睛微微一动,露出真挚的光芒。
“叶城使是吧?你要不要帮我去找个人,到时我绝对在宁王殿下面前替你美言两句,万一往后找到白虎,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你怎么知道白虎跑了?”
方才也没在宁王那群人中发现这位姑娘,若是说她藏起来也不是不可能,但叶禹程向来不放过任何。
“我当然知道了,方才不是你问我是不是来找白虎的吗?怎么问着问着前后矛盾了?”
“你方才不在宁王的队伍里?”
毕竟这辆马车也看着生疏,宁王那边的几辆马车他都记得。
秦炳锐知道他想套出什么,索性嘴损了句:“不帮就不帮,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叶城使,如果我没猜错,这俩姑娘一个是秦姑娘一个是白姑娘,这位秦姑娘脸上有疤,另外一个被追杀的肯定是白姑娘,我们之前跟着严指挥在路上遇到过他们,听说她们和白虎有一段渊源。”
秦炳锐眼睛里都快啐出毒液,恨不得现在将他们全部毒死。
叶禹程知道她急,愈是如此,他愈想阻止她。
“秦姑娘就不能展开说说,为何会和白虎有所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