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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红楼梦新编白话版 > 第87章 袭人获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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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母从王夫人那里回来,看到宝玉一天比一天好,心里那叫一个欢喜。

因为怕将来贾政又叫宝玉,就把贾政的亲随小厮头儿叫来,吩咐他:“以后要是有会人待客这些事儿,你老爷要叫宝玉,你就别上来传话,直接回他说我说了:一是宝玉被打得太重,得好好养几个月才能出门;二是他星宿不利,祭了星不能见外人,过了八月才能出二门。”

那小厮头儿听了,领命走了。

贾母又让李嬷嬷、袭人等人把这话告诉宝玉,让他放心。

那宝玉本来就懒得和那些士大夫男人打交道,最讨厌戴高帽子穿礼服去贺吊往来这些事儿,今天得了这句话,那可美坏了,不但把亲戚朋友都给杜绝了,就连家里早晚请安这些事儿也都随他便了。

天天就在园子里闲逛睡觉,不过每天一大早去贾母王夫人那儿溜达一圈就回来,还心甘情愿给丫鬟们当差,过得那叫一个悠闲自在。

有时候像宝钗这些人见机劝他,他还生气,说:“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的女儿,也学那些钓名沽誉的,成了国贼禄鬼那一路的。这都是前人没事找事,写那些文章,本来是为了教导后世那些臭男人的,没想到我倒霉,连闺阁里都染上这风气,真是对不起天地的钟灵毓秀。”

所以就把古人也给连累了,除了四书,把别的书都给烧了。

大家看他这么疯疯癫癫的,也不跟他说那些正经话了。

只有林黛玉从来没劝他去立身扬名啥的,所以宝玉特别敬重黛玉。

闲话少扯。

现在说说王凤姐,自从金钏死了以后,忽然有几家仆人常来孝敬她东西,还时不时地来请安奉承,她自己就犯嘀咕了,不知道啥意思。

这天又有人来孝敬东西,晚上没人的时候她就笑着问平儿:“这几家平时不大管我的事儿,咋突然跟我这么近乎呢?”

平儿冷笑道:“奶奶连这都想不起来了?我猜他们的女儿肯定是太太房里的丫头,现在太太房里有四个大丫头,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分例,剩下的都是一个月几百钱。现在金钏儿死了,他们肯定想弄这两银子的好差事呢。”

凤姐听了,笑道:“是了是了,还是你提醒了我。我看这些人也太不知足了,钱也赚够了,苦事儿又轮不到他们,弄个丫头应付一下也就罢了,还想这个。也罢了,他们几家的钱也花不到我跟前,这是他们自找的,送啥我就收啥,反正我有主意。”

凤姐安了这个心,就故意拖着,等那些人把东西送足了,才找机会回王夫人。

这天中午,薛姨妈母女俩和林黛玉等人正在王夫人房里一起吃东西呢,凤姐找着机会回王夫人说:“自从玉钏儿姐姐死了,太太跟前少了个人。太太要是看准了哪个丫头好,就吩咐一声,下个月好发月钱。”

王夫人听了,想了想,说:“依我说,啥是例啊,有四个五个够使就行了,干脆免了吧。”

凤姐笑道:“论理,太太说的也对。这本来是旧例,别人屋里还有两个呢,太太倒不按例了。况且省下一两银子也有限。”

王夫人听了,又想了想,说:“也罢,这个分例就关了吧,不用补人了,就把这一两银子给玉钏儿妹妹吧。她姐姐伺候了我一场,没个好结果,剩下她妹妹跟着我,吃个双份也不过分。”

凤姐答应着,回头找玉钏儿,笑道:“大喜,大喜。”

玉钏儿过来磕了个头。

王夫人问道:“正要问你,现在赵姨娘周姨娘的月例多少?”

凤姐说:“那是定例,每人二两。赵姨娘有环兄弟的二两,一共是四两,另外还有四串钱。”

王夫人说:“都按数给他们了?”

