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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等等!”

解琬如根本没拦住陈皮,眼看着他跟背着人的黑本阿六打了起来。

“啧!”解琬如看了一眼身上的女蟒袍,又看了一眼因为不敢下死手而被压制的黑本阿六,“嫂嫂这行头怕是会弄脏了。”

“阿琬,你在说什么……?!”红夫人就眼看着解琬如挽起了水袖,双手持棍,拨开人群,想要架开陈皮和黑背阿六。

“我让你住手啊,听不见吗!”借着侧身旋转的惯性,解琬如把陈皮踹得后退了几步。

陈皮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像是不理解为什么她是帮着外人的。

“你也是!背上的人死活不重要了吗!非要跟他打!”解琬如用长棍压在了黑背阿六的刀上,怒目圆睁。

黑背阿六沉默了,朝着解琬如的方向直直跪下,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苍白干涸的嘴蠕动了几下,说出了几个字:“求你救她。”

他把背上的人放了下来,抱着她,颤抖的手替她揭开了裹在身上的黑布。

入眼便是沾满血迹的绷带,毫无血色的脸,以及略微凹陷的面颊,嘴角还破了一个口子。

“……”一瞬间,解琬如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这可以算是她头一回亲眼目睹到如此惨烈的模样。

“嫂嫂,让人带他们去我房间,我换一身衣服就来!”解琬如说着就跑去换衣服,连跪在地上的黑背阿六都没有去管。

“快,快把人带去西厢!准备药!”红夫人自然也是看见了白姨那般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心惊,又让翠玉把孩子先带回房间去。

“师母?!就这么不管他们?!”陈皮指着被管家引着去了西厢的黑背阿六。

“管,自然要管,人命关天的事情!”红夫人看了一眼陈皮,确认他没有受伤,就让他先别去计较刚刚的事情,又安抚了一下刚刚被打的家丁,才去找解琬如。

*

红府西厢的一个客房里,躺着一个意识不清的女人,有个沧桑的刀客跪在床前,握着她的手。

解琬如进去的时候就看着黑背阿六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先出去,我要给她检查伤口,还有,你自己身上的伤口也处理一下。”解琬如让系统先把时间加速给停了,又把黑背阿六给赶了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白姨。

【检测完毕。】

【该患者身上有多处钝器击打造成的损伤,由于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舌根处有明显损伤……】

【建议进行以下处理……】

按照系统的意见,解琬如换了一瓶药给白姨治外伤,还有一瓶是补血的。

不过这回她一样不敢用太好的药,怕一下子白姨全好了会遭人怀疑,毕竟就黑背阿六这动静,估计附近的人都听见了。

再设想的夸张一些,估计待会张启山的军队就得过来把红府给围了,然后把黑背阿六给抓回去。

没想到她就随便这么一想,在处理完白姨身上的伤之后,就看见军队在押着黑背阿六准备离开。

而且还是张启山亲自带的队,二月红面带愠色,对黑背阿六没有个好脸。

“你们这是?”解琬如手里还端了一盆浑浊的血水出来,结果就收到了来自八方的目光。

其中黑背阿六最为热切,都快挣脱开压着他的人。

“我给她用了药,暂时没事了,有些失血过多,后面得好好补回来。”解琬如手中的铜盆被人接走了,张启山也到了她面前。

“你的气色看起来有些差,是太劳累了?”张启山发现不过是十几天不见,她好像又憔悴了一些。

“我真的只是没睡好!”解琬如觉得自己之后出门的必备项可能还得多一项——化妆。

“有什么事能让你忧心到睡不好?”张启山问。

“没有,就是……不小心看书看得晚了一些……”解琬如有些尴尬,看了一眼黑背阿六说,“他身上估计也有伤,到时候记得顺便帮他处理一下。”

“嗯,会的。”张启山点头,扬声道,“收队。”

被压着走的黑背阿六还在一直回望着背后的房子,他那模样不像是绝望,而像是在道别。

“他这算是犯了什么事?”解琬如问道。

“强闯民宅。”张启山说着看了一眼二月红,只见他笑着把红夫人哄了回去,朝着自己做了一个自便的手势。

“嗯……那他刚刚那副模样,我还以为是生离死别……”解琬如挠了挠脸颊说。

“就看红爷要不要找他麻烦了。”张启山说着朝门口走了两步,问她,“要回齐家吗?我送你?”

“待会再走,我稍微交代一下丫鬟要怎么给白姨换药再回去。你先走吧。”解琬如摇摇头说道,总觉得她今天已经拒绝了许多人了。

“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一人回去不安全,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张启山就率先去了外面。

解琬如看了一眼还没落山的太阳,现在撑死也就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哪里来的张启山说的天色不早。

她笑了,也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喊了一句:“那就要麻烦你在外面等等我。”

离开的张启山步伐停顿了一下,回首微微点头。

在交代完丫鬟要怎么给白姨换药之后,她找了半天没找到陈皮在哪,于是随手抓了个忙碌的丫鬟问:

“你知道陈皮在哪里吗?”

“陈皮啊?刚刚还看见他来着,奇怪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那丫鬟也是一脸疑惑。

一旁的家丁凑了上来告诉她,陈皮被红爷叫去练功房加练了。

*

还没走过去,解琬如就能听见巨大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了。

“咳咳!陈皮……”解琬如礼貌性的敲了敲门,“你的伤还好吗?之前情况紧急,我只能先把你们隔开……”

“嗯,我不是有意要踢你的,不过当时我下手可能是真的有些重……”她说了两句都没人应答,估计着是陈皮可能还是在生气,于是又说道:

“我把药放门口了,你记得用,保证第二天就好了。”

解琬如留下了药,离开了红府。

而就在她转身之后,陈皮打开了门,捡起了地上放着的小瓷瓶,还不忘掂了掂小瓷瓶,嘟囔着:“道歉这么没有诚意啊,走的可真快。不过看在这份药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陈皮觉得解琬如这人说来也奇怪,明明之前不肯给他药,如今不过是踹了他一脚就送了一瓶。

真是奇怪的人。

陈皮心情不错的收起了小瓷瓶,完全忘了之前还因为被解琬如压着打而气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