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迷茫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了看纸，又看了看楚瑶，眼神来回数次后，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主子以前都会去城西的一家铺子里取近期的情报，为了防止节外生枝，都是主子亲自前往，我只知暗号，不知是哪一家。
而且主子小心，既要人对，又要暗号对，才能获取情报。”
楚瑶欣慰，这就对了嘛，果然，要躲得信任，要先把自己的把柄就在对方手里。
接过纸，摊开后一看，楚瑶表情微僵，不可思议的抬头，“你不是在逗我吧？”
李默神情也有些不自然，“没有。”
“我可是要拿着这个暗号，让你主子去城西一个个试的。”
“正是知道，属下才不可能写错……”
楚瑶倒吸一口凉气，又看向纸，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拿着糖葫芦问：老板，我手里的冰玉可爱吗？
答：如此冰玉，甚是可爱。
再问：这个成色你觉得如何？
答：绝世稀品，可以尝尝吗？
可以，要拿东西来换。
“不得不说，你们主子……”楚瑶研究了一下措辞，“你们主子定的暗号，还挺别具一格的。”
李默表情也很不自然。
“行了，你下去吧，我给你的东西，你记得收好。”
“是，夫人放心。”李默转身便走了。
楚瑶看着李默的背影，笑了一下。
这小子倒是小心，就算是拿了她的把柄，也只给她了一个需要余晟亲自完成的情报线。
别的势力只字不提。
她又拿过纸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分明是及其符合余晟痴傻人设的话。
纵使余晟现在拿着糖葫芦去店铺里面问，旁人也只会说，余晟傻病犯了，也不会多想其它。
楚瑶无奈的叹了口气，希望下个世界不要这么烧脑，脑容量快不够了。
“我洗好了，你闻闻香不香？”余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笑着跑到楚瑶面前，把袖子撸上去，让她闻。
“余晟呐，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楚瑶笑眯眯道。
余晟后退一步，谨慎道：“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好奇……”
“嘿嘿。”楚瑶笑着搂着余晟的肩膀，拉近他，“等会儿我们去城西，然后我给你买个糖葫芦，你去一家一家店问这上面的话，取个东西”
突如其来的贴近，让余晟莫名红了脸，感觉喉咙有些干，特别想吃点什么解渴，有一团火气似乎在他身体里流窜。
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糖葫芦三个字。
“真的有糖葫芦？”
听着耳边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声音，楚瑶耳朵莫名发烫。
她在心底直呼罪过。
对方只是个心智九岁的宝宝啊！自己可是她的代理妈妈！怎么能对自己儿子动歪心思？
她莫名有些理解现在追星的妈妈粉，那既纠结又矛盾的心理了。
把手里的纸条塞进余晟的怀里，她连忙走到一边，连灌了好几盏茶水，才冷静下来。
“不行！”余晟急了，连跑过来，拧眉委屈，“跟店家的人说这个，会被人当成傻子的！”
楚瑶看了他一眼。
原来你也知道。
“不行不行，一个糖葫芦让我做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行。”
楚瑶叹了口气。
孩子大了，果然难骗了，都没平时那么傻了。
就在她思考着该怎么继续骗他时，就听到余晟伸出两个手指：
“除非给我两个糖葫芦！”
楚瑶：“……”
果然还是个小傻子。
……
城西鱼龙混杂，店铺极多，楚瑶拉着余晟站在街头，“准备好了么？”
余晟剑眉微拢，端是玉树临风，清风明月的俊郎模样，“准备好了。”
“走吧。”楚瑶拽着余晟往坊市里走去，“我先给你买糖葫芦。”
“两个！”
“放心。”
在路上详细了解才知道，原来余晟老被秦王妃处罚扣月钱，有时候会一连罚他好几个月。
府里的吃穿用度虽不必他花钱，可府外的消费，还是要用他自己的月钱。
所以小时候他过的并不是很宽裕，纵然是贵为秦王的长子，想吃糖葫芦也不是随时都能吃。
楚瑶分析，应该是他后期装傻，忍辱负重，暗中积蓄力量之后，手头才宽裕起来。
余晟被她打傻了，心智和记忆几乎都停留在九岁，所以第一次见面时他对她说要请她吃糖葫芦，已经是他所能想到最慷慨的行为了。
想到他那晚还专程送到她门前……
楚瑶看着拿着两串糖葫芦，笑的开心的余晟，“老板，再来两根。”
说着，她又塞了一锭银子在他怀里，“钱拿着，想买什么就去买，不用省钱。”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砸的余晟发懵，走出店门，看着手里的四串糖葫芦，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他壮志满满道：“你放心，就算被整条街当成傻子，我也会把你要的东西给你问出来！”
楚瑶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看着两边的商铺，先大概做一个筛选。
是成衣店比较有可能？还是胭脂店铺比较出其不意？还是玉石古玩店比较合语境。
就在她纠结从哪家店开始比较好时，余晟拍了拍她的肩膀，嘴里一边均匀的舔着所有糖葫芦上的糖衣，一边把一张叠好的纸塞进她的手里。
楚瑶一愣，打开后，又快速合上，小声问：“从哪来的？”
余晟用下巴点了点糖葫芦店，“我刚才进去照着纸上的话说了，掌柜也答出来了，然后就给我这个。”
楚瑶盯着余晟，瞬间恍然大悟，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是糖葫芦店铺呢！
余晟经常买糖葫芦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不会有人怀疑，不用情报的时候，他就来这里维持人设，需要情报的时候，他就报暗号，拿情报……
现在她才觉得奇怪，在古代，一个只买糖的店铺，若是背后没有支撑，怎么可能开的起店。
果然被现代思维影响了。
余晟被楚瑶一直盯着，感觉毛毛的，半晌下定决心一般道：“我分给你一串？”
楚瑶垂眸看了眼被他全舔过一遍的糖葫芦，摸了摸袖子中的纸，猛的问：“余晟，你傻吗？”
“你才傻。”余晟立马回道，“我可聪明了。”
楚瑶点点头。
嗯，他确实还是那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