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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安,哎,你不用这样。”童梦吓坏了,因为林羽安甚至要给她穿鞋,“这成什么了,整得我像封建遗老似的。”

童梦钻进浴室里准备洗漱,一看林羽安连牙膏都给她挤好了......

童娟丽要是知道她在外面这么嚯嚯别人家孩子,非得抽她一顿不可。

“羽安,我没有那些毛病,我招生活助理是因为我有时候赶行程确实没空收拾行李,采柳姐她们也没空订酒店啊什么的。

我也不是找虏隶的,你完成采柳姐告诉你的任务就行了。咱们相处久了你就知道我是啥样人了。”

林羽安从一大早开始心里就很慌,她五点就起来了,跑去厨房里盯着厨师给童梦做饭,生怕自己做得不够。

她之前在那个男艺人手底下干活,那男的恨不得内衣裤都交给她洗,他也确实流露出这个意思了。

但林羽安没干,于是,另一个男助理干了这活。

来童梦工作室面试的时候她也想,这四线艺人都这样了,童梦这种一线不得狂的没边了。

可工资高啊,狂点就狂点吧。

“羽安,你吃饭没有,我们一起来吃点吧。”童梦坐在沙发上朝她笑,“赶紧吃完咱们去工作了。”

林羽安长舒一口气,大声道歉,“对不起童姐,我本来以为你......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会严格按照采柳姐告诉我的方式做事。”

鱼采柳递给林羽安的工作表看起来可轻松了,轻松到林羽安都不敢相信,因此她才自作主张——

多干一点活总比少干一点活强吧?看在我勤快的份上,童梦她们也不会开了我吧?

这是一个底层女性的生存法则,是吃了很多苦后悟出来的。

童梦没说什么你不用道歉之类的“正确废话”,她一如往常,笑眯眯地说:

“咱们这才开始第一天呢,人和人都得磨合。这种都是小事儿,你不用在意,来吃饭吧。”

俩人早饭吃了一半,鱼采柳就推着一大堆衣服进来了,“这是c家给你送来的新衣服,我本来让她们运到美国,结果她们希望你能在罗马拍几张罗马式街拍,都给送过来了。”

“行,你挑一条裤子给我穿吧,我今天得和含玉姐她们赶场子。”

童梦现在也算是知名影人了,以前听讲座论坛只有“听”的份儿,现在她也可以上去讲两句了。

上午有一个“女影人圆桌会议”,下午有一个“各国电影市场论坛”,中间还穿插着一些观影活动、街拍、采访。

林羽安疑惑问道:“童姐,你为什么不请化妆师和造型师啊?”

童梦参加电影节这么多天,身边是有固定化妆师和造型师的,还是哥伦比亚介绍掏钱的呢。

可多数女演员都习惯用长期合作的化妆师和造型师,这样比较安全放心。

“没必要吧,要不是片方发行要求我带妆,其实我是不爱化妆的。”童梦放下碗,“我也不算靠脸吃饭的。”

艳阳高照的罗马令童梦心情大好,她捧着一束花去拜访了一位朋友。

在威尼斯电影节为她颁奖的罗马演员乔凡娜.梅佐乔尔诺。

“乔凡娜,好久不见,”童梦把花递过去,“鲜花赠知音,这是我们华国人的礼节。”

乔凡娜是标准星二代。

她母亲是欧洲知名的话剧演员,父亲是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获得者,她本人打小便展现出艺术天分来。

最开始的乔凡娜想成为一位芭蕾舞演员,这段学习经历令她体态轻盈优雅,通身上下流露出古典气质。

后来,乔凡娜在巴黎跟随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学习戏剧,又在97年出演了第一部电影。

毫不夸张地说,乔凡娜应该是整个新千年时代整个意大利最有代表性的女演员之一。

乔凡娜捧着花,“童,我们又见面了,”她和童梦轻轻拥抱,“我一直很期待你的电影上映,我打算请我的朋友们去看。”

“那请你给我一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吧,我愿意承担你们的电影票,”童梦雀跃地说:“只要你能为我签一个名,好让我拿去跟朋友们炫耀。”

在欧洲话剧界和电影界扎根很深的乔凡娜是一个不可以得罪的人,虽然童梦本身就很喜欢这位女演员。

乔凡娜的性格很洒脱,可其一举一动中都带有“上流社会”独有的“疏离感”。

“童,你的话比蜂蜜还甜,我答应你,我会送你十张签名的,”乔凡娜又举起花,“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童梦微微笑,“我的荣幸——我们应该进去了,我想她们等我们很久了。”

这次女影人圆桌会议正是乔凡娜发起的,她不仅请来女演员和女导演,还请来女性制片人、摄影师、录音师等等。

这是一件很拉业内人好感的事情,哪怕大家知道:哦,乔凡娜明年有三部电影要上,她不过是为了拉票拉好评。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女人们需要学习一点——

不管好的坏的,男人就像得了敏感肌的鸭子,一戳就立马开始抱团,疯狂开始攻击女性。

但很多女人的“格局太大了道德感太高了”,她们从来都是只论事、论理、从不针对人。

要童梦来说,别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谁讨好你你就支持谁,别说什么“这男的电影也不错”,那玩意儿跟你有啥关系啊?

人家是拍给男的看的,那些冒险、征途、爱情、友情,不是给你这个女人看的啊!

童梦作为女影人,更明白乔凡娜做这些事情背后蕴含的逻辑和利益,可她心甘情愿啊。

童梦打心眼儿里说句很可悲的话,除了女人,谁还会听女人说话?

男人吗?

因此,这次圆桌会议童梦参加得很开心。她们说得意犹未尽口干舌燥,有时候对面的人只需要开一个头,在场所有的人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不需要分国界分文化,因为全天下的女性只有一个国界,那就是没有;

全天下的女性也只有一种文化,那就是失权。

会议一散场,童梦就和乔凡娜说,“我也要回我的国家做这样一个圆桌会议,谢谢你乔凡娜,你又为我打开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