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弛被气笑了。
他说:“你真有能耐。”
从小家里惯出来的一个祖宗,就只会和他作对。
顾听晚双臂环胸,昂着下巴轻哼:“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你也得给诗宜姐一点空间,让她独处或者和朋友聚会,你总是那样逼着她,感情只会越来越差。”
她说完补充了一句:“当然你就是不同意也没用,我会把你车胎扎了。”
顾弛这次是真笑了。
被妹妹的无赖话逗笑,他眉眼稍缓,没生气。
“行了,哪敢惹您啊大小姐,动不动要扎我车胎,小白眼狼把我的五百万还回来。”
“钱到我兜里就是我的了。”
顾听晚知道他哥已经松口,哼哼两声,“有什么想对诗宜姐说的告诉我,我在中间转达,明天你要出差肯定早起,也别来打扰诗宜姐睡觉。”
字字句句,早就算计好了。
顾弛懒得和她计较,“让她盖好被子,夜里不知道多少次都是我给她盖的,我的电话要接,好好吃饭。”
顾听晚没听完,笑着转身挥了挥手,“独守空房去吧,再见。”
一句再见,还挺干脆利落。
顾弛笑了声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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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两个女孩洗完澡钻进被子里,霍诗宜虽然有朋友,但是也没有在一起住过,所以略微有些拘谨。
好在顾听晚并不是那样过度对人亲密的人,各自睡在自己的舒服的距离中,霍诗宜看着天花板,眉眼温柔。
心情很平静,就总是想起以前的事。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一家私房菜,你碰到了顾弛,其实我也在。”
顾听晚想到了,当时还听到了霍诗宜的声音。
她温和的继续道:“在那天,我心里才有想要离开他的想法。”
就算之前失望过很多次,也没想过离开的事。
只会觉得,能这样在他身边已经很好了。
可是那一次,顾弛要出门抓顾听晚,起身时,回眸冷淡的看她。
“在这里乖乖呆着。”
就是那一瞬间,她突然清醒,和顾弛是没有未来的。
他不愿意让自己见他的家人,在一起两年,把她的存在瞒的很好,哪怕同在深广,顾家也丝毫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个女孩。
霍诗宜想,自己总不能在他身边一直耗下去。
她以后也会结婚的。
“其实我暗示过顾弛很多次分开,但是他好像根本不往心里去,我也没有和他明说的勇气。”
所以在极为平常的一天,她留下了一张字条走了,早就物色好了城市,租好了房子。
本来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见面,可过了一周,顾弛突然出现在自己家楼下,他倚着车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懒散。
“我来接你回家。”
他说要结婚,带着她去见了家里人,要订婚,但是在失望过头以后,只会觉得这些来的太迟,她已经不想要了。
顾听晚皱了皱眉:“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现在么。”霍诗宜笑了笑,“听晚,主动权一直都不在我这。”
所以,她也接受了。
“不可否认的是,我仍然对顾弛有感情,两年的情感不是那么快就能忘了,”她叹了声,“可是,我也很难过。”
顾听晚能理解。
她沉默着,真心实意的:“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
霍诗宜拍拍她的肩膀,“除却感情外,顾弛给了我物质上的需求,还帮助我成就了事业,这样说起来,其实我也不亏。”
她柔和的开口,“好了,不聊了,早点睡吧。”
顾听晚侧身关灯。
宁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轻浅的传来。
顾听晚没忍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上面空白一片,什么消息也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稀疏且平常。
订婚有条不紊的进行,因为顾家的合作伙伴比较多,在深广已经逐渐变成了龙头企业,所以订婚宴上邀请的人不少,办的很大。
赵今祁穿着一身正装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看着不远处冷静的谈笑风生的顾弛,调侃着。
“谁能想到那位真的成了弛哥的老婆呢。”
几个月前,绝对不敢想。
他抬起手腕:“几个月前我也绝对不敢想,我的好朋友顾听晚会送我一块价值一百多万的百达翡丽。”
顾听晚嫌弃撇过头:“差不多得了,这块表你得瑟多长时间了,你自己几百万的跑车说买就买,一百多万的表对你大少爷来说算得了什么。”
“哎,这可不一样。”
他晃晃手腕,“情绪必须得给足了,这样我的好朋友才会时时想起我,给我买礼物。”
“…”顾听晚吸了口气,“你这小子…”
订婚宴在顾家名下的一家酒店举办。
顾听晚也忙的陪在顾妈妈身边招待客人,没时间和他聊太多。
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深广的企业大换血,之前横行霸道的孟家奄奄一息,赵顾两家稳步引领着深广下面的企业前进,顾弛却不是联姻,着实让一些人惊讶。
有人说,顾家有两个孩子,大儿子不联姻,说不定把重担都压在了小女儿的身上。
虽然没说的太明白,但早就有人将目的放在顾听晚的身上,不怀好意的想去和顾听晚搭讪。
谁都想攀上顾家。
赵今祁无意听见,他冷笑两声,向来护短,才不管对方是谁。
“想攀上顾家,也得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啊,还说什么把联姻压在顾听晚的身上的狗屁话,那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儿,在今天这种日子非议他的宝贝,看看顾伯父会不会把你连打带踹的赶出去。”
几个人脸色微僵,看清楚那是赵家的大少爷,也惹不起,只能灰溜溜的散了。
赵今祁冷哼,不过那几个人的脸在脑子里记住了。
——
港城,中环盛津总部。
周淮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进入董事办公室,将咖啡轻放在桌面上。
从在墨西哥分别以后,先生和顾小姐好像就没联系过,长达半个月的低气压笼罩在盛津的头顶,他犹豫片刻,开口。
“今天是顾小姐哥哥的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