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言卿开始思考明天去孟家,参加孟天婵生日宴的事。
她原本是打算找顾清焰陪着一起去的。
可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要不是孟云锡送来旗袍和请柬,言卿都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现在一思量,觉得还真棘手。
顾爸爸还在医院住着,不好让顾清焰分心。
而且,孟云锡在请柬里说,所有女眷一律穿旗袍……
第二天就是生日宴了,他倒好,前一天才想起来说这回事。
言卿忍不住翻白眼。
按顾清焰的穿衣风格,衣柜里估计也没旗袍。
难道她还能凭空变出来一件?
再说了,宴会就是宴会,大家穿礼服就不错了,还规定必须穿旗袍……
什么破规矩。
言卿心里吐槽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到孟云锡派人送来的礼盒。
她走过去,取出盒子里整齐叠放的旗袍,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旗袍的面料是上等的丝绸,轻盈而光滑,玉粉色的底色上绣着几朵淡雅的牡丹,花瓣细腻,色彩柔和,仿佛从一幅古典画卷中走出,带着江南水乡的温婉与柔情。
衣料被香料熏过,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不知为什么,言卿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先生,言小姐,萧医生来了。”
管家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扯了回来。
一听萧頔来了,言卿把旗袍扔在一边,急忙去迎他。
卧室门打开,萧頔的笑容有些心虚。
“言卿你也在啊呵呵呵……我来看看傅哥恢复得怎么样。”
“你可来了。”
言卿松了口气,仿佛看见了救世主,
“你不知道,他今天换药,流了好多血……那么一大块纱布,都被血浸透了——”
萧頔一言难尽地抿了抿唇,抬手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傅哥几天前受过伤,但按他的体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才是,怎么可能出那么多血……
难道,傅哥一个不小心,玩脱了?
“你再给他看看吧!”
言卿恳求地看着他,
“虽然管家说,这个出血量是正常的,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
萧頔眼神闪躲,心虚不已。
言卿表现得越担忧,他就越内疚。
心里又开始爆哭——呜呜呜,早知道就不扯那个谎了!
“来都来了,杵在门口干什么?”
傅妄烬的声音极不耐烦地响起,拯救了正在遭受良心谴责的萧頔。
却惹来言卿不满的呵斥——
“人家大老远来看你,能不能客气点儿!”
萧頔身子一颤,背后凉飕飕的,腿都有点儿软了。
虽然垂着脑袋,看不见傅妄烬的脸,但那个瘆人的眼神……
完全就是要杀人了啊喂!
“没事,你别理他。”
呵斥过傅妄烬,言卿又好心地安慰萧頔,
“他可能是身上不舒服,又在床上躺了一天,心情不好是难免的,你别跟他计较。”
萧頔抬起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嗯嗯,我明白的。”
言卿转头瞥了床上的男人一眼,见他笑得恶劣,不由得皱眉,
“我都跟他讲好了,养伤期间一定遵医嘱、完全服从你的安排。你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不能做的事,就一定不能做。”
萧頔越听,心头越凉。
配合傅妄烬的表情,他真的感觉死期不远了。
“没……没事,”
萧頔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我,我先看看怎么回事。那个,言卿,要不你先回避一下?”
“回避?”言卿不解,“为什么?”
萧頔一愣,恨不得敲自己两下。
回避个鬼,人家是两口子啊喂!有啥不能看的!
“让我也瞧瞧吧。”
言卿深吸一口气,睫毛跟着颤了颤,
“我……我想看看到底怎么样了。不然,我真的……放心不下。”
“不、不行!”
萧頔连忙摆手,
“是这样,因为接触伤口要消毒!我来就可以了。你不太熟悉流程,如果我帮你消毒的话,又很耽误时间……”
他一边扯谎,一边偷偷观察言卿的表情。
“万一消毒不彻底,伤口感染就不好了。”
言卿沉默几秒,点了点头,
“那我在外面等。”
看她转身离开,还贴心地帮忙关上了门。
萧頔总算松了口气。
一转头,迎上傅妄烬似笑非笑的表情。
“……”
萧頔认命般叹了口气,走来床边,还是不敢接触他的眼神,
“傅哥,要不……你扣我工资吧。”
“工资?”
傅妄烬唇角掀起,
“扣多少?”
萧頔仿佛看到了希望,马上抬起头,“多少都行!”
反正他还有积蓄,哪怕下半生没工资领……好像也不行,积蓄没那么多。
傅妄烬哼了一声,手臂慵懒地搭在床头,
“那你算算,多少年的工资够买你这条命。”
呜呜呜……果然,傅哥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啊……
萧頔欲哭无泪,表情像是生吃了半斤苦瓜,
“傅哥,我也不想撒这种谎啊。可是言卿她真的太难应付了,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行了,别磨蹭了。”
傅妄烬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我没工夫听你废话。”
……
言卿不安地等在楼下。
虽然萧頔来了,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些,但也做不到完全放心。
下意识地瞅眼墙上的挂钟——
萧頔在卧室已经待了快十分钟了。
如果只是检查伤口……需要这么久吗?
还是,情况严重了?
言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后怕。
想想今天傅妄烬对她的动作,幅度也太大了吧!
这么个搞法,不出意外才怪。
不行,以后要离他远远的,碰都碰不到的距离……
楼上,主卧的门开了。
言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萧頔和傅妄烬,竟然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放心吧,他好着呢。”
萧頔笑得轻松自在,
“我认真检查了,毕竟用了特效药,伤口长得很好。”
他转头看了眼傅妄烬,
“你看,他甚至还能走路呢。”
言卿呆在原地,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走路?
上午还在床上躺着,傍晚都能下地走路了?
你金刚狼?
“至于你说的出血量,”
萧頔笑笑,
“应该都是瘀血,放出来是好事,不然以后还得开刀。”
虽然这个解释,听起来倒也合理。
但言卿还是目瞪口呆。
“你、你们,真没骗我?”
“嗯……”
萧頔想了想,觉得刚刚说得好像过了,还是往回拉一拉吧。
“虽然不影响正常生活,但还是要当心点哦。饮食清淡点,打几针消炎药,没什么大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