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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镇,千月铁匠铺。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东君,你知道这首诗是谁作的吗?”

铁匠铺院内,南宫春水吟着诗斜靠在磨盘上,喝着从罗胜那里讨来的烈酒。

百里东君一手不染尘,一手尽铅华,舞得呼呼生风。

经过这些天日夜不辍的修炼,百里东君的绣剑十九式和五虎断山刀已经练得如臂使指。

南宫春水也在旁不断指点,凭借天生武脉的绝佳天赋,百里东君已把双手刀剑术学了九成。

就算对上九霄境的敌人,百里东君也完全有胜算将其击败。

听到南宫春水问话,他倏地收起刀剑仰头答道:

“不知道,但是听起来气势很足的样子!”

南宫春水咂了咂嘴笑道:

“这便是当初与我朝夕共处的诗仙所作,算算到现在也有一百二十多年了!”

“诸侯尽西来……哎,东君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西南发生什么事?”

百里东君放下刀剑,坐到磨盘前,一把抢过南宫春水手里的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

“罗前辈这酒没别的特点,主打一个浓烈,一口下去,像是吞了口刀子!”

“西南的事?什么事啊,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没听说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春水从袖中掏出三枚铜钱,双手握住分别摇了五次。

最后一次将铜钱扔在地上,看着铜钱正反不一略带忧愁地叹了口气:

“地水师,看来要起兵戈了!”

百里东君捡起铜钱,有些不知所云:

“什么兵戈,你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

南宫春水白了他一眼:

“天下善卜者有三,首推青城山吕素真,二者便是当初的李长生,也就是在下!”

“三者嘛,不提也罢,那老小子被尘俗所困,现在给萧重景做国师呢。”

百里东君摩挲着手中铜钱,似懂非懂:

“这么说,你是从这铜钱显示的卦象里看出来要起刀兵的咯,真有这么神奇?”

南宫春水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露出一副极为臭屁的表情:

“那是自然,我靠这几枚铜钱,可知天下过去未来,想学吗小子?”

百里东君“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你求我,我就让你教我!”

南宫春水抬手在百里东君脑袋上敲了一下嗔道:

“臭小子,多少人想学还没这个门路呢!”

随后,他收起铜钱,眼望西南悠悠道:

“你表哥又干了件震惊天下的大事,啧~不能说是坏事,也不能说是完全都是好事……”

“算了,这件事告诉你也是让你徒增烦恼,不如不说!”

百里东君一脸懵逼地看着面前慨叹的南宫春水嘀咕了一句:

“什么跟什么啊,说话说一半,为何不肯告诉我?”

南宫春水从磨盘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丢下一句话:

“过段时间,你自然会知道,去叫你的尹师侄,咱们也该离开了!”

百里东君刚拾起刀剑,听到南宫春水说要离开立刻问道:

“离开?去雪月城吗?”

南宫春水跳下磨盘,摇了摇头:

“不,我们去蜀中锦城!”

……

拜别了兵神罗胜,百里东君驾着马车,一路离开千月小镇。

坐在马车里的尹落霞挑开车帘,看着路旁的景色问道:

“春水兄,我们此去锦城所为何事啊?难道还是去找你的老朋友吗?”

南宫春水突然想起尹落霞现在是柳月的徒弟,立刻拍了一下大腿:

“糟了糟了,东君停车!”

百里东君一拉缰绳,烈风驹乖巧地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莫非你忘了什么东西在罗前辈那里?”

南宫春水拉着尹落霞下了马车,一脸为难:

“尹徒孙,不是我不带你去,我们此番要去蜀中唐门,你师父柳月跟唐门可是有过节的!”

“怪我才想起这茬来,罪过罪过!”

尹落霞惊诧不已:

“唐门?那个毒暗双绝的唐门?我师父跟唐门怎么会有过节?没听你说过呀!”

百里东君追问道:

“那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过节?”

南宫春水有些踌躇:

“这……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不提也罢!尹徒孙,你自己先在千月镇停留些时日,等我跟东君办完事从唐门返回来,再去找你!”

尹落霞叹了口气:“那好啵,既然师祖有令,我这个小徒孙也不敢不从呀!”

百里东君见状从腰带里摸出一锭金子,塞进尹落霞手里:

“落霞姐姐,这钱你留着用,千万要注意安全,我跟春水兄办完事马上回来找你!”

尹落霞伸手揉了揉百里东君的头发脸色绯红:

“好啦,多谢百里小师叔,那我就在这小镇待上几天!”

“这金子嘛我权当本金好了,就是不知道千月镇有没有赌坊,我去赌上几手,也给小师叔赚些买酒的钱。”

百里东君调皮一笑:

“落霞姐姐你可别太过火了,别等到我跟春水兄回来你把这座镇子都赢下了!”

南宫春水在旁边活像个明亮的电灯泡,他努努嘴鄙夷道:

“停停停,你们两个倒好,一口一个师叔,一口一个姐姐,各论各的是吧?”

“我总感觉这空气里怎么……嘶!怎么一股酸臭味!?”

百里东君翻起好大个白眼:“要你管?快上车!”

南宫春水上车后,辞别了尹落霞后,两人一路直奔蜀中锦城。

……

与此同时,正在天上飞掠的温彦钊也已经看到岭南城的轮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温彦钊纵身从高空疾速坠下,稳稳落到温家远门口。

刚进大门,便听到温壶酒抱怨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温步平啊温步平,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距离试毒大会可还剩下不到五天了!”

“天天在这个院子里制毒,有钊儿那小子,还制个屁的毒!?”

“到时候去了唐门,把他往台上一丢,保证里里外外都给你毒得干干净净,叫唐门寸草不生!”

温彦钊心中暗笑一声,径直走进后院制毒室。

“小叔,我刚听你说我什么了?”

温壶酒躺在条凳上,一听温彦钊的声音吓得扑通掉在地上:

“啊?钊儿,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呢?”

“快快快,劝劝你二叔,让他收手吧,这屋子里的毒都快能毒死半个北离了!”

温彦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扫视了一圈屋子,发现摆满了刹那芳华、三寸灰、绞股断肠散、黄泉一炷香……

好家伙,温壶酒果然说的不错,这些东西一旦拿出去半个北离都招架不住!

温步平摘掉冰蚕丝手套笑道:

“钊儿,虽说咱们温家有你在便是稳操胜券,但是二叔也不能忘了老本行不是?”

“咱们啊,主打一个有备无患!”

说着,转身从身后搬出一口巨大箱子,当着温彦钊的面打开……

里面满满当当,码放着成百上千、各色各样的瓶瓶罐罐,这阵势比温彦钊初从温家去柴桑那回还要夸张!

温彦钊瞪大双眼,惊愕地道:

“二叔,咱们就是去比试,又不是去灭国,您这也太……太夸张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