凤姐见问得奇怪,忙说:“咋不按数给!”

王夫人说:“前儿我恍惚听见有人抱怨,说短了一吊钱,是啥原因?”

凤姐忙笑道:“姨娘们的丫头,月例原是人各一吊。从去年他们外头商议的,姨娘们每位的丫头分例减半,人各五百钱,每位两个丫头,所以短了一吊钱。这也怪不着我,我倒乐得给他们呢,他们外头又扣着,难道我添上不成。这个事儿我不过是接手,怎么来怎么去,我也做不了主。我倒说了两三回,还是添上这两分的。他们说只有这个项数,我也难再说了。现在我手里每月连日子都不错给他们呢。以前在外头关着,那个月不闹饥荒,啥时候顺顺溜溜地得过一遭儿。”

王夫人听说,也就算了,过了半天又问:“老太太屋里几个一两的?”

凤姐说:“八个。现在只有七个,那一个是袭人。”

王夫人说:“这就对了。你宝兄弟也没有一两的丫头,袭人还算是老太太房里的人。”

凤姐笑道:“袭人原是老太太的人,不过给了宝兄弟使。他这一两银子还在老太太的丫头分例上领。现在说因为袭人是宝玉的人,裁了这一两银子,那可不行。要是说再添一个人给老太太,这个还可以裁他的。要是不裁他的,就得给环兄弟屋里也添上一个才公平。就是晴雯麝月等七个大丫头,每月人各月钱一吊,佳蕙等八个小丫头,每月人各月钱五百,这还是老太太的话,别人能恼能气啥呢。”

薛姨妈笑道:“就听凤丫头这嘴,就像倒了核桃车子似的,听她算账也清楚,道理也公道。”

凤姐笑道:“姑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薛姨妈笑道:“说的哪有错,就是你慢点儿说岂不省力。”

凤姐刚要笑,又忍住了,等王夫人发话。

王夫人想了半天,对凤姐说:“明天挑个好丫头送去给老太太使,补袭人,把袭人的一分裁了。从我的每月二十两银子里,拿出二两银子一吊钱给袭人。以后凡事有赵姨娘周姨娘的,也有袭人的,只是袭人的这一分都从我的分例上匀出来,不用动官中的钱就是了。”

凤姐一一答应了,笑着推薛姨妈说:“姑妈听见了吧,我平时说的话咋样?今儿果然应了我的话。”

薛姨妈说:“早就该这样。模样儿自然不用说了,她那行事大方,说话和气还带着刚硬要强,这实在难得。”

王夫人含泪说:“你们哪知道袭人那孩子的好处?比我的宝玉强十倍!宝玉要是有造化,能让她长长久久地伺候一辈子,也就罢了。”

凤姐说:“既然这样,就给她开脸,明着放在屋里不好吗?”

王夫人说:“那就不好了,一是都年轻,二是老爷不许,三是那宝玉见袭人是个丫头,纵有放纵的事儿,还能听她劝,现在成了跟前人,袭人该劝的也不敢十分劝了。现在就先这么着,等过二三年再说。”

说完半天,凤姐见没啥话说了,就转身出来。

刚到廊檐上,就看见有几个执事的媳妇子在等她回事呢,见她出来,都笑道:“奶奶今儿回啥事儿呢,这么半天?可别热着了。”

凤姐把袖子挽了几挽,踩着那角门的门槛子,笑道:“这里过堂风倒凉快,吹一吹再走。”

又告诉众人说:“你们说我回了半天话,太太把二百年头里的事儿都想起来问我,我能不说嘛。”

又冷笑道:“我从今以后倒要干几样厉害事儿了。抱怨给太太听,我也不怕。那些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东西,别做娘的春梦!明儿一裹脑子扣的日子还有呢。现在裁了丫头的钱,就抱怨咱们。也不想想自己是啥身份,也配使两三个丫头!”

一面骂,一面走了,自己去挑人回贾母话去了,这事儿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