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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因为是周末,没有闹钟的吵醒,苏语睡到了自然醒。

穆承远已经走了,他要走的时候,她醒来过。迷迷糊糊地听到他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得先去公司了。”

看来资本家也真是不容易,周末都不得闲。

苏语伸了个懒腰,总觉得今天的心情特别的舒畅。

因为昨天被尾随的缘故,苏语心里还是有点疙瘩,便放弃了地铁,叫了辆网约车。

上车后,她拿出手机,调出她和诗怡的对话框,昨晚给她发过去的消息还没有回。

她不由得皱了下眉,除非有事,要不然诗怡没有不给她回消息的毛病。

拨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这让她更加担心了,会不会尾随的那些人,直接上门了,然后。。。。。。

越想越怕,她催促司机开快点。

司机却是不急不慢地说道:“姑娘,现在再快也得绕一个小时,谁让淮宁高架桥塌了呢!”

“什么,你说什么高架桥塌了?”苏语这才发现司机并没有往原来的路线开。

“淮宁高架桥啊,不是吧,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你们年轻人不是天天都抱着手机上网吗?”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苏语已经打开了头条,整个新闻页面都是关于淮宇高架桥倒塌的报道。

她从长篇大幅的新闻中,汲取了几个重要信息:高架桥倒塌的时间是昨夜十一点四十分;多辆车辆被埋,目前受伤情况并不明确;高架桥通行不到半年。

苏语瞪大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机上那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面,惨白的脸就像被抽干了血似的。十一点四十分,她当时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看过时间,是十一点五十五分,也就是说,他们的车下高架桥不到十分钟,就倒塌了,如果她再开慢一点,或是堵一下车,现在也是被埋在下面的其中之一。

思及此,她不由得感慨:人啊!都不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个先到,珍惜眼前才最好。

这时,她又听见司机骂道:“你说那些人干的都是些什么事,通车不到半年就倒塌,那说明工程肯定存在很大的隐患吗,怎么通过验收的?简直就是拿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开玩笑吗?”

苏语扯着嘴角笑笑:“师傅,现在事故还没调查清楚,我们作为老百姓,先不给予任何置评。”站在律师的角度,苏语这样劝他。

司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背后的水深得很呢,我听人说,当年苏S长车祸的事,就跟这高架桥的招标有关。”

闻言,苏语神色一片晦暗,她自然忘不了,父亲被扣上畏罪自杀的帽子,就是因为当年环城建筑为了中标,给父亲行h了200万。而事发后,环城建筑被撤销投标资格,董事长张城也因行h罪被判入Y。因此最后中标的便是环城建筑的竞争对手:中洋建筑。

苏语一直不相信一向廉洁的父亲,会为了区区200万,拿北城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开玩笑,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沿着这条路线在查,但都一无所获。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因为很多事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

“要我说啊,这桥要是环城建的,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北城的高架桥百分之九十都是他们造的,出过事吗,没有啊!”

司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苏语这次没有劝他,反倒来了兴趣。其实很多来自于底层老百姓的信息更有参考价值。

她假装笑着调侃道:“师傅,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

这时刚好遇上了红灯,司机停下车,转过头来,招了下手。

苏语把头凑过去,就听见他低声说:“其实啊!苏S长是好人,他不可能受贿的,我听说他是挡了别人升官发财的路了。”

整个人一颤,苏语问他:“挡了谁的?”

“自然是当年升上去的那位咯,所以,什么畏罪自杀,只不过说给我们这些老百姓听的,上面有什么,谁知道呢!不过这桥倒了,估计有些事就要瞒不住了。”

“师傅,绿灯了。”

苏语面无波澜地提醒着她,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当年升上去的人,她自然知道是谁,只是那个人和他爸爸既有同学之情,又有同事之义,他怎么可能呢?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她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垂头看了眼,是诗怡回过来的。

她二话不说便接了起来,那头传过来的声音明显很疲惫:“小语,刚刚在忙着做现场报道,没法接你电话。”

苏语说:“没关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高架桥倒塌的事,那边情况现在怎么样?”

诗怡长长叹了口气:“不太乐观,很多车子跟着桥体从上面砸下来,桥下还有很多车被埋,救援人员正在争分夺秒地展开救援工作。”

闻言,苏语心里泛起千愁万绪,幽幽一叹:“那你也要小心点,保护好自己。”

挂了电话,她思绪万千,如果爸爸还在的话,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不知道该有多自责!

她吸了下鼻子,对着司机道:“师傅,麻烦你掉个头,把我送到事故现场,我朋友在那呢!”

司机迟疑了下,随即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掉了个头,往高架桥的方向开去。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苏语给司机付了车钱,又跟他说了声谢谢,立马下了车。

事故现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有专门的人员看守,不让闲杂人员进入。所以很多前来的家属都被拦截在外,她自然而然被也不例外。

她站在警戒线外,抬眼看过去,事故现场一片狼藉,场面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唯一让人感到希望的就是救援人员都在奋力地施救。

苏语紧皱着眉头,往四处搜寻一圈,终于她左侧不远的警戒线外看到了正在做采访的诗怡。

采访的对象是北城的叔记,只见他一身灰色中装,安全帽下是一张黑沉的张脸,对着麦克风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苏语脑中浮现出司机说的那句‘往上升的人’,眉目微微蹙了下,转身往另一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