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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变成现实。

谢令和兴奋地数了一整晚的银票,现在她手里总共有四万四千多两银子。

“如今,我在京城也称得上一句有钱人了吧。”

翌日。

吃早饭时,她时不时笑两声,沉浸在喜悦的世界里。

因此。

也没有留意旁边五人异样的眼神。

他们用眼神互相交流。

谢叔泽:“大姐这是咋了?”

谢仲济摊手。

谢季浚摇头。

谢令芬迷茫。

谢令爱忍不住开口询问:“大姐,啥事儿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是捡到钱了?”

听到这话。

谢令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

说到一半,看着五个弟弟妹妹睁大的眼睛,突然清醒,硬生生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猜到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捡钱了。”

众人诧异:“做梦?!”

谢叔泽有些无语,嘟嘟囔囔:“做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捡到钱了,有必要笑得这么开心吗?”

谢令和瞪他:“咋了,我笑犯法了?”

谢叔泽立马怂了:“没有没有~”讨好作揖,眼神卑微。

“哼。”

谢令和不再多说。

安静下来。

吃过早饭,谢仲济三人去上学。

谢令和叫住谢令芬和谢令爱:“我昨天估算了一下,殿试也差不多结束了,虽然不知道伯渊考得如何,但是,他和柳如霜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们也该开始替他准备聘礼。”

大祁传统的婚礼流程也是三书六聘,只不过中下层简化了许多。

谢伯渊和柳如霜已经定下了名分。

如今,只需要把彩礼送上,和她父母定下婚期即可。

彩礼不用男方亲自去,而是男方的家人和媒婆一起送过去。

当然,男方在更好。

如今,谢令和知道谢伯渊已经中了状元,按照朝廷的一贯安排,会授予正六品翰林院编修一职。

一个月之内就要上任。

那自然是没有时间回家里来的。

那么,两人的婚礼只能在京城办。

婚期没定,让柳家人就这么跟着一起进京,显得人家太上赶着,不太尊重女方。

因此,谢令和打算先下聘。

言归正传。

谢令芬和谢令爱自然不知道谢令和真正的打算,听到她说要先备好彩礼,立马就答应了。

谢令爱激动道:“大姐,我能帮忙准备彩礼吗?”

“当然可以了。”

谢令芬也很高兴:“大姐,有什么我能做的,你随便吩咐。”

“……”

说定。

谢令和便带着两个妹妹每天去挑选彩礼,买完就放在“一品粮”的厢房里。

买着买着。

县丞亲自带着捕快到村里给谢令和一家道喜。

还好。

谢令和她们正好在家。

县丞对她笑容热情:“谢姑娘,大喜啊,你家谢伯渊中了状元,大祁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大三元,注定要名留青史呀~”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呆住了。

谢令和自然是装的:“这、这……,苏县丞,您说的是真的吗?伯渊他是状元?!”

“千真万确。”

谢令和喜不自胜:“太好了!”

谢令芬和谢令和傻傻地张大了嘴巴。

村里直接炸开了花。

“什么?”

“状元!”

“老天爷,我没听错吧?”

“伯渊考上状元了?!”

“可真是文曲星下凡呀。”

“咱们杏花村出了个状元郎了呀,天大的喜事儿。”

“……”

村民中属于谢氏族人最开心。

族里出了当官的,日后不管是在外行走,还是在村里地位都完全不一样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

送走县丞一行人。

谢族长和族老立马将谢令和他们围了起来。

“令和啊,恭喜你了。”

“可算是苦尽甘来了,日后你们都是状元的家人了。”

“令和,伯渊回来不?”

“是啊~”

“应该要回来吧?这考上状元了,不回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令和呀,都是一个村的,你们发达了可也别忘了乡亲们啊~”

“……”

谢族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话:“和姐儿,伯渊考上状元是天大的喜事儿,我和族老刚才简单商量了一下,打算办个七天七夜的流水席,你可别拒绝。”

谢令和笑着道:“我听族长的。”

状元,还是大三元状元,家里请客吃个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并不算张扬。

谢族长又问:“对了,伯渊回家不?”

