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被云调叫走时,因为听到万璞玉的情况心里着急,走的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带上手机。
这会儿他手机一直在病房里响个不停,甚至影响到了其他病人的休息。
护士没办法,只能拿着手机一路找过来。
祝元一手吊着绷带,另一只手捏着餐盒,腾不出手来接手机。
于是身边的云调帮他接了过来,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陆警官。”
云调说着,滑动手指帮他接听后放到他耳朵上。
“哦,喂,陆叔叔啊……”
祝元匆忙的冲着通话那头打招呼。
“你还知道接我的电话啊!”
因为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听,陆警官难免语气中带上了怒气,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祝元确实挺不好意思,没想到陆警官会在这会儿跟他打电话,
“对不起了陆叔叔,我把手机忘在了房间里,没听到。”
“行吧,你这孩子啊。”
陆警官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怎么为难他,
“我现在到医院了,你们在哪栋病房楼,我现在过去。”
“我去,您怎么晚上过来了?”
祝元大吃一惊,赶紧丢下餐盒,接过电话站起身来。
“要不然呢,”
陆警官道,
“我又没有你们平常生活的这么清闲,我要上班的啊。”
这么说,陆警官竟然是晚上下班之后匆忙赶过来的。
这么想着还怪不好意思的,祝元赶紧表示,
“陆叔叔您稍等昂,我过去接你!”
“那行,我在急诊楼这边等你昂。”
陆警官听他说话声音正常,以为他没什么问题,只有万璞玉受伤了。
所以见到祝元脸上包着纱布,胳膊也被绷带吊起来,吓了陆警官一跳。
“天呐,伤的这么重!你们都干了什么!”
“这……说来话长,我之后慢慢给您解释吧。”
祝元尴尬的摸了摸额头,赶紧以介绍的名义岔开话题。
因为云调腿部受伤,行动不方便,所以是唐高飞陪着祝元一起来接人。
“陆叔叔,这位是我朋友唐高飞。”
唐高飞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非常乖巧的冲陆警官打招呼,
“陆叔叔你好。”
陆警官毕竟是工作将近二十年的老警察了,神经跟思维还是非常敏锐的。
一听到“唐高飞”这个名字,陆警官就想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眼睛,
“你是那个孩子?”
唐高飞一时没明白过来,觉得陆警官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呃,您……认识我?”
陆警官摇摇头,走到他们跟前,
“先去看看小文……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小玉的情况吧,”
“路上再跟你们聊。”
从急诊楼到他们祝元的三号住院部还有一些距离,足够陆警官跟唐高飞浅谈一下。
“孩子,首先我希望这不会伤害到你,”
陆警官非常谨慎的对唐高飞说,
“你父亲,叫唐德礼?”
唐高飞点了点头,倒也没特别惊讶。
他已经猜到,这个相当在意万璞玉的警察,就是之前万璞玉拜托调出自己父亲案件资料的哪位警察。
所以他听到自己名字之后就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奇怪。
不过唐高飞没想到,在陆警官这里还能有意外的发现。
“当年经办此案的警察是我的学弟,我们关系还挺不错的,”
陆警官对唐高飞说道,
“如果你有其他更多想了解的,之后可以来找我。”
“嗯,谢谢。”
虽然唐高飞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只是找不到那个叫“斯黛拉”的女人到底是谁。
但他还是向陆警官的热心道了谢。
有时候人生就是一个巨大的“巧”字,正因为陆警官跟当年负责唐德礼案件的警察非常熟悉,才有机会尽可能的拿到更详细的资料。
而又是因为林文博变成了万璞玉,才能让他接触到陆警官。
这一切,都像是被精心安排的电影情节一样,不得不让人感叹命运的神奇。
祝元带陆警官去IcU见了万璞玉,瞧见他如此苍白脆弱的样子,陆警官的心脏控制不住的揪起来。
“这孩子这辈子,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磨难才肯被命放过啊。”
陆警官心里非常难受,但又对万璞玉的命运无能为力。
他无法说服万璞玉放弃这一切,平静的生活下去,更没有能力把万璞玉从漩涡中解救出来。
将心比心,连他都放不下老友死亡带来的阴影,更别说是当时在现场的孩子了。
“你在电话里说万璞玉要见我,”
陆警官看着躺在IcU里的万璞玉对祝元说,
“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我们也没法儿说些什么吧。”
“嗯,”
祝元也无奈的点点头,
“不过他之前提到过一个词,不知道您会不会有头绪的。”
陆警官收回了目光,
“说说看。”
“他在被送进抢救室之前,短暂的在昏迷中恢复过神志,”
祝元回忆着秋秋的讲述而复述着,
“他不断重复说着‘两个’,‘两个人’这样的词。”
“两个人?”
陆警官乍一听这个词也一头雾水。
不过他的思维比祝元他们更占优势的是,他的思考不怎么有干扰项。
“既然他提到我,还特意叫我来的话,那肯定是跟当年的案件有关了。”
陆警官摸着下巴沉思道,
“两个人?什么跟两个人有关?”
十二年前的案件,跟“两个人”最有关系的就是案件中出现了两位死者。
这起案件被称为知名记者夫妇被谋杀案,有些时候也被称为大学家属院双尸案。
万璞玉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刻,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吗?
祝元之前也想过,不是有一种玄学的说法,人在濒死的时候能看到过世的亲人,万璞玉也许是见到父母。
但仔细一想,如果是见到了父母,万璞玉怎么可能会说“两个人”呢?
应该会迫不及待的叫“爸爸妈妈”才更合理吧?
而且秋秋信誓旦旦的保证,万璞玉在开口说这些的时候,虽然虚弱的很,但神志绝对是清醒的。
一个清醒的人,不可能见到过世亲人的幻象。
“有没有可能,”
“他的意思是当时有两个凶手?”
唐高飞看他们冥思苦想的难受,于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像是我父亲的案子一样。”
他说着,苦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