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待到赵策英讲完,徐寿沉吟片刻反问道:“小耿那边怎么样了?”
“小耿?”
赵策英听徐寿提起小耿,心里顿生疑惑,以为是徐寿让禹州那边人支持赵宗全。
可禹州来的那些人都是武将,在朝政上面能有什么看法。
赵策英苦着脸道:“你知道的,我禹州将领现在在朝堂之上也是人微言轻啊...”
徐寿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耿不是前段时间接手了皇城司吗,和兖王有所勾结的官员都查出来了吗?”
赵宗全虽然没有玉玺,可只要不涉及朝政,安排小耿当皇城司指挥使这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毕竟皇城司直属于官家,又不走三司三衙,不需要圣旨。
赵策英疑惑道:“这才查没多久,大概是查到了一些,可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现在不是说朝堂的事情吗,和兖王叛乱有什么关系?
就是小耿查出来了,那父亲就能在朝堂之上获得话语权了吗...
徐寿看了看赵策英,提示道:“《礼记》有云,刑不上大夫,我朝对这话很是遵循,平日里那些个文官犯了些错误,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犯了错,随随便便贬谪到一个地方,过段时间风声过去了,又重新把他调回来,这就算是惩罚过了。
可参与叛逆可是大罪,便是再怎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若是那些文官有哪个和兖王有所牵连,治他一个流放充军别人也不敢指手画脚的...”
说到这里,徐寿对赵策英挤了挤眼:“舅舅手中若是有那些文官的把柄,那么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流放充军...
那些文官都是寒窗苦读十几年,又在官场上熬了几十年才能站在这大殿之上,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择呢...”
赵策英越听眼前越亮,一旁的赵宗全也不板着个脸了,站起鼓掌叫好道:“好啊!寿哥儿这主意真不错,如此一来,不听朕话的就全都被流放充军,想留下来那就只能听朕的话!”
说着,赞许的看着徐寿。
徐寿则是翻了个白眼。
刚刚还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现在自己出主意了,又寿哥儿寿哥儿的叫着...
呸~
赵策英见赵宗全不再板着脸,也跟着笑道:“如此一来,那父皇在朝堂之上也就获得话语权,不会有人不把他当官家了!”
那些文官自己是清楚的,若是在流放和听话中选一个,想来是没人会选流放...
徐寿见这父子二人笑的开心,坐在椅子上摆摆手道:“别高兴的太早,现在还得看小耿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赵策英满不在乎道:“无碍,便是没勾结,皇城司伪造几份书信还是能做到的!”
皇城司就是宋朝的特务机关,只是没有像明朝锦衣卫那样,有着可以直接进行审讯的权力。
可不管怎么样,情报机构伪造信件还是老本行了。
徐寿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不可如此,叛乱一事是大理寺会同刑部御史台进行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极为严格,伪造的信件在那些人眼里根本站不住脚,若是查出来是伪造的,那么那些本身有罪的文官们也会反弹...”
赵宗全父子听了这话刚想争辩,可徐寿又道:“兖王在汴京之时,除了那些相公和几个刚正的官员之外,其余官员或多或少都和兖王有些联系,所以伪造信件没必要,除非你打算将相公们给...”
赵宗全听了这话连忙摆手:“不可,不可伪造信件,相公们哪里能动啊...”
开什么玩笑,按照先帝的遗诏来说,自己现在还得和相公们学习处理朝政呢,若是动了那些相公,那自己的位置坐的就更不稳了...
赵宗全沉吟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对赵策英道:“咱们回宫,宣小耿来宫里见朕!”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小耿因为自己父亲死在兖王的追兵手中,所以对兖王的仇恨特别深。
赵宗全怕一个收不住,小耿会把这汴京所有与兖王有关系的官员都抓了。
若是那样,那就完了,自己又不是想和整个官场作对,让他只抓些和兖王勾结颇深的便是。
其余的叫来宫里敲打一番就行了。
若是这官场全是被自己威胁着才听话的人,那想想就恐怖...
而且自己如果这样做,日后写在史书中,名声也不好听啊!
...
将赵宗全一家送走后,华兰挽着徐寿的手臂道:“官人,皇后娘娘说宫里事情多,让我替她置办一个马球会,可...可我没置办过啊...”
今日华兰和皇后两人在前堂聊的可开心了。
可皇后也有苦恼,毕竟她是从小地方来的,来汴京这几日与官眷们相处有些不自在。
从一个团练使的妇人,摇身一变,成为大宋最尊贵的女人。
要知道汴京的这些诰命夫人可是每逢初一十五都得入宫给皇后请安的。
她来汴京的第一天,还没坐稳呢,便碰到了这种情况。
最后还是在太后大娘娘的指点下,这才强撑着将宴席办好。
而且从禹州跟着皇后来汴京的武将家眷们不知道汴京的规矩,在宴席上闹出了不少笑话。
汴京的那些个诰命夫人见此情况,和禹州的那些新晋诰命夫人们也是泾渭分明。
汴京的诰命夫人觉得禹州来的身上泥腥味太重。
禹州的诰命夫人觉得汴京的太傲气...
两帮人互相看不对眼,根本玩不到一起去。
皇后将这个苦恼和华兰说了,华兰想了想就给皇后出了个主意。
办一场马球会,让汴京的勋贵们都来参加,大家在一起玩几次关系也就融洽了。
皇后一听,也是眼前一亮,便拉着华兰一起商议马球会事项,最后在回宫之前,更是请华兰代替自己将马球会给置办好。
代替皇后娘娘做事情,这本是再荣耀不过的事情了,放在别的诰命夫人身上现在可能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华兰却有些苦恼,她只是打过几次马球而已,也没办过马球会啊,母亲和祖母也没教过这个给自己啊...
现在皇后娘娘将这事情交给自己,这可咋办...
徐寿见华兰苦恼,笑道:“你可还记得墨兰她们被罚跪祠堂是为什么?”
华兰脑子转的快,转过头道:“你是说,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