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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和面露诧异。

这事儿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不提谢伯渊,谢仲济、谢叔泽和谢季浚如今都是秀才,称得上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了。

周边那些乡绅动了心结亲也是正常。

并且,这都不是赌,而是肉眼可见的好亲事。

谢仲济三人可有一个状元大哥。

听着这话。

谢季浚又惊讶又羞涩:自己如今这么抢手吗?

谢令芬沉浸在谢仲济和谢叔泽考上了秀才的喜悦。

谢令爱懵懵懂懂。

“……”

闲聊了一会儿。

谢令和一家和谢二河一家分开,各自回各自的家里。

他们的卧室半年没住人,积了一层灰。

谢令和他们各自打扫各自的屋子,开始忙碌了起来。

值得一提,谢仲济和谢叔泽和友人聚会了,并没有在家里。

等他们回来。

见到谢令和几人,又惊又喜。

“……”

互相交流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家人聊了好几个时辰。

亥时正。(晚上十点钟)

大家都困倦了,各自回房。

临睡前,谢令和想到今天村民们说之后媒婆要把家里门槛踏破,忍不住笑了笑,嘟囔道:“这也太夸张了,我家这几个又不是什么金娃娃?”

没想到。

现实是魔幻主义。

翌日。

天刚亮,她就被吵架声给吵醒了。

谢令和没睡够,心情很不爽,蹭的坐了起来,脸色不善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谁啊?!大清早惹人清梦,真是太缺德了。”

侧耳聆听。

“我先来的。”

“我也不比你晚。”

“我家老爷可是淳德县的主簿大人,你是哪儿来的阿猫阿狗,敢冒犯我家大人?”

“哼!我家老爷也是举人出身,在偏远县城当个县令也是绰绰有余,一个主簿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有自知之明就回去吧,高攀不上谢状元的秀才弟弟。”

“我家小姐貌美如花,和谢秀才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再满嘴喷粪,我撕烂你的嘴。”

“呸!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

谢令和:“……”

什么情况这是?

门槛真的要踩破了?

这时。

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谢令芬声音传出:“大姐,咱们院子外面来了一群媒婆和丫鬟小厮,都是来替主家说亲的,我实在不敢开门,咋办呀?”

说亲这种事,一般都是男方主动。

有些女方家主动的,也是低调地很,完全不想让人知道自家主动想要嫁女儿。

可是。

今天这些都是来替自家小姐提亲的。

天啊~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谢令芬整个人现在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听完。

她顾不上纳闷,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门:“我知道了。”

“我洗漱一下。”

“你告诉他们稍等片刻,待会儿我接待他们。”

谢令芬立马有了主心骨,点了点头:“好的,大姐。”

这边。

谢令和飞快洗漱完毕。

然后,打算挨个去三个弟弟房间询问他们的意见。

当然。

实则谢令和已经替他们做好了决定,和她一个想法还好,若是不一个想法,自然有“系统”让他知道如何选择。

首先,是谢仲济的屋子。

敲门。

谢仲济打开门,一脸诧异:“大姐,什么事儿啊?”

谢令和直奔主题:“屋外的动静想必你也听到了吧?老二,你今年十七了,俗话说成家立业,你如今可有想成家?”

“成家?”

谢仲济当即脸色大变:“不不不!”

他脑子不受控制地想到了秦宝珠做过的事情,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儿要吐出来。

谢令和见他脸色这么难看,惊讶中带着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问他愿不愿意成亲,怎么一副遇到洪水猛兽的模样?

