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孔玄这番言语,众人才如梦初醒般纷纷抬起头来,但即便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万种留恋,却也明白事已至此,终究难以更改这既定的结局。
此时,郭成林双手高举酒杯,毅然起身道:“大人,我对您的满腔敬意以及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话语,此刻全都融入了这杯美酒之中,我敬您!”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好!大人,小的也敬您一杯酒。实不相瞒,正是因为有您的到来和引领,咱们罗城县才有了今日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我等也得以受益良多,得以改变命运。所以这一杯,无论如何也要敬您!”
话音未落,便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大人,小的谨代表整个罗城县,敬您一杯!感谢您一直以来对这片土地以及百姓们的倾心付出!若没有您,何来今日之繁荣景象?”
一时间,敬酒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大人……”
一杯又一杯香气四溢、醇厚甘美的美酒接连不断地滑入腹中,众人原本紧闭的心门仿佛也随着那琼浆玉液的流淌而缓缓敞开,话匣子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尽管众人七嘴八舌、滔滔不绝,但所有言语的核心始终围绕着对于文宏那无尽的感激之情。
卢玉堂和卢玉红深知,如果不是因为于文宏出手相助,他们此刻或许早已身陷囹圄,被官府牢牢地囚禁在冰冷阴暗的大牢之中;又或者仍在颠沛流离,过着居无定所、风餐露宿的生活。
郭成林更是对于文宏充满了感恩戴德之心。倘若没有于文宏的帮助与指引,他恐怕至今仍然只是山中一名默默无闻的土匪,终日过着提心吊胆、打家劫舍的日子。
至于孔玄,纵然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拥有满腹经纶和一腔报国之志,可若是缺少了于文宏这伯乐般的赏识与提携,那么他这身卓越的才华恐怕也只能如明珠蒙尘般被埋没于世,难以施展抱负。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坐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无一不曾承蒙过于文宏的恩泽惠顾。
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在座之人,就连整个罗城县的百姓们,也都因于文宏的善举而受益匪浅。
就在这时,只见卢玉堂霍然站起身子,双手抱拳,一脸诚恳地说道:“大人,若您不嫌弃卑职驽钝无能,卑职甘愿鞍前马后,誓死追随大人左右,护大人周全!”
话音未落,一旁的郭成林也迫不及待地紧跟着站起身来,高声附和道:“大人,小的也愿效犬马之劳,追随着大人!”
正当孔玄亦欲起身表明心意之时,却见于文宏微微一笑,轻轻伸出手来拦住了他。
于文宏缓缓地站起身来,只见他面带微笑,向着众人深深地拱手作揖,并诚挚地道谢:“多谢各位!承蒙诸位如此厚爱与抬举,于某人实在感激不尽。然而,就我个人而言,这罗城县此刻更需要诸位的力量。此地不仅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家园,也是因为大家齐心协力、不懈奋斗才得以拥有如今这般繁荣昌盛的景象啊!”
稍稍停顿片刻之后,于文宏再次开口,声音洪亮且坚定有力:“所以,我衷心期望在座的每一位朋友都能留在此处,守护好我们来之不易的罗城县,守护好属于自己的家。”
这时,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个略带担忧的声音:“可是大人,您此番前往陌生之境任职,路途遥远且情况未知,万一途中遭遇什么不测……”
未等那人说完,于文宏便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回应道:“哈哈哈哈哈!这世上难道还能有比咱们罗城县更为艰难困苦的地方不成?莫要忘了,当初我刚刚到此之时,身旁可并无诸位相伴呐。”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于文宏身侧的卢玉堂向前迈出一步,抱拳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卑职斗胆,只求大人应允一事。”
于文宏微微颔首,示意他讲下去。
卢玉堂接着说道:“卑职恳请大人准许由我亲自护送大人前往新的任所,待大人在那里安顿妥当、诸事皆稳之后,我再自行折返回到罗城县。”
卢玉堂言辞恳切,态度坚决,话已至此,于文宏心中虽有几分犹豫,但终究还是不忍心回绝这番好意,于是只得点头应承下来。
晚宴终于落下帷幕,宾客们纷纷离去,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
柳香云走进来,开始伺候于文宏洗漱。
一切就绪后,她转身正欲去为他铺床,却被于文宏急匆匆地拦下。
只见于文宏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说:“香云,这种琐事让冯二来做就行了。”
听到这话,柳香云的身体猛地一顿,紧接着,她毫无征兆地双膝跪地,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道:“大人,求求您,如果您要离开罗城县,请务必将我也一起带走!”
于文宏显然没有料到柳香云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连忙俯身扶起柳香云,焦急地说:“香云,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身。”
柳香云却倔强地跪着不肯起来,她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又恳切地望着于文宏,再次说道:“大人,我真心实意地想跟随着您,为您端茶递水,时刻伺候在您身旁。”
于文宏心中一阵感动,但同时也感到十分为难。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香云啊,你的爹娘还留在罗城县呢,他们年事已高,身边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倘若你随我走了,以后想要再回来看望他们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难道你舍得丢下他们不管吗?”
柳香云对于此事压根就听不进去任何的劝说:“大人,是您救了我,也是您让我重拾活下去的信心,香云已是不净身留在这里也不会成家......”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便流出来。
本以为时间会冲淡她心中的伤疤,没想到并没有。虽然如此于文宏还是无法答应,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这路途遥远再加上官场险恶,带着她不太方便。
想了想,于文宏对柳香云点点头:“好,你先起来吧。”
“大人答应了吗?”
于文宏又点点头。
柳香云破涕为笑:“谢大人,谢大人。”对着于文宏磕了两个头,随后站起来跑进卧室为他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