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感觉的到顾听晚今天很不对劲,尤其是在她猛地站起来往餐厅去的时候,疑惑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顾听晚面无表情的坐下,对面的靳苏琦吃的正欢。
深广特有的鳝丝汤面和拇指小笼包,尝一口,和在家里的味道没有什么区别。
靳苏琦很喜欢,但早餐已经在浅水湾用过所以吃的不多,几口下去就撑了,她托着下巴:“对了,大哥说今晚你有事,让我不要打扰你。”
她好奇的问:“是什么事呀,我能知道吗?”
“...”
他真是,无时无刻的在给她压力。
顾听晚无声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今晚...”
她皱了皱眉,想到什么,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发白:“苏琦,你明天要回伦敦了是吗?”
靳苏琦被她急促的语气问的愣了下,随后点头。
那明天之后,整个半山岂不是和上个月一样,只剩下了她和靳泊礼,虽然江初也在,但她总感觉,很危险。
“你能不能,”顾听晚咬唇,“晚走几天。”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亮:“或者我和江初跟你去伦敦,总之你不在,我们也是闲着,不如去伦敦,可以给你化妆,还能陪你。”
靳苏琦当然求之不得。
她开心的使劲点头:“大哥在切尔西给我买了公寓,旁边就是泰晤士河和海德公园,他在英国还有好多处房产,到时候我带你玩呀,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解决了心头的一个问题,顾听晚显得轻松很多。
与靳泊礼签的那份合约,如果违约要赔十倍的违约金,五亿,她哪里拿的出来。
这条路行不通,那就另寻一条,以后她就跟着靳苏琦走,她来港城自己便来,她回伦敦,就也跟着她去伦敦。
一年的合约,很快就会过去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
午后,三个小姑娘各自回房间午休。
顾听晚坐在露台上,想了很久,拨通了顾弛的电话。
对于妹妹打来的电话,他总是接的很快,声调懒洋洋的,显得悠闲自得:“怎么了,大小姐。”
一副肆意的模样:“失恋了?”
一语中的。
顾听晚抿着嘴不说话,只能听见清浅的呼吸声,她从没和顾驰说过自己的感情生活,但他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
“生活不可能是一帆风顺,感情也是,你要有放弃的勇气。”
这个时间,他分明是应该在忙的,但语气不急不缓,鲜少的正经。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开始会难过,这在所难免,难过了就去找朋友聊天逛街,吃好吃的,哥哥给你买单。”
顾听晚轻笑:“真的?你买单?”
“真的。”听见自己妹妹口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他才调侃:“我们家大小姐也该尝一尝失恋的苦头,磨磨性子,免得整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天不怕地不怕。”
“不过,”顾弛的语气忽而认真,“和哥哥说说,是谁瞎了眼,敢让我妹妹难过。”
顾听晚弯弯眉眼,打了这一通电话像是充了满满的电,她笑了笑:“不说了,总之,失去我是他的损失。”
和梁佑景约了六点,她五点半出发,司机送她去云塘。
下山的时候,与一行车队碰上。
司机:“先生回来了。”
顾听晚呼吸微沉,明明知道看不见她,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避开。
手指不由得的勾缠在一起,惊悸不安。
靳苏琦一整天的好心情,听到外面引擎的声音,还主动跑出去迎接她大哥,嘚嘚瑟瑟的,瞧着就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
靳泊礼冷淡的扫过,不感兴趣的大步在前面走。
“哎,大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有一件好事想和你说呢。”
她天真烂漫,嘴都合不上,快步的跑过去,嘿嘿笑了出来:“听晚要跟我回伦敦喔,我真的爱死她啦。”
靳泊礼的脚步倏的顿住。
周身的温度瞬间冷下来很多。
靳苏琦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她缩了缩脖子,怯怯的眨眼:“怎么了,大哥。”
男人从容的回头,脸上的表情不变,一如既往的儒雅而沉稳,根本看不出异样:“顾听晚跟你回伦敦?”
看着靳苏琦犯怵点头,靳泊礼不带情绪的勾了勾唇。
“好。”
好得很。
——
云塘是港城一家有名的餐厅,坐落在维多利亚港旁边,只是风景便吸引来了许多慕名而来的客人。
但今晚,云塘闭门,只为一个人开。
顾听晚缓缓走进去,大片白色玫瑰布置在餐厅里,花香浓郁好闻,服务生笑吟吟的往她怀里送上了一束粉色的玫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顺着花路往里面走,梁佑景站在露台上,后面就是维多利亚港,他温柔深情,望着她的眼神像是化不开的蜜。
好像很喜欢她。
但这样的人,偏偏就隐瞒最深。
梁佑景拉开椅子让顾听晚坐下,自己则去了她的对面,笑容一如平常。
顾听晚把花放在旁边,语气平静:“很漂亮。”
鲜花、夜景,对面就是喜欢的人,如果放在以前,她大概想要永远记住这一刻。
梁佑景望着她:“先吃饭。”
他拿不准顾听晚的答案。
所以从昨天开始,就惴惴不安,紧张的一宿都没有睡着。
到现在,也不想先听她的答案。
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怕两个人的关系就此结束。
蜗牛、鹅肝陆续的上,到了夜晚有微风,可以瞧见对面黑压压的游客。
顾听晚的心逐渐变冷,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隐瞒欺骗自己的人身上。
“还记得,上个月我回深广吗?”
提起这个,梁佑景的动作微顿,想到了什么,敛眸将情绪遮掩,笑着抬头:“记得,怎么了?”
顾听晚将发丝缕到耳后,“那天给你打电话,但是你忙,直到第二天才回我。”
“...”
梁佑景越发不安,他不清楚为什么顾听晚突然又提起那件事,引以为傲的表情管理也起不了作用,他仓皇的瞧着,直到她冷冷抬眼,与自己对视。
“那晚,你真的在忙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