“大姐,科举未完之前,我都不想考虑成亲一事。”

谢仲济一脸恳切:“我本来就不比大哥和四弟聪明,只能靠勤学苦练,实在分不出心神给其他事情。”

都是借口。

他这辈子都不想碰女人了。

闻言。

谢令和立马信了,点了点头:“好,我就替你回绝了。”

家里四个弟弟中,谢伯渊天赋最好,谢季浚次之,谢仲济第三,谢叔泽最后。

如今。

谢伯渊已经高中状元。

这次入京,谢季浚跟着柳夫子和谢伯渊去了文府,由文先生亲自考校,认为可以一试乡试,想必再过三年,过乡试是板上钉钉之事。

谢叔泽天赋低,但心态好,加上运气极好,谢令和对他有些不讲理的自信。

而谢仲济。

他不上不下,也并非一定考不过,但自信不足、心思重,想要专心备考也是常理。

“谢谢大姐。”

谢仲济大喜,又道:“大姐,我要温书,就不出去见人了。”

上个月族里办酒席的时候,那些乡绅老爷不体面的做法把他吓得够呛,可不愿意再面对这些“豺狼虎豹。”

谢令和颔首:“嗯。”

若是她能知道谢仲济的心理活动,定会明白他是因为秦宝珠荒淫无度的行为生出了创伤性应激综合症,对女子生出了排斥的生理反应。

如今。

自然是不知道的。

也因此,再后来闹出来不小的一件事儿。

此乃后话。

和谢仲济说完,她去下一个,越过了谢叔泽,先找的谢季浚。

“……”

听到她的话,谢季浚语气茫然:“成亲?我没想过,一切由大姐安排即可。”

大哥不也是爹娘定下的婚事。

如今爹娘不在了,他的婚事自然由长姐负责。

闻言。

谢令和仔细观察了他几眼,暗道:这是还没开窍呢~

不过,也正常。

这孩子还没满十六岁。

心里想着,她道:“那边先推辞了,外面那些人家也并不熟悉,谁知道人品如何?”

谢季浚自无不可:“好。”

谢令和突然想到什么,调侃道:“等三年后你靠近京城,有了一官半职,年纪也不大,或许能给你找个对你仕途有帮助的千金小姐也未尝不可?”

若他们三兄弟三年后真能一起考中进士,定然会有达官贵人看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季浚眼睛一下子亮了:“我都听大姐的。”

谢令和看得好笑,拍了拍手:“行,我知道了。”

“把门关上,待会儿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出门,否则那些媒婆看到你涌上来,我可不管。”

谢季浚重重点头:“大姐放心。”

把门关上。

谢令和舒了一口气,看向了谢叔泽的方向。

最难啃的骨头在这儿呢!

她记得,去年伯渊考中秀才,来了不少媒婆说亲,这小子十分意动呢。

这次。

来说亲的就没有一个差钱的。

这小子很有可能心动,毕竟,她上辈子可是个软饭男。

“扣扣扣。”

门内好一会儿才有动静,声音带着困意:“谁啊?

谢令和:“你大姐。”

很快。

门打开,谢叔泽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问道:“大姐,你这么早把我喊醒有什么事儿?”

早?

谢令和看了一眼亮堂堂的日光:“……”

“咳咳咳。”

“是这样,外面来了许多人家,听他们的意思是想要和咱家结亲……”

“结亲?”

谢叔泽没等她说完,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啊好啊~”

谢令和:我!就!知!道!

谢叔泽兴致勃勃:“大姐,你赶紧开门请人进来,仔细问问家境,我和你一起。”

谢令和:“呵。”

闻言,谢叔泽心里一凉,小动物直觉般的抖了抖身子:“大、大姐,你突然笑什么?”

笑得这么诡异~

谢令和脸上带着假笑:“你二哥觉得学业繁重,不愿意在乡试之前分心,因此主动解决了说亲。”

“你的水平比仲济还要差一些,确定是要先相看吗?”

谢叔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二哥不说亲?”

多好的事儿,娶个有钱媳妇儿回来吃媳妇的、喝媳妇的、穿媳妇的、用媳妇的,多好的事儿呀~

大哥真的不会享福。

“我和二哥不一样,我确定要……”

突然。

久违到有些陌生的系统声音出现在脑海:【盯!宿主请拒绝说亲。】

谢叔泽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谢令和心知肚明,面上纳闷:“老三,你咋不说了?”

