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半山腰的位置,离山顶老爷爷住得地方还有2公里的距离。
已经没有车子可以开的路了,父母两人只好下车,步行上山。
说也奇怪,半山腰的平台位置,竟然停了好几台豪车,看看那耀眼的车标和连码的车牌号,就知道车子价值不菲,车的主人更是尊贵。
“说起来也奇怪,这样的深山老林,居然有人会来这里,难道是趁着周末,过来踏青的吗?”
“开着迈巴克的车来山上踏青,我也是第一次见。”
父母两人笑了笑,找到了上山最近最稳的一条路,赶紧山上去。
再不快点,天可就要黑了。
*
任家的人,全部一大早就出发,往醉龙岭的方向赶。
任廷毅和戴月澄,一个大病初愈,身体孱弱,一个马上就要临盆,身体不便。
但是爷爷也开了金口,想见见孙子和孙媳妇,为了不想让爷爷失望,任廷毅夫妇更是提早一天就来到醉龙岭。
他们以为他们已经是最早到的,没想到比他们更早来的,还有另外的客人。
任伯勋穿着一身白色工字衣服,下面是一条休闲的蓝白条纹的中筒裤,脚上穿着的,居然是一双拖鞋。
任伯勋的对面正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满头大波浪的短头白发,穿着宝蓝色锦缎做的旗袍,单单从这个背影就能看得出这位老太太的端庄典雅。
“这位老太太的背景,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觉得也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和坐在对面的那个随性不羁的任伯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位老人正围坐火堆谈笑风生,任伯勋转动着架子上的,他正在烤着乳猪呢。
看到提前一天就到了任廷毅和戴月澄,任伯勋非常的高兴。
“廷毅和月橙开了,来来来,快过来坐。”
“你们夫妻俩了真有口福,我的乳猪一烤好啊,你们就开了,莫不是闻着乳猪的香味过来的?”
任廷毅扶着戴月澄慢慢的走过来,她现在已经怀孕9个月,肚子很大,行动确实不便。
闻言,坐在任伯勋对面的那位老人家也站了起来。
果然是一位熟人,任氏私下珠宝行业负责人,白氏珠宝的董事白蓝太太。
“爷爷好,白夫人好。”
“任总戴总,别来无恙。”
和白夫人再次碰面,任廷毅两夫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略显尴尬。
他们夫妻两人大婚以后,就完全接管了任氏所有事务。
为了整顿,也为了立威,他们夫妻两人亲自设计了一场新一轮的融资计划。
那时候正是珠宝业最热火朝天的时候,任廷毅为了想吞并白氏,得到白氏珠宝行的完全控制权。
这新上位的第一刀,就正正对着白老夫人。
她是个老寡妇,女儿早死,儿子是个扶不正的阿斗,她身边连一个称心可用的人都没有。
后来为了压低白氏的股价,任廷毅甚至不惜手段造谣生事,在通过融资变革股权,想趁火打劫,吞并白太太手中的所有股份。
当时的任廷毅以为自己已经算准了一切,谁知道在最后的关头,老太太居然拿出了3个亿的资金,保住了白家在转行的股份。
至今任廷毅都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在白氏的背后,帮了他们一把,才让他的算计落了空。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现在任廷毅夫妻作为任氏企业的总裁,白夫人作为任氏董事会的股东之一,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之间的隔阂,依旧没有消退。
任伯勋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人,耐人寻味的笑了笑。
其实这样的场景,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廷毅,月橙快过来坐呀。”
戴月澄尴尬的向前走了过来,看了看火堆旁边的情况。
唯一一张铁焊的椅子已经让给了白老太太,剩下都是任伯勋自己做的竹椅木凳,甚至是随意放在一旁的大石头。
身怀六甲的她坐过去,准是不合适。
特别是白老太太就在那里,现在坐过去,更加的不合适。
“爷爷,月橙月子大了,行动也不便,还是让她先进屋子休息吧。”
任伯勋看了看戴月澄的大肚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啊对对对,孙媳妇这是快临盆了吧。都怪我老头子糊涂,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啊松啊!你小子又躲在哪里偷懒去了?”
“爷爷,我没偷懒,在厨房忙着呢。”
“你快来快来,把我大孙媳妇扶进去,把那碗桃胶皂角炖血燕端上来,给我孙媳妇尝尝先。”
“月橙啊,你先回房间好好休息,把爷爷这当成自己家就行。”
“好的,谢谢爷爷。”
任廷毅扶着戴月橙,恭敬地向任伯勋和白老太太行了一个礼:“爷爷,白老太太,我们先失陪了。”
知道任廷毅夫妇要来,白乔松一早就把一楼最大最宽敞的房间给打扫出来,这样夫妇二人住着会更加舒适和方便些。
房间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的,还放了些沁人心脾的鲜花,床铺被褥也都换上了最柔软最舒服的。
为了防止戴月橙摔倒,地上还特意铺上了羊毛做的地毯,白乔松跟着任伯勋在这深山里生活了这十年,都没有不曾有这样的待遇。
当然,这些都是按任伯勋的意思提前安排好的。
戴月橙刚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白乔松就端了炖好的雪燕走了进来。
“姐,燕窝先给你放这里了,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叫我。”
夫妇二人礼貌致谢。
看着爷爷精心准备的这一切,戴月橙挑眉笑了一笑:“爷爷还说他糊涂,他才一点都不糊涂,他是这个世界上心思最缜密的人。”
“哦,这话可怎么说?”
“明明知道我有身孕不方便,却一来就让我们坐在火堆旁去,其实是想着我们和白老太太之间的事,你爷爷这是先给我们和白老太太一个台阶下呢。”
“说忘记了我有身孕的事,你看,这房间的布置,连桃胶皂角炖血燕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看看这火候,分明就是提前很久就已经准备好的,这哪向是忘记了我怀孕了。”
“你爷爷啊,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就你,最善察言观色了。”
“当年如果你有爷爷这般的心思城府啊,如今和白老太太也不至于搞得这么僵。收不回白氏的珠宝行不说,我们在白氏这边也吃瘪了这么多年。”
“爷爷叫我们过来,看是想搭桥,来缓和我们和白家之间的误会的。”
“你和任廷希最近在做的事,我全部都知道。这最棘手的,不正是这白老太太吗?除了任家的家人,就白老太太的在集团里手持的股份最多。”
“她老人家,一身硬骨气,是个软硬不吃的人。身上唯一的软肋,就是刚刚那个送血燕过来的小伙子,她的孙子白乔松。”
“老太太也是精明,一早就把乔松送到了你们爷爷的身边,你们是怎么伸手也碰不得的。”
戴月橙句句分析,都很到位,一字一句都说到了任廷毅的心坎里去了。
“确实,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说也奇怪,明儿是爷爷的生日,除了任家的人爷爷并没有请其他任何人,怎么今天白老太太会在这里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任廷毅拿起手中的热茶,细细的抿上了一口,是十年以上的普洱茶,果然还是爷爷这里的茶好。
“这白老太太除了是我们任氏的一位持股股东以外,和我们家是有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
戴月橙看着任廷毅眼睛,满脸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