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奔波了这么长时间,祝元推开自己的房间门,看见自己久违了床,当然控制不住直接扑上去。
因为这段时间关着窗户,房间里通风不好,床单上已经有了淡淡的潮气。
祝元房间里只有秋冬用的加湿器,没有专门的除湿机,所以只能打开窗户通风晾晒。
他在床上躺够了,才用一个鲤鱼打挺的动作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打开房间的窗户。
走出房间的时候,姑姑也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下楼来问他午饭怎么解决。
豆兰去上学了,小小祝被她送去了临时托儿所。
这是她后来发现的,专门照顾婴幼儿的机构,只要钱到位,人家工作人员对孩子的照顾比豆兰专业得多。
豆兰这段时间办理了跑校,每天下午放学后就把小小祝从托儿所接回来,两人住在祝家民宿。
这段时间,她也辛苦了。
自从小松回来上班之后,民宿重新开门营业,不过生意依旧一般。
今天反正一个订单也没有,祝元想着等到晚上,带上豆兰跟小松一起去聚个餐。
他们两个这段时间辛苦了,算是犒劳他们一下。
既然晚上要去吃好的,中午这顿就凑活一下算了。
祝元跟姑姑长途跋涉回来,两个人都挺累,谁也没闲心去做饭。
于是祝元叫了附近店家的外卖,在等待外卖送达的时间里,跟姑姑一起在餐厅看电视。
“姑姑,你那些证件,什么时候去补啊?”
姑姑的包在国外被偷,就国外那治安条件,找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于是她那么多证件,都得在回国后补办。
因为证件丢失,他们从国外回来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哎呀,想想这个我就头疼,”
姑姑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知道的,我平常最讨厌东奔西跑着去办事儿了。”
“那要不,我去帮你办吧,”
祝元提议道,
“我不怕麻烦,而且我平常就到处乱跑,已经习惯了。”
他这么说,不仅仅是想给姑姑解决麻烦,同时也是想到了那张女人的画像。
这张画像,他当时没有看到,但之后云调拍了照片发给他。
当时照片在聊天框里,他只看到缩略图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跟姑姑很像。
把照片下载下来仔细查看,越看越想姑姑的样子。
但姑姑从来没有化过这么浓的妆,所以要说一模一样还是不靠谱的。
祝元一个大老爷们,对于化妆也没什么了解,所以想象不出姑姑化浓妆是什么样子。
正好这次姑姑的证件都丢了,所以他想借这个机会,查查姑姑在十二年前有没有回过国。
也就是间接验证,姑姑是不是赵文明口中那个心狠手辣的“斯黛拉”。
祝元倒不是怀疑姑姑,正是因为希望姑姑不是,才想尽办法证明她的清白。
根据他知道的,十二年前姑姑应该还在国外,跟第一任丈夫还没有离婚。
也就是说,姑姑十二年前,应该没有回国的记录才对。
“算了,反正这么多东西,要跑很多地方呢,”
姑姑瘪了瘪嘴说道,
“之后我自己慢慢搞吧,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应该先给我买个手机。”
对啊,姑姑在国外不仅把钱包跟证件丢了,把放在包里的手机也一并给丢了。
全身上下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当时拍照用的相机。
简单吃过午饭之后,好几天没睡好觉的姑姑要去睡个午觉补补眠,祝元则是出门给她买手机。
因为没有顺路的公交车去商场,祝元最近经济上越来越拮据,所以舍不得打车,于是选择起电动车去商场。
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小松偶尔会骑着他的电动车去买东西,所以电动车是有电的。
骑着车,吹着秋日里逐渐冷冽的寒风,祝元控制不住的缩起脖子。
天真是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江南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祝元突然想到,他应该给云调他们打个电话的,万一他们那边需要人,他好及时赶过去帮忙啊。
午后的街道上,行人跟车辆都非常少,所以祝元骑车就大胆起来。
又因为脑子里在乱七八糟的想事情,所以在拐弯的时候,没有注意路况。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汽车即将撞上他。
他大叫了一声,为了躲避近在咫尺的汽车,他紧急拐弯,却连人带车直接摔了出去。
汽车司机反应也比较快,一脚刹车踩下去,终于把汽车刹住。
“没事儿吧?没伤到哪儿吧?”
司机拉开车门,小跑着冲他过来。
祝元别的问题没感觉到,只觉得膝盖一阵刺痛。
挣扎的看过去,原来膝盖被磨破了,有血从破碎的牛仔裤布料里渗出来。
“没事儿,也怪我没看到,”
祝元挣扎着想爬起来,司机好心的伸手帮忙。
另一边,有个穿风衣的,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拉开车门下来。
冲着祝元走过来的时候,男人还在讲电话,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对,现在肯定不能让他跑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知道唐高飞在哪里!”
唐高飞?
祝元愣怔了一下,竟然从中年男人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而且听他这意思,他们是在找唐高飞?
男人甩下最后一句话,气哼哼地挂断了通话,看向还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祝元。
“什么情况?”
男人问他,
“需要去医院吗?需要的话现在送你过去。”
“呃,不用不用,”
祝元不好意思地说,毕竟事故基本上算是他引起的,
“没啥事儿,就是膝盖擦破了,小伤。”
“你确定?这会儿说了没事儿,之后再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不负责了。”
男人站着看他,有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这话听得祝元心里很不舒服,什么人啊,我看上去像是碰瓷讹人的吗?
于是祝元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赌气似的甩下一句,
“这点您放心,我又不是碰瓷的。”
听他这么说,男人像是放心了一样,叫着司机回到车上,匆匆发动车子离开,看来果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他们走了之后,祝元自己艰难站起身,把电动车扶起来,心里还在气那人说话怎么这样。
回忆刚才经过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
那个说话不好听的男人,怎么感觉好像从哪里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