谢令和:“应该回不了,要直接入职翰林院。”

“可惜了~”

“真的不能回来了?”

“朝廷也太不近人情了,也不晓得放个假。”

“呸呸呸!”

“胡说八道什么呢?”

“朝廷也敢编排,找死啊?”

“朝廷科举是为了选拔人才,京城到咱们这儿来回几个月就没了,替朝廷办事才是正经事。”

“……”

谢族长也觉得可惜,不过表示理解:“朝廷的事情最重要。”

又说了一会儿话,众人才渐渐散开。

当然,各家私底下也还在议论谢伯渊。

谢二河家。

他一想到侄子这么有出息,脸上就止不住的笑容。

吴红也高兴。

有个状元侄子,日后腰杆子都挺直了些。

几个孩子还在叽叽喳喳。

谢大山语气充满了惊叹:“伯渊太厉害了,我看到过县试的考题,十道有九道不会,他不仅考过了,还一路过了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从咱们小县城的头名,到苏州府的头名,再到南直隶的头名,最后成了全国的第一名。”

谢令欢:“伯渊是个天才。”

谢令圆:“没错~”

谢大方:“是啊~没想到伯渊哥这么厉害,都是一个爷爷生的,我也有点儿天赋,不过怎么都比不过他。”

谢大水:“那当然,伯渊哥是文曲星,咱们就是泥点子。”

谢二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笑呵呵道:“伯渊和咱们家关系好,还曾经教过你们一段日子,日后你们娶媳妇结婚可以当个本钱,看在伯渊的份上你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尤其是令欢和令圆。”

闻言。

谢令欢和谢令圆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是脸颊绯红,眼底带着羞涩和笑意。

她们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吴红却觉得不得劲儿:自己儿子怎么就一定比老三家的孩子差?

看着谢大山、谢大方和谢大水三个儿子,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谢伯渊四兄弟能考科举,自己儿子难道就不行?

他们也是后面捡起来的。

自己儿子们也是去年开始学的,现在都能写会算。

念头一起。

立马就开始壮大。

她脱口而出:“当家的,咱家家底也不错,要不我们也送孩子去参加科举?”

这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二河回神,有些心动了。

科举的好处,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自从伯渊考中举人,他出门在外村里人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去外面别人一听他是谢伯渊的亲二叔,也对他优礼相待,就是工钱都比别人多一些。

谢大山飞快摇头:“不行不行,我没这话本事,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谢大方有些迟疑:“我倒是愿意,只是我年纪这么大了,能行吗?”

谢大水眼睛发亮:“娘,你要送我去学堂吗?那把我送到仲济哥他们学堂吧,以后我就可以每天和他们一起上下学了。”

谢令欢大喜:“我支持弟弟们上学。”

谢令圆也是忙不迭点头:“我也是。”

两人是姑娘,平日里也和谢令爱一起玩儿,自从谢伯渊几兄弟陆续考出功名来,谢令爱就成了所有姑娘捧着的存在。

好在。

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没有因为这个优待而变得骄傲自大。

两人并不是羡慕这个。

而是,其他小姐妹时常说起,谢令爱有几个好哥哥,日后最差都是嫁到地主家,嫁给举人当娘子也不是没可能。

如今。

怕是要嫁给官老爷当官家娘子了。

她们不求做官家娘子,可也希望找个家境殷实、公婆和善、丈夫上进的家庭。

谢伯渊当了官自然对他们有帮助,可毕竟隔了一房,也只是名声好听,比不上自己亲弟弟。

这边。

吴红听到儿子们的话,先是瞪了谢大山一眼:“瞧你这个没出息的。”

“不去就算了。”

