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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祠堂。

赵宗全刚推开门门,就看到徐寿正坐在祠堂蒲团之上,看着上面的灵位念叨着什么。

门的响动声传来,徐寿扭头一看,赵宗全与赵策英缓步走了进来。

徐寿忙起身向赵宗全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看了眼赵宗全身后的赵策英,又道了句:“见过桓王殿下...”

听着这生份的话,赵策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平日里都是表哥表弟的叫法,今日突然正式起来...

赵宗全听徐寿这话,拍了拍徐寿的肩膀:“叫陛下干嘛,这里又没外人,叫舅舅就行了!”

见徐寿要开口,赵宗全转头板着脸对赵策英呵斥道:“没看到你姑姑的灵位吗,还不去上炷香!”

赵策英听了这话,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三柱香,用烛火点燃,轻轻的甩灭香头上的火焰后,对着徐赵氏的牌位恭恭敬敬的拜了起来。

等赵策英拜完后,赵宗全从怀中取出那枚虎符,递到了徐寿的面前,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别人要你就给啊,傻不傻啊你,快把东西拿好了!”

徐寿推开赵宗全的手,对赵宗全拱手道:“三十万兵马被臣一人所掌控,确实与社稷无益,还请陛下收回!”

说罢,不等赵宗全回答,徐寿便自顾自的坐在了祠堂中央的蒲团之上。

赵宗全见徐寿如此,不由得感觉头疼,这哄孩子自己也不会啊...

看了赵策英一眼,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

赵策英出去后,赵宗全来到徐寿身旁,也找了个蒲团坐下。

看着祠堂中徐寿列祖列宗的灵位感叹道:“勇毅侯府当时惨遭大变,你母亲给禹州送了信,我知道她是想要我帮帮忙,可我当时被先帝逼的整日无比惶恐,而且你母亲送来的信件也因为送的匆忙,被皇城司给半路截下看过了...”

说着,赵宗全从怀中掏出一份泛黄的信件,递给了徐寿。

看徐寿打开信件,赵宗全又开口道:“当时勇毅侯三代人都死在了熙州战场,朝堂之上对此事争论的不可开交。

战报传来后狄青立马就说不就是西夏嘛,他能破一次就能破两次。

在朝堂之上立马起身上奏准备开战,可他当时正在和文官争对,是文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是他赞成的文官们必须毫无理由的反对...

先帝你也知道,被那群文官欺负的唯唯诺诺,最后在文官的逼迫下给你们家定了个坐观胜负,逗留不进之罪。

文官那边又加了一条私自调兵,擅开战端,处以褫夺爵位,抄家流放之罪...

但勋贵们与勇毅侯府是唇亡齿寒,在朝堂之上硬是在文官面前撑了多日!

最后先帝想着勇毅侯府也是功勋卓着,也是稍微偏向了勋贵那边,但是又不能反对文官,所以两边的看法都应了下来。

给勇毅侯府定了个保留爵位但是必须得离开汴京,也算是变相的流放了,文官那边这才消停...

而狄青经过这件事,也是十分灰心,再也没有了与文官斗争的勇气,没过几年就死了...

我当时虽在禹州,可对汴京的形式也一直了解。

当时先帝的皇子就要夭折,朝堂之上又起立储之言,我当时也在风口浪尖之上。

如果我站在你们这边,那先帝势必会偏向文官,我再三思量之下才送去了那封信,写上日后不要来往,专门让皇城司检查一遍后,这才送去了勇毅侯府。

为的就是让勇毅侯府不至于因为我被官家所忌惮...”

说到这里,赵宗全抹了把眼泪,看着徐赵氏的灵位道:“可是我不曾想,信件居然和先帝的圣旨是一起到的,你母亲一时没撑住,居然...”

徐寿在一旁一边翻看着信纸,一边听着赵宗全的话。

信纸很旧了,而且折叠的痕迹也很明显,纸边被摩挲的都有些发毛了,这证明这封信经常被人打开过。

而且这封信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遇水的缘故,可能是母亲的泪水,也有可能...

徐寿看了眼泪眼婆娑的盯着自己母亲灵位看的赵宗全,心里想到,也有可能是舅舅的泪水...

想到这里,徐寿忙起身,将赵宗全给搀扶起来。

扶着赵宗全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赵宗全泪眼婆娑的指着灵位对徐寿道:“你母亲可是我的嫡亲妹妹啊,从小就是我带着她长大的,她去世我怎能不心痛!

可你也要知道你母亲是为什么而去世,是因为那群文官的挑唆,是因为我大宋文武之间的不平衡!”

说到这里,赵宗全将握在手中的虎符塞到了徐寿手中:“你拿着这虎符,舅舅我在宫里才能安全,舅舅我的政令还能传的下去!

你若是不拿,这兵权给谁?

若是分散开,日后肯定会被那群文官给想方设法的拿走,到时候,你我就没救了,这大宋就没救了...”

徐寿咬着嘴唇,看了眼手中的虎符,心里盘算起来。

想了会儿,徐寿摇了摇头,开口道:“舅舅,不是我不愿拿,只是这三十万实在是太多,别说表哥现在不放心,就我这么长时间没在军营,我都有些不放心了...

要不,这兵符你还是拿回去吧,你信任的人又不止我一个,禹州众将也是跟着你血里杀出来的,您将禹州的那群将领安排去陇右带兵。

这样哪怕再分散,兵权也依旧牢牢掌握在您的手里,如此一来,您也放心,表哥也放心...”

赵宗全听了这话,闭起眼沉思起来。

半晌,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禹州那群人没经历过大阵仗,你让他们带几千人还没什么,可若是几万,他们还没这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