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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和师祖玩竞速,彦卿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和一点点没把握。

毕竟他和将军切磋就从来没有赢过,这下又要和将军的师父比,真不怪他心虚。

按照实力来说,其实彦卿应该能打过罗浮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了,但今天遇上了那剩下的百分之五,难免会有场艰难的对决。

“师叔,我……”我们怎么赢?

“别担心啊,我和丹恒会帮你的。刚刚师父又没有特意点我,说明我们可以一起啊。”程安安慰地拍了拍孩子的肩膀。

“所以您可以在速度上胜过师祖?”听到这发言,彦卿的眼中有一丝崇拜,他眨巴着眼睛看向程安。

“开玩笑,我当然不行了。”

当年面临你追我赶的生命危险,她用着纯美赐福的自动档都被镜流追上了,如今没有什么事关生命的紧迫情况,自动档都触发不了,更追不上了。

眼看小孩眼里的高光都要熄灭了,程安赶忙补了一句:“不过,丹恒可以啊。”

“我?”丹恒万万没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用处是这个。

“对啊,你的小青龙状态,开秘技跑起来超级快的!虽然现在可能不方便用原来的样子,但是力量是可以用的对吧?”

游戏里不比实际,实际上的角色使用不同的力量当然要灵活许多的。

所以她早就打算好了,丹恒带着孩子主要竞速,然后她负责清周围的怪。

她的火焰可以“人未到,怪先烧“,丹恒的身法够快,两边加起来,三个人总不能输了吧?

彦卿:“所以,我负责什么呢?”

程安:“负责被我们带飞。”以及最后接镜流的一剑,从此学着收敛自己的锐气,好好成长。

前半段可有可无,后半段至关重要,任重道远啊,彦卿小弟。你会成为罗浮最了不起的剑士,所以不要在意这一点点的优待,苦日子在后头呢。

少年的成长难免带些酸涩,想着他以后的成长,程安看过去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丝怜悯和欣慰。

“啊?可这是彦卿的比试,就这么乘前辈的们的东风……”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远处的镜流显然已经耐心告罄了。

她远远转过头来,看向这边,为了公平起见,她才在等那边的小辈先行一步,结果怎么聊起来了。

程安看到了那边的动作,知道这人要出发了,急忙拍了拍丹恒和彦卿,“师父要出发了,你们也别纠结了,丹恒老师,你要抓紧彦卿哦。”

青年周身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水色光芒,那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意思,他扶住彦卿的肩膀,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惯会玩这些小聪明。”对于自己是交通工具的定位,丹恒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聪明也是聪明啊,再说了,你不也很配合吗?就知道丹恒老师宽宏大量,之后请你喝仙人快乐茶。”

程安满脸笑嘻嘻,她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出发了。与此同时,程安也跟在这两人之后的一段距离,红色的火焰蔓延出去,把周围挡路的丰饶孽物统统一把火烧光。

就如她说的那样,擅长速度的迅速前进,擅长大范围杀怪的法力用得飞起,两相配合,倒是真的效果显着。

最后一处拐角有十分明显的丰饶气息,那边显然是有个大一些的家伙,等到丹恒带着彦卿一头冲进去时,镜流后脚也进来了。

毫厘之差,但确实是彦卿先来一步。

“你赢了,小弟弟。”镜流负剑而立,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地承认了他们的技高一筹。

“惭愧,师祖,彦卿胜之不武。”完全没有出力就得到了师祖的承认,他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胜之不武的,若这是战场之上,有伙伴相助自然是难能可贵的,并无不妥。”镜流道。

“更何况,程安的小聪明,也算有些作用。”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啊?师父你今天一直在夸我唉,当年你可从来不这么夸我的。”姗姗来迟的程安一拐弯就听见了镜流的话,顿时美滋滋。

“你倒是胆子大了许多,当年也不见你敢这么对我耍嘴皮子。也就赖床的时候……”

“对不起我错了师父求你别说了。”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黑历史在小辈面前岌岌可危,她赶忙及时止损。

收放自如是程安的美德,好久不见师父了,她有些开心,也有些欣慰镜流的魔阴身看起来比预想中好很多,所以有些飘飘然了。

“呵,你和当年几乎没有变化。我们之中,一如当年的人除了白珩,大概就是你了。”镜流居然破天荒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很好。”

她对故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将注意力转向新人,她的小徒孙。

“小弟弟,之前的部分你有助力,但接下来的部分,可就只允许你自己了。”她对于这个好苗子,也是生了指点几分的想法。

“是,请师祖赐教。”听到要认真的少年面色严肃,他上前一步,直面镜流的话。

“接下来,我们就以这只孽物决胜负吧。”镜流出剑,如月光一握在手,寒意清冷。

丹恒和程安会意,退至边上,他们明白这是要给彦卿开小灶指导了。

蒙眼的女人与个子不高的小少年,两人分居两边,对着那只大个子的孽物分别攻击。

两位剑士都是冰系,场上一时间寒气弥漫,冷风阵阵,不俗的剑术互相配合,很快便将那个怪物击杀,快到难分胜负。

这显然不太令人愉悦,尤其镜流,似是没有打过瘾,她一步步逼近彦卿,眼上的黑布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一双红色的眼睛满是认真与肃杀,她问:“小弟弟,为了我们的胜负,你敢不敢接我一剑?”

丹恒觉得不妥,想要上前制止,但被程安一把拉住。

这是少年成长必经的一遭,她相信景元教出的徒弟,就像原剧情中一无所知的少年接下了那一剑,彦卿做得到的。

彦卿听到镜流那么认真地问他,一时间,成熟战士身上的威压与寒意令他条件反射就想拒绝。

这是师祖,实力上远超他的强者,可如今她是认真的在问他这个问题。

少年有种直觉,自己如果接不下,可能会死。

为什么?师祖为什么突然这样?为什么看起来突然这么凶,仿佛真的会和他拼命。这真的是指导吗?

他有些惶恐、又有些艰难地看了程安一眼,可那边自己的师叔眼中满是信任与坚定,她对着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那是鼓励吗?为什么他们不来劝师祖?

“我……”我不接。

我不接。

不接。

“我……接。”

这个答案不知为何会被他说出口,一咬牙,一闭眼,彦卿上前一步,他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也不知为什么说出了违背自己内心的话。

但是,他说出来了。不知道多沉重的两个字。

他看到镜流嘴角微扬,“好。”

曾经的剑首一跃而起,她的身后是一轮圆月,手中的三尺秋水也如月般冷而明亮。可就是这看起来轻薄的一握月光,劈砍而下的是堪称恐怖的剑气。

寒冷的风直刺面庞,迎面袭来,彦卿的求生欲在尖叫,他不得不尽全力举起自己的剑,那一刻,他仿佛用尽毕生所学,将自己的一切押在手中的剑上。

奋力刺出那剑的瞬间,他感受不到周遭的温度,感受不到风与声音。直到他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感受到程安师叔在疯狂摇晃他的肩膀,灵魂仿佛才终于归位。

寒气弥漫依旧,明月当空,身侧是刚刚那道剑气造成的巨大痕迹,但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悄然离开了。

彦卿还有些愣愣的,他看着眼前略带担忧的二人,小声说,“我还…活着。”

见孩子果然没有辜负她的信任,程安带着难以言喻的欣慰与感动肯定了他的话,“你当然还活着,彦卿。你接下了师父的一剑。”

看着少年眼中的犹疑,她又双手扶住少年的肩膀,补了一句:“所以回神。你这一剑接得漂亮,不要害怕。”

彦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又恢复了平静,金色的眼睛看向程安,又看了看四周,终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