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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盆中的水掺杂着碎冰块,全都被洒到两人身上,那股凉意也让还在怒火不停上涌的男人们静下来。

盛景炎声音沙哑夹杂着明显的怒意。

“阿愿,我只是想出口气。”

听到傅京礼开口说出那些话,盛景炎早就忍不了了,所以才会动手。

许愿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

他更加不能忍受傅京礼如此轻描淡写的接受了许愿三年的炽热感情,最终却只只留下一句“她活该”。

可笑又可恶。

“没必要的。”

许愿拢紧身上的外套,她像是感受到了凉意,可还是唇角路出抹浅淡的笑意。

那笑容温温柔柔宛若冬日过后春日来临冰雪融化流动的春水,烂漫、清澈。

“他说的那些,我都不在意了。”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全都怔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许愿已经听到了那段话。

盛景炎一把推开傅京礼,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

他冲到许愿面前,将手伸到她的头顶,似乎是想要摸摸她、安慰她。

可伸到中途,想起自己的身上都是冷的,便又讪讪的收回了手。

下一秒,手掌触及一片温热柔软。

许愿主动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掌,轻轻地握住了他的大掌。

盛景炎顿住,默默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

“我不冷,你可以摸摸看。”

此刻,许愿清冷的眸都漾着笑,可眼睛仍然是发红的,藏匿着数不尽的悲伤。

“许愿,你不在意我在意。”他收回手,哑声回应。

许愿微微垂下眼睫,很轻很缓的叹了口气。

“我和傅京礼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他既然那样说,我们之间也确实该做个了断。”

许愿放下盛景炎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傅京礼面前。

男人此刻已经站起了身。

许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男人身材修长,眸色如墨,一如既往的高大俊美。

这个人她抱过、吻过,做过很多亲密的事,却从没有真的看透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心。

他就这样冷冷的站在这里,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时,许愿的眼底多了几分忧伤。

那种酸胀的感觉在胸口密密麻麻的蔓延四散,喉间像是被堵住一般难受。

“傅京礼,我在你的心里就这样低贱吗?”

她平静的看着他,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那笑明显带着苦涩感。

“结婚三年,我和你经历过的事情不算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婚姻,是我在算计你?”

男人不语。

“那晚你酒杯中的药物,不是我加进去的。我是想过跟你结婚,但我想的是光明正大跟你谈判交易,以婚姻作为媒介缔结婚姻签署协议,而不是……用那样下作的手段,让你不清楚状况的占据我!”

“事情的经过,你大可派人去查。可我的解释你从来不信,你就是要把我想得如此拙劣。”

三年前,那晚的宴会太过混乱。

是傅京礼闯入了她的休息间占有了她,并非是她蓄意勾引才有了后来的婚姻。

她一直都是无辜的。

“傅京礼,我没有伤害过你。”

她望着他,那双清冷的瞳眸中闪烁着细碎忧伤的星芒。

“可你为什么一定要三翻四次地伤害我呢。”

为什么要伤害她?

为什么要贬低她?

为什么不把她当个人看待呢?

仅仅因为她不是他所爱之人吗?

那她这些年倾注的热烈爱意,又算什么?

他可以不爱,但他为什么非要如此残忍折磨着她的内心呢?

许愿握紧自己的手,脸色苍白,虚弱的抿了下唇。

“如果重新给我选择的机会,我不会去参加那晚的那场宴会。”

“也不会再愿意嫁给你。”

“我已经让出傅太太的位置。”

“所以,你该放过我了。”

许愿看着他的眼镜,一字一顿:“傅京礼,我不爱你了,你放过我吧。”

一番话,让傅京礼喉头堵得愈发厉害。

让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前面说的那些话,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嫉妒到失控,才克制不住才说出那些话来反击盛景炎。

可那些话,到底是被许愿听了去,到底是伤到了她。

“抱歉。”

傅京礼用隐藏着一丝痛楚的沙哑嗓音,说出了歉语。

许愿仍然站在原地,听到他的话,整个人明显愣了一瞬,片刻后才垂下头轻笑一声。

“我不会说没关系的。”

她看着傅京礼,退后几步:“因为,你真的伤到我了。”

话落,她拢紧身上的外套,转身疾步离去。

她脚步很快,转瞬便只能看到残影。

盛景炎担心她出意外,紧随其后。

傅京礼赤红的眼放射出冰冷的光,像刀刃一般向盛景炎的背影。

转瞬,黑眸却又变得深沉。

他知道,那些话出口后,许愿可能真的要属于盛景炎了。

该怪谁呢?

只能怪他咎由自取。

傅京礼抚着吻过许愿的薄唇,用极度克制的心情,去隐秘品尝这份带着苍白之意的甘甜。

他慢慢在池沿边坐下,垂眸看向汤池,池内有一枚珍珠耳环,是她在争执时掉落的。

他抬手扶额,布满血丝的暗沉双眸,无能为力地缓缓闭上……

许愿脚步很快,几乎是在奔跑,盛景炎紧紧地追在她的身后。

他是真的担心许愿滑倒受伤,她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更多病痛。

“许愿,为什么要跑这么快。”

他终于抓住许愿细嫩的手腕,紧握着让她停下脚步。

许愿低下头,额前的发遮住她那双眸。

盛景炎感觉到不对,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抬头。

却见她脸上沾满泪水,不停向下滚落着眼泪,眼镜红肿的尽是泪意。

她在哭。

在听到傅京礼说那些话时,她就在哭。

在跟傅京礼完全挑明关系时,她已经在强压着泪意,根本无法克制所以才会匆忙离开。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用,可感情不可控的。

她没办法立刻就将傅京礼从内心完全驱逐出去。

“你在为他哭吗?”

盛景炎长指拢过她的碎发,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