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陈家还有赵家刘家...你以为我妈会消停?”
陆时屿道,“我要是个普通人该多好,什么家族欣荣,公司未来关我p事,婚姻当成买卖,我都觉得我不是个人,是拿来换金钱地位的工具。”
他羡慕起江烨,“你多好,从来不为这些事烦心。”
江家做实业。
江父江母给陆时屿的是绝对自由,想学法律学法律,想怎样怎样。
不像他,从小到大的每一条路,都被安排的好好的,学什么专业,考哪个学校,全部被操控。
就连婚姻也是。
人的欲望无限大,操控了你的未来人生,还要操控你的生活。
他还是个人吗?
他连家里的那条狗都不如,那条狗还有权利选择吃什么不吃什么,而他呢?
陆家前一刻和苏家闹翻,他连口气都没喘上,一沓照片就递到了他眼前。
这家千金,那家千金....和哪位千金联姻,对陆氏陆家有什么好处,列的清清楚楚。
陆时屿压抑到崩溃,第一次在家中掀了桌。
质问陆母,“我是人还是工具?你生下我,就是为了换取那些价值?你有没有问过我,我tm不想出生,你们怎么不第一时间掐死我算了。”
自然,陆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陆时屿头也不回的离开,什么年夜饭,什么一家团圆,他现在宁愿他不姓陆。
江烨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虽然没你那么不自由,但我爸妈催婚,不然我吃了饭就跑,不跑一整晚都是批斗大会,我一个靠嘴吃饭的律师,在这件事上硬是说不过两个卖玻璃的。”
“起码,你老婆可以自己挑,你爸妈不逼你进公司,你可以做你的律师。”
陆时屿道。
江烨也承认,“确实我这点儿比你们都要好,但这不是我家人丁兴旺嘛,我二叔做生意比我好,也就大我个七八岁,以后他退休不干了,我也能退休了,下面总有能接班的。”
“江烨。”陆时屿突然抱住他,“咱俩换换人生吧。”
江烨一把将他推开,“去你的,大过年的说这些,太晦气了。”
就陆时屿他妈的狠劲。
谁做她儿子谁倒八辈子血霉。
陆时屿闭着眼,“如果我哭,你会不会笑我?”
江烨看他,皱眉,“你来真的?”
陆时屿没哭,睁着眼很无神空洞,“我真想哭,你说我为什么就不能和南风在一起,从小到大我都不能为自己做决定,所有的权利都被剥夺,为什么就想要个南风也不行?”
江烨知道他心里难受。
但还是说,“荀南风你舍不得远远看看就行了,别靠近人家,小姑娘被你嚯嚯的都这么惨了,你可别再害人。”
“我知道。”陆时屿深吸气,他有愧疚,无话可说,对于荀南风,他根本没脸出现在她面前。
“我在江滩订了个房,等会你们玩,我远远看着。”
江烨,“你至于这样?”他看一眼陆时屿,“都没可能的了,放下不好么?”
“我在放下,我就是...”陆时屿抬头,不想继续说下去,真的想哭。
和荀南风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记忆。
他总是想起相爱时的很多瞬间。
和她在一起,他才觉得他有一个家。
他想哭,为自己的懦弱,为自己的愧疚,为无法拥有的遗憾。
江烨没什么想安慰的。
在他看来,更可怜的是荀南风才对。
陆时屿也就失去了爱情,荀南风可是失去了梦想,也差点失去了那双腿。
车子撞上去,是生是死,是断腿还是瘫痪残废,可是没办法精确估计的。
荀南风还能够站起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倒霉点,别说梦想了,也许人都没了。
江烨看了眼时间,起身,“我得过去了,他们估摸着也要出发了。”
荀南风这边也的确出发了,她没坐轮椅,拿了拐杖,也不是每步都需要,她现在丢下拐杖自己走也是可以的。
只是会有些跛脚,正在康复过程中也不能长久的受力,拿着会好很多。
沈渔开车,荀南风坐副驾。
周行衍坐后面,摆出大爷的姿势享受道,“我也终于有这天了,以前总给人当司机。”
沈渔,“阿妗?”
“除了她还有谁?”周行衍颇为有怨气的道,“现在还多了个她老公。”
谁都知道他这怨气里一大半都是享受。
周行衍是需要被需要的。
他把夏妗看的很重,夏妗越是待他毫不客气,他越是开心。
沈渔和荀南风都早已心知肚明这一点,没人接他这话。
离江滩没多远。
大概半个小时,便到了江烨发来的位置。
江滩其它地方人满为患,这一片属于酒店,被江烨包下,空在那儿。
几人到达,没看到江烨人,报了他的名,工作人员放行过去,没多久江烨也到了。
拿来很多烟花,几个工作人员送过来。
“没等久吧?”
周行衍,“刚到。”
江烨安排工作人员摆放烟花,拿了一些仙女棒递给沈渔和荀南风,“女孩子喜欢的,要给你们拍照不?”
荀南风说,“我们自己拍。”
“瞧不起我?”江烨哼哼,“我拍照可出片的很。”
说罢盯了眼荀南风的腿,她的拐杖放在一边,问她,“你这样能行?”
荀南风点头,“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好,千万别逞强。”
不然酒店楼上的人,不知道得多难受愧疚,想想难受愧疚也活该。
“来,打火机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