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正好老奴可以帮忙!”这死老婆子竟不依不饶。
慌乱中她看到了屋中的房梁,对着唐元指了指,后者立马心领神会,一个翻身起步,稳稳地立在了房梁上。
“小姐,我进去了!”老婆子喊完,一使劲打算推门,岂料就在这时谭扶芸顺势打开了屋门,她重心不稳,直接一个趔趄摔了进来。
老婆子趴在地上想抬头,谭扶芸生怕她注意到上面的房梁,便心生一计,把这老妇从地上揪着领子拖起来,甩了她一巴掌,把她抽的一个转悠,正好背对身后的房梁。
“二小姐,你这是何意?”那老婆子捂着脸蛋,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本是领了夫人的命,先用强势的态度给二小姐一个下马威,叫她以后在谭家小心生活,谁料她的本事还没完全使出来,先让人家威风了一把。
“你还口称我一声二小姐,却耳中听不进我的话,眼中看不进我这个人,我不该打你么!”谭扶芸双目怒视,疾言厉色。
还跪趴在地上的老婆子被唬住了,心道不妙,这二小姐虽然是从乡下庄子上长起来的,却一点都不是个蠢笨愚鲁的个性,反而是有脾气的很,日后她回了谭家,怕是府中有的是热闹戏了。
这老婆子夫家姓赵,是谭家大夫人身边的人,往日仗着夫人宠爱在府中横的很,可是许久没挨过这么结实的打了,她能在府中混的地位这么高,也是因为她还有几分机灵,眼下见谭扶芸不好惹,立马就换了脸色,开始做笑赔罪。
“二小姐说的是,是老奴唐突了,但老奴只是一心担心小姐,绝无不敬小姐之心呐。”
她以低头,谭扶芸不好再发作什么,不着痕迹的瞥眼看看仍然守在房梁上的唐元,知道这事儿还没完,便拿出一副强忍下火气的样子对赵嬷嬷道:”本小姐尚未修整好,你且出去待命吧。“
赵嬷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讪笑着说,“小姐可还有什么需要修整的,老奴就是来帮忙的。”
刚刚在门外等候时,见屋里迟迟不开门,这鬼精的赵婆子就心里犯了嘀咕,她感觉这二小姐的房中似是藏了什么不愿见人的东西,或许是什么收起来的宝贝,或许是……
这赵婆子心眼子坏的很,又见惯了后宅各种阴私腌臜,立马就想到了男人。
可现在她进了屋了,见屋里也没有第二个人,便想到这田庄烧了,二小姐莫不是从田庄里抢出了什么好物?
临行前夫人嘱咐过,这丫头的亲娘有些神秘的家底子,她死了这些东西就找不见了,左不过是落进了她亲身女手里,所以夫人嘱咐过赵嬷嬷,若二丫头身上带着什么好东西,连哄带抢的也要弄过来,这死丫头不过一个卑贱的庶女,凭什么揣着好东西。
赵嬷嬷这么想着,手便伸向了身边的谭扶芸,嘴里还念叨着,“小姐不必客气,你看你这衣衫都脏乱了,老奴帮你整整。”
眼见她的手爪子就要伸过来,谭扶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手擒住她不安分的爪子,一手又抽了过去,抽的还是刚刚那半边脸。
“哎呦!”
“该死的奴才,你是什么样的身份,竟想着来拉扯我!可滚出去,我用不着你!”谭扶芸厉声骂道,这可不能怪她脾气急,像赵嬷嬷这种身份的老婆子搁到哪个世家也是轮不上近身此后这样的姑娘姐儿的,都是一等的贴身丫鬟才能近身侍候,谭扶芸打她虽是有意针对她,却也占理。
蹲在房梁上的唐元开始朝她挤眉弄眼,显然是蹲不住了,谭扶芸便赶紧推搡了赵婆子一把,把她推出门外、
门外还立着一个小丫头,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普通丫鬟的打扮。
好歹是个小姐,遭了这么大的劫难,就派了这么两个货来接应,谭扶芸不免在心里“呵”了一声。
等她再退回屋内,掩上房门,却见房中窗户大开,唐元已经不见了踪影。
也是同生共死了一场,他就这么匆匆地走了,她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房中圆桌上摆着一张手帕,是先前他丢给她的那张帕子,她把手帕展开,里面竟包着唐元那个悬在颈间,藏在衣服中的宝石颈绳。
这小孩,什么意思?
她把自己的衣服仔细整理妥当,然后把手帕和颈绳贴身藏起来,本来一方帕子没什么,但偏偏这手帕的一角用金线绣着一个篆书的“唐”字,让那刁钻的老婆子发现了恐怕要生麻烦。
她收拾妥后,推开房门,对那一老一少说,“可以了,走吧。”
渝国皇宫,东宫。
处理完了客栈里遗留下的烂摊子,刚踏进内室的湛辰铄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身血腥味儿的衣物,就有侍从来禀命。
“太子殿下,先前皇后娘娘那边遣人来过。”
“你怎么回答的?”
“奴才说殿下突然来了兴致,前往东山游猎了。”太子的近侍,都是被他调教的极其机灵的。
\"很好,母后突然遣人来所为何事?“
“下月初,国舅夫人在新落成的园林宴请庆生,届时娘娘会亲临,娘娘也希望殿下能前去祝贺。”
“不单单只是庆生这么简单吧?”湛辰铄沉吟片刻,“她这次打算请多少姑娘?”
“殿下,”侍从也放低了声音,“不论多少世家小姐会受到邀请,最重要的还是预言中的那位吧。”
听到他这话,湛辰铄不禁回忆起了拥她入怀时的感觉,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的翘起。
“不,不单单那位,还有一位,才是最重要的。”
谭家派来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谭扶芸缓缓地走到马车前,赵婆子和那个小丫头紧随其后。
车夫应该是谭家的仆人,穿着较一般的行夫更考究的衣裳,此时却倚靠在车帮上呼呼大睡。
赵嬷嬷心生一计,为了报那两巴掌的仇,故意不上前去叫醒车夫,而是跟个木头般的愣愣的杵在谭扶芸身后,她倒要看看这位脾气急躁的二小姐能干出什么事儿来,若是金尊玉贵的娇娇小姐与一个低微的车夫当街争执起来,呵呵,她能回去把这事儿宣扬的整条街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