谢叔泽脸色极差,用尽全力维持自然的态度:“没事。”

“我突然想到长幼有序,二哥都不打算说亲,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好抢在他前面,所以,我也不说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可知道系统的恐怖。

简直不是人!

闻言。

谢令和故作惊讶:“真的不相看了?真的做好决定了?”

谢叔泽重重点头:“真的,千真万确。”

”大姐,你可千万别给我说亲,我不感兴趣。”

“大姐,我今天不出门,也不见外人,我要读书了,先关门了。”

说完。

飞快把门给关上了,仿佛晚一步就要出事儿一样。

谢令和一直在忍笑。

见他关上门,忍不住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果然。

不愧是我。

一切搞定!

现在,可以去见人了。

她吩咐谢令芬:“阿芬,你把院门打开让人进来吧,只是,记住礼物、银票那些绝对不能收。”

“是,大姐。”

谢令爱积极发问:“大姐,我做什么?”

谢令和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小爱乖,我和你二姐要招待客人,你带着妮妮回房里玩儿好不好?”

谢令爱重重点头。

“……”

一番忙活,嘴皮子都说干了,终于把人给说走了。

谢令和累得够呛。

谢令芬也坐在凳子上喘粗气。

“大姐,这些人好吓人啊,就好像仲济他们是仙丹一样!”

这话把谢令和给逗笑了。

“对,仙丹,大补!”

权利的确是一味仙丹,大补品。

要是没有谢伯渊的状元,没有谢仲济三人的秀才功名,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热情。

屋内。

谢仲济三人听着外面的动静也一直定不下心来,见人似乎走了,小心翼翼打开了门。

谢季浚:“人都走了吗?”

谢令芬立马看过去,回答道:“走了。”

谢季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多亏大姐提醒,我没出来。”

谢仲济附和:“是啊~”

谢季浚咋舌:“还好我聪明,要不然今天真的要清白不保了~”

一听这话。

众人脸色各异。

谢令和笑骂:“什么叫清白不保?你这都是读的什么书?”

咋说得像青楼里接客的姑娘一般。

谢令芬哭笑不得。

谢仲济和谢季浚表情一言难尽。

……

午时。

一家人用膳

谢仲济突然出声:“大姐,我们打算近些日子就去游学。”

闻言,谢令和点了点头,问道:“去哪儿?打算去多久?”

“暂时打算在南直隶和周边几个省。”谢仲济回答:“时间大概是一年。”

谢令和没问学业的事情。

反正双方都知道有系统在,不影响学习,也省得问了之后他们找借口。

“我不反对。”

“只是,路途遥远、时间又长,你们得请几个镖师随行,否则我不放心。”

闻言。

兄弟三人对视一眼。

谢仲济有些为难:“请镖师……”

谢令和:“钱我出。”

谢仲济立马改口:“好,听大姐的。”

谢仲济和谢叔泽也知道谢令和生意做得不错的事情了。

谢令和又问:“柳夫子可知道?”

谢季浚回答:“我路上告诉了柳夫子,夫子同意了,还让我们一年之后回来去找他。”

谢令和微微挑眉,也没有再多问:“知道了。”

不再多说,继续吃午饭。

这时。

门外响起说话声:“请问,这是状元郎的家吗?”

屋内。

众人一听,纷纷皱起了眉头。

谢季浚起身:“我去看看。”

“这里是谢家,你找谁?”

“状元郎正是姓谢,太好了,就是这儿了,这位公子,我姓崔,你可以叫我崔媒婆,我这次来,是……”

谢季浚打断她:“不用了。”

“你哪儿来的请回哪儿去,我们家里暂时没有说亲的打算。”

崔媒婆急切:“欸~别急,听我说完啊,我这专门从白云县过来的,是带着诚心来求娶你家二姑娘……”

“别说了。”

谢季浚都没认真听,驱赶:“走吧走吧,我们家不说亲……”

屋内。

谢令和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看了一眼谢令芬,她有些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