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朝之上,大风国主洛天尘宣布将皇位传与尚在襁褓之中的九公主。
由族叔洛惊涛暂代摄政王之位,护国大将军木战与国相辅之。
一时间,这个消息迅速蔓延整个大风王朝包括周边地区,轰动一时。
至于叶尘等人,早在昨天就已经离开了帝都,赵武元等人与叶尘辞别,前往各自宗门报到,为即将到来的入门大比做准备。
洛青冥、叶红雪两人也跟着赵武元等人一起离开。
归途之上,只剩下了叶尘师兄弟三人。
三人刚刚回到宗门,便是收到了顾长生的神念传音。
片刻过后,藏剑峰上,竹林小院之中,顾长生手里拿着茶盏、袅袅白烟升腾而起,身下的太师椅嘎吱作响。
三人刚刚出现在院外,顾长生的声音便是响起:“来了?”
“师尊。”
三人同时对着顾长生行了一礼。
顾长生睁开眼眸看着三人笑着点头,随后对着三人招了招手。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走到石桌旁坐下。
“玄生玄死,你二人先去剑冢把剩下那最后一千柄剑擦了,限你们半个月内擦完。”
顾长生悠悠开口。
听到这话的玄生玄死两人皆是脸色一苦,却都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对着顾长生行了一礼,离开小院前往剑冢。
小院之中,顿时只剩下了叶尘、顾长生师徒二人。
秋风萧瑟,枯黄竹叶随之落下,在林中缓缓飘荡,显得很是孤寂、清冷之意。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把你留在这里吗?”
顾长生闭着眼睛,悠悠开口。
叶尘很是实诚地摇了摇头:“弟子不知,只是师尊既然单独把我留下,那必然有师尊的道理。”
闻言,顾长生却是睁开眼睛看着顾长生,眼中浮现笑意:“你这小家伙,虽然嘴上老实,可这心思之活络,就算是玄死都不如你。”
“师尊说笑了。”
叶尘笑道。
“我且问你,何为剑道?”
顾长生看着头顶虚空,淡淡开口。
听到这话,叶尘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后道:“剑道就是杀伐之道,亦是最强之道……”
不等叶尘把话说完,顾长生便是打断道:“错,大错特错!”
闻言,叶尘没有露出不解、也没有愤怒,只是躬身一礼,沉声道:“请师尊指教。”
“剑,乃百兵之君,剑道,亦是君子之道。
单纯的杀伐,终究是落了下乘,所谓剑道,亦分三大境界。”
“第一大境界,便是所谓人剑合一,天地万物皆可为剑,就算是草木山石,亦可伤人!”
顾长生娓娓道来,叶尘神色很是认真地听着。
“剑道,从来不拘泥于形式。”
说着,顾长生随手捡起一颗石子,屈指微弹,却有如龙吟般的剑鸣响彻,一道无形剑气从两人面前掠过。
不过片刻时间,远处一座山峰轰隆作响,被无形的剑气拦腰斩断,截面平滑如镜。
看着这一幕,叶尘瞳孔微微一缩。
“第二大境界,是为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虽赤手空拳,亦可以剑气杀敌于百步之外。”
说着,顾长生一掌缓缓推出,不见虚空轰鸣,远处那断掉的山峰却是瞬间被万千剑气包裹绞杀,片刻之后化作虚无消散在天地之间。
“无论拳法、掌法、天下万法,亦或是刀枪剑戟,三千大道,皆为剑道。
若心中有剑,一招一式,皆是剑道!”
叶尘看着这一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最高境界,便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以大胸怀包容一切,乃是不杀、和平。”
说到最后,顾长生收敛一切气机,如同一个平凡老者一般看着叶尘,目光慈祥而又和蔼。
可听到这所谓的最后一个境界,叶尘心中却是升起了浓浓的疑惑。
“是不是觉得这最高境界,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以大胸怀包容一切,纯属扯淡?”
顾长生笑着开口。
叶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弟子确实不明白,因为向来都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一个凡人去和别人讲大道理,去用大胸怀包容一切,那不是找死吗?”
听到叶尘这话,顾长生也是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在理。”
“所以,这剑道最高境界,乃是天下无敌!”
顾长生笑着道:“诸天万界,就算是圣人也不是你一剑之敌,到了此时此刻,你若讲道理、若是以大胸怀包容一切,你觉得别人会拒绝吗?”
听到这,叶尘顿时愣住。
剑道,还能这么理解?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讲道理,这天地规则,也是由强者制定。
真理,向来只在剑锋之上!”
“世间从无最强的道,有的只是更强的人。”
说着,顾长生身上忽地有一股恐怖的剑势冲霄而起,天地间仿佛有一头剑气化作一头长龙盘旋、仰天长啸。
片刻过后,顾长生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何为法则?”
叶尘思索片刻道:“武意之上,便是法则之境,法则通天,便可成圣。”
闻言,顾长生轻轻点头:“不错,法则通天,便可成圣。”
“法则凌驾于武意之上,乃是最为接近大道的力量。
法则九阶,九转涅盘,法则圆满,凝聚苦果,渡过圣劫便可成圣。”
“可我再问你。”
顾长生笑着道:“剑意与法则,孰强孰弱?”
叶尘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法则更强。”
“是吗?”
顾长生却没有立即反驳,只是突然出手,并指成剑对着叶尘刺了过来,这一剑落下,叶尘仿佛看到了一片宇宙星河,浩瀚无垠,仿佛有一方浩瀚宇宙对着他砸下。
那种压迫感,让他近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动用了五种法则之力。
霎时间,冰雪、赤炎、杀戮、阴阳四种法则气息汇聚在叶尘右臂之上,十道法则神纹闪烁不已,让周围的虚空都在轰鸣。
刹那,师徒二人碰撞在一起。
叶尘却是疯狂暴退了近千丈之远,整个竹林小院都在这一次碰撞之中化为了齑粉消失在天地之间。
而顾长生却只是发丝微微飘荡,静静立在原地,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方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