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帝见状,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中满是忧虑和急切。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六这个样子,于是才更加惊讶与害怕。
他站起身来,脚步微微向前挪动,似乎想要靠近萧穆尧却又止住了。
接着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萧穆尧游离的眼神,试图从中探寻更多的信息。
然后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老六,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痛快说出来?”
景昭帝的双手也不自觉地背到身后,紧紧交握,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皇后则是直接从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萧穆尧身边。
伸出双手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和焦急:“皇儿,你可别吓唬母后,你这是怎么了呀?”
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看着萧穆尧那纠结为难的面容,心疼不已。
两人的眼神不断在萧穆尧的脸上扫视。
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线索,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痛苦挣扎。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萧穆尧此时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斗争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对于三人来说都像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萧穆尧此时眉头紧锁,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是内心激烈交锋的外在体现。
景昭帝和皇后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在他身上。
他们的表情愈发凝重,心中的不安也在不断加剧。
皇后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急。
她时不时地微微张嘴,似乎想要催促萧穆尧快些说出来,但又怕给儿子更大的压力,只能强忍着。
景昭帝则是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双手背在身后,偶尔会停下来长叹一口气,然后又继续踱步,他的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终于,在经过了仿佛漫长到一个世纪的思想斗争后,萧穆尧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景昭帝和皇后,尽管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他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才艰难地开口,声音略带沙哑:“母后,父皇,儿臣有一事,实在难以启齿,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告知。”
景昭帝和皇后听到这里,身体同时一僵,他们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恐惧。
随后萧穆尧顿了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儿臣这身体……有疾,此疾……致使儿臣此生都无法孕育子嗣,这件事儿臣隐瞒多年,但如今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说出这些话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
仿佛这是一个他一直想要逃避,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觉得自己仿佛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景昭帝听到这话,犹如五雷轰顶。
他瞪大了眼睛,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的双眼猛地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错愕,那目光仿佛要将萧穆尧看穿,确认自己所听到的是否真实。
萧穆尧见此鼓起勇气抬起头,与景昭帝的目光对视了一瞬,又迅速闪开,轻声说道:“父皇,是真的……
景昭帝得到肯定答案,瞬间便踉跄着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我皇家血脉……”
他深知子嗣对于皇室的重要性,如今萧穆尧的状况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危机。
老六如今这个情况,那这个储君还要让他来做吗?
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青筋暴起,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痛苦的挣扎之中。
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他那沉重而压抑的气场之下,让人感受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氛围。
皇后在听到萧穆尧的话后,只觉眼前一黑。
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也失去了原本的红润。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的眼中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抬起颤抖的双手,试图去擦拭泪水,可那泪水却仿佛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的眼神中此刻充满了绝望、心痛和难以置信。
直直地盯着萧穆尧,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这只是玩笑的迹象。
“我的儿啊……怎么会这样……这是真的吗?”
皇后终于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戚和颤抖。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靠近萧穆尧,给予他一些安慰。
又或者是从他那里获取一些力量来支撑自己不至于倒下。
她手中原本紧紧握着的手帕早已被她揉成了一团,无意识地攥在手中,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萧穆尧闻言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回道:“母后,儿臣也不想这样……烟儿乃当世神医,连她都没有办法治疗,这几年她一直都在为儿臣寻找治疗之法,可几年过去,依旧毫无头绪,所以儿臣此生都不会有子嗣了。”
皇后闻言脑海中此时一片混乱,感到自己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着,痛得无法呼吸。
那是一种作为母亲对儿子深深的担忧,和无法言说的痛苦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在这巨大的打击下,皇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沉浸在无尽的悲痛和绝望之中。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萧穆尧那令人心碎的话语和他那充满痛苦与无奈的面容。
帝后两人此刻都呆呆地看着萧穆尧,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皇后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萧穆尧则低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出他内心的巨大波澜。
父皇母后,对不住了。
儿臣只能如此欺骗你们了。
虽然他们此时会非常难受与奔溃,但长痛不如短痛。
痛过就好了。
再说他此生都不会有子嗣一事为真,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他也只是欺骗了这中间的缘由而已。
他们如今还年轻,接受了这个现实也总好过以后知晓之后于身体有碍。
所以他才选择此时说出来。
至于储君问题,他也自然有把握继续坐稳这个位置。
他将一切都计划打算好了,只是此时看着父皇母后如此难过,他还是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但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落子无悔,决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