然后一脸笑容的看着谢大方和谢大水:“老二,别怕,你伯渊哥年纪比你还大,这不也考上了?娘相信你可以的。”

“老三,娘答应你,给你报柳夫子的私塾,你和二哥一起。”

闻言。

谢大山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逼着自己学会了识字,但真不爱咬文嚼字,让两个弟弟去吧。

反正,弟弟们要是过好了,不可能丢下他这个大哥不管。

谢大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娘,那我去学。”

谢大水兴高采烈:“太好了。”

“等仲济哥他们回来,我要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谢令欢笑哈哈:“二弟、三弟,你们可得考个功名回来,给我和阿圆撑腰。”

谢大水挤眉弄眼:“大姐、二姐你们放心,以后有我在,你们夫家绝对不敢欺负你们。”

听到这里。

谢令欢红透了脸。

谢令圆又羞又恼,挥手拍他脑袋:“好你个谢小三,敢开你姐姐我的玩笑了!”

谢大水求饶:“哎呦~别打了,我错了~”

“……”

欢乐地闹腾成一片。

一旁。

谢二河情不自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谢大河家。

气氛无比压抑。

谢大河坐在桌子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张大丫瘦了一圈、脸上的皱纹多了不少,头发白了一大片,坐在旁边,一副畏畏缩缩的胆怯模样。

谢令南觉得心里闷得慌,起身道:“我出去走走。”

谢大河暴戾的呵斥:“站住!”

张大丫如同惊弓之鸟,身子飞快地抖动了一下。

谢令南不怕他:“干嘛?”

谢大河语气不容置喙:“不准出去。”

谢令南觉得他不可理喻:“为什么?”

谢大河语气充满了不屑:“我说不能就不能,谢伯渊考上状元,和村里人有什么关系,一个个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考上了呢,真是可笑~”

可笑?

谢令南觉得自己亲爹才可笑。

“爹,你好歹是谢伯渊的亲大伯,他考好了咱们也沾光,要不,咱们和他们家和好吧?”

“闭嘴!”

谢大河狠狠地瞪着她,眼眶珠子都要掉出来,十分瘆人:“和好,绝无可能。”

谢令南崩溃。

“为什么?我们家过成这副模样,你还在犟什么?”

自从谢令娣那事之后,村里的姑娘们都疏离了她,她每天还在负担家里和地里的活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上次偶然在水缸前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得她晚上在被子里哭了一宿。

太苍老了。

像是老了十岁。

闻言。

谢大河狂怒:“怎么和老子说话的?!要造反呀。”

谢令南梗着脖子。

谢大河很生气了,举起手就要冲过来打她。

谢令南眼睛都不眨。

看着她怨恨不甘的眼神,谢大河最终没有打下去,色厉内荏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屋。

如今。

大女儿死了。

二女儿一直见不到人。

小女儿是个无心无情的畜生,和她姘头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整个家只能靠着谢令南,谢大河心里也有了顾忌。

人走后。

谢令南流下了两行清泪。

张大丫走过来,怯懦地抱怨:“令南,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爹说话呢?他今天听到谢伯渊考中了状元,心里不知道多难过……”

“他难过和我有关系吗?”

谢令南冷漠的打断她:“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顿时。

张大丫脸色惨白。

谢令南脸色不变,大步越过她回了屋。

身后。

张大丫僵硬了许久,然后身子开始颤抖,最后疯狂抖动如同得了羊癫疯一般,脸上涕泗横流:“怎么能怪我?我明明怀了儿子的……”

“谢令娣!”

她眼底带着疯狂和恨意,仿佛那人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而是杀人仇人:“都是你,小畜生,不要让我找到你,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

谢令和家。

她对谢大河和谢二河两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谢仲济三兄弟得知谢伯渊考中状元的事情,立马从书塾请了假回家。

一家人兴奋了好一阵。

谢族长又来了。

很快。

得知来意。

谢令和又惊又讶:“族长,您是说要在村里修一块状元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