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剧情,白发苍苍的余故里数年如一日,一如既往地在跪在佛像面前诵读着经文。
然而,当余故里诵读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
就在刚才,余故里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个人的声音给余故里带来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将近十年孤身一人的经历,让她已经忘记这是谁的声音了。
……
现实当中,秦祁适时呼唤着余故里的名字,李璐璐也是做出了应有的反应。
惊讶、疑惑、不解……
复杂的神情接连浮现在李璐璐的脸上,此刻的她仿佛真的成为了故事里的那个余故里。
“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这个声音……明明很陌生,可为什么我会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没有人回答李璐璐的喃喃自语,有的只是不断回荡在耳旁的温柔呼唤。
李璐璐开始疯狂地四下寻找起了声音的来源。
她想要找出那个呼唤她的人,想要得到心中这一串疑惑的答案。
直到许久过后,李璐璐“恍然大悟”地发现,那个仿佛无处不在一般的声音,似乎来自于她的内心。
……
故事当中,这时有一阵风吹过,继而便有一道木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由木头雕刻而成的小人。
木头小人的样子很粗糙,样貌更是直接一片空白,但可以通过穿着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样子。
在这个男人样子的木头小人旁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另外一个木头小人。
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女人的样子。
看着掉在地上,并且摔破了一个角的木头小人,余故里的心里没来由地心疼了一下。
可在她的眼中,却分明流露出了几分茫然之色。
这两个木头小人是一对的,余故里也知道,其中这个女人样子的木头小人是自己,可另一个木头小人是谁?
余故里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才对。
在她的梦中,也时常会有一道男人的身影出现。
可每当余故里想要看清楚对方样子的时候,她总会恰到好处地醒来。
仿佛在冥冥之中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余故里知道真相。
“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把你给忘记了?你对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越是深究脑海中那道身影的样子,余故里的便不受控制地头疼了起来。
越疼,那道身影便越是清晰。
可每一分的清晰,代价却是余故里越发的头痛欲裂。
直到最后疼得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余故里还是没能想起那道身影的样子。
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
永远都是只差那么一点点……
这时,余故里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木头小人身上。
更准确点来说,应该是看向了木头小人摔破的那一个部位。
裂缝当中,似乎夹杂着什么细小的东西。
余故里伸出手来,将那个木头小人抓在了手里。
对着裂缝拨弄了一会儿后,裂缝中的那件东西掉在了余故里的手中。
那是一张因为放了许久,显得非常老旧的枯黄纸条。
“木头小人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这两个木头小人,余故里带在身边相依为命了将近十年。
但她已经想不起来,这两个木头小人究竟是她自己雕刻出来的,还是说有谁雕刻出来后送给她的了。
怀揣着几分好奇,余故里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条,阅读起了写在上面的字。
纸条上的内容是一封信,一封写给她的信,没有署名。
“故里,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我只能以这样懦弱的方式,委婉地表达我对你的感情。”
“我是个粗人,没有教书先生那么有文化,写不出那些煽情的诗词讨你欢心,我能说的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你。”
“但我知道,我的这份喜欢,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负担。”
“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可以忘了曾经有我这么个人,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我相信,只要你想,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爱你、疼你、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里的人。”
“那样,我便再无遗憾了。”
这封信到此便算是结束了,可余故里的脑海当中,却如同决堤了一般,“轰隆”一声涌现出了无数被封存的记忆。
那是被她亲手深埋心底的过去,是她本不该忘记,却又在不知不觉间遗忘了的曾经。
……
“你……你好,我姓许,我叫许长安,长长久久的‘长’,平平安安的‘安’,意思是保佑我可以一辈子平安。”
“我娘说了,她很满意给我取的名字,也很庆幸我爹是姓‘许’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将这个寄予祝福的名字送给我。”
……
“小姐别哭,振作一点。有长安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长安这就带你杀出重围!”
……
“小姐,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先过桥吧,我随后就来。”
……
“小姐,长安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剩下来的路,只能靠你一个人走下去了。”
“我们来世再见……不,还是不要再见了。”
……
此刻,余故里终于想起了一切,心里浮现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可口中却只是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因为一个约定,她画地为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活了将近十年。
听说人在将死之时,会知晓自己的死期。
余故里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在她的眼中,许长安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