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这支七人的小分队由吕俊誉领队,吕家铁骑中两名经验老道的副尉李奇和杨元步辅佐,吕成傲是其五弟。
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名叫吕飞,是吕俊誉的堂弟。
另外两名女子其中一个名叫韦秋荻,是其表妹,从小便在吕家跟随吕俊誉的父亲吕赫庭学习弓马骑射,另一个名叫吕方茹,是其堂妹,七人都是吕家铁骑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七人行了许久,这日快到下午,来到一片松林间,突听远处传来一阵震撼山林的巨吼声,似乎是有野兽正在搏斗,七人吃了一惊,片刻之后那巨吼声变成哀嚎,渐渐远去。
七人好奇心起,小心翼翼向巨吼声的方向寻去,便见前方出现一条溪流。
七人顺着溪流继续向前,走了一阵,便听一直在四处观望的吕方茹指着前方的松林间惊异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松林间树木不疏也不密,一株株地矗立着,只见地上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卧伏着。
七人渐渐走近,这才看了个清楚,原来是个人!
只见那人侧躺在地上,一柄长剑散落在旁边,左手臂衣衫破烂,血迹斑斑,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显然尚有气在。
那吕成傲见状顿时脸上一喜,说道:“莫非是那盗岐?若要是他咱们可就赚大了。”
吕方茹白了他一眼,说道:“五哥,你倒是想得挺美。”
她说着走上前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
只见那人披头散发,嘴唇泛白,看起来似乎年纪不大,但奇怪的是额头上有几丝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风霜,像似刻在玉雕上的雕刻一般,这时双眼紧闭,双眉如剑,有种说不出的刚毅英武。
她不由心中一动,口中却道:“五哥,你可要失望了,不是盗岐,这人应该是刚才与山里的野兽搏斗受了伤。”
吕成傲似乎大失所望,嚷嚷道:“这么大的松叶林,那盗岐要是躲在里面十天半月不出来,要如何才能找得到?”
韦秋荻这时也皱了皱眉头,再见吕成傲一脸泄气的神情,不由觉得好笑,顿时戏谑道:“成傲哥哥,出发前你还信心满满,说要亲手将那盗岐捉拿,这么快你就要泄气啦?”
吕成傲显然早已习惯了她的揶揄打趣,嘻嘻笑道:“我这哪里是泄气?我这叫思虑周到,事先就把困难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心里好有个底,你懂不懂啊?”
韦秋荻“呸”了一声道:“谁还不知道呢?”
众人便要继续前行,这时吕方茹指着地上那人道:“这人怎么办?这里到处都是野兽,这样放着不管,怕是要被野兽吃了。”
吕俊誉一心想要捉拿盗岐,听吕方茹这么一说,不由皱眉道:“七妹,抓盗岐要紧,这人受了伤,在这山野之中只怕是个累赘。”
吕方茹抿了抿嘴,说道:“二哥,如果那盗岐藏身在这山林里,要抓捕他也不怕多耽搁这一时,我看这人躺在这里有些可怜,这也是一条人命,既然让我们遇到了,不救实在可惜。”
韦秋荻这时也走到那人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眼,说道:“俊誉哥,刚才听那野兽的吼声,多半就是罴兽,这人能够力敌罴兽活下来,多半也是个悍勇之士,要是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实在有些可惜。”
吕俊誉迟疑片刻,想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于是道:“七妹,既然你想要救他,那路上就由你来照看了。”
吕方茹顿时高兴地点了点头,将那人扶上马背,七人牵着乘马,一边沿途搜寻,一边朝着松林深处行去。
这一日到了傍晚,七人也未再搜寻到半点生人的痕迹,眼见暮色临近,便沿着一处山脚查探,终于找到一处宽阔的石洞。
七人大喜,在石洞里生起一摊火,拿出备好的面饼吃起来,这时便听吕方茹“咦”了一声,向众人道:“他醒了!”
只见那人躺在火堆边,身子轻轻转动,口中干咳了几声,微微睁着眼。
吕方茹连忙走到那人身边,轻声道:“你醒啦?”
那人眼神木然,似乎刚刚转动身子扯动了伤口,这时眉头微蹙,低声呻吟了一声,随即又木然地合上了双眼。
吕方茹低身看了看,说道:“看起来这人伤得不轻呀。”
她拿出随身的水壶,给那人喂了几口水,过了一会,那人再次醒来,吕方茹欣喜道:“你终于醒啦!”
那人定定地看着吕方茹,没有说话,显然还未完全清醒。
吕方茹又拿出一块面饼,掰成一片一片,喂到那人嘴里,又给他咕了几口水,那人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眼睛里也恢复了些神采。
吕方茹不由大感欣慰,这时便听吕成傲嚷嚷道:“哎呀,七妹,这可不像你,你对我可是从来都没这么细心过。”
吕方茹脸上微微一红,好在火光下也没人看得清,她白了一眼,没好气道:“你若是伤成这样,就可知道我细不细心了。”
正说着间,那人撑着手臂坐起身,又摸了摸似乎有些昏沉的头,双眼向四处扫去,就在这刹那间,众人只觉,那人的眼神好似闪电一般划过,令所有人都没来由地心神一抖。
这只是微微的一瞬间,那人的眼神便已收回,双眼又恢复了懵然的神态,直让人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就好似他的眼珠从来都未曾转动过一般。
七人都有些吃惊,不由纷纷再向他看去,但见他神情木然痴呆,顿觉刚才只是错觉而已。
这受伤之人便是弦高了,弦高昏睡了半天,又被吕方茹喂了些面饼和清水,精神恢复了不少,他背后的剑伤流出的血液已经凝结,身体微微转动时,仍能感受到阵阵发痛。
他因失血过多而倒在地上,迷迷糊糊中便已感觉有人将他救走,这时清醒过来,便已知旁边这个身着青色铠甲、英武中还透着一股恬静之气的年轻女子,正是救他的人。
火堆边的这七人,全都身着精良的铠甲,显然不是一般人。
弦高知道自己身受重伤,行动颇是不便,心中正自思量接下来的打算,这时那吕成傲叫道:“喂,那个,你,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