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没有谁能够料到。
陈建军根本想象不出来,自己的老婆竟然有一天会和别人打架,还打赢了。
陈建党也没想到,平时什么都要掐尖的王丽竟然没打过“老实人”张春丽。
倒是陈建国觉得这个结果没那么意外,他想到了留在海城的张春华,亲姐妹,自然是像的。
原本在张春丽暴起的时候,陈建国和陈建军就赶紧跟了上来,但是两个女人一言不合就开打,拦都拦不住。
加上看刚刚那形式,明显张春丽占据上风,陈建国拉架也拉的不尽心,意思两下,还趁着这个机会对着同样来拉架的陈建党下了黑手。
等到打得差不多了,外面的护士已经过来骂人了,张春丽和王丽才被彻底分开。
“要打架回家去打,医院可不是你家,你们要是再惹事,我就要叫保卫处来了。还有,2床的病人昨天缴的费用已经用完了,你们尽快去交钱,不然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了。”
护士长显然已经见多了这种场面,将病房内的众人训斥了一顿,又疏散了门外看热闹的人群,最后还不忘催促大家去给陈母缴费。
在她们县医院,因为老人医药费谁出,怎么出的问题,兄弟姐妹大打出手的事多了去了,根本不足为奇。
“这钱我不会出的,你们两家倒是快活,出了事躲得远远的,想把包袱甩到我们身上,做梦!”
一听到钱,刚刚还在哼哼唧唧哭的王丽,忍着身上各处的痛楚,又跳了出来。
张春丽这个时候才有心思细细打量这个妯娌。
这一细看,倒是让张春丽有些吃惊,几年没见,王丽竟然老成了这样。
以前的王丽,可能单看长相不如张春丽和张春华,但是穿衣打扮那都是很讲究的。
每次过年回家,必定是描眉画眼,烫过的头发每天都要打上摩丝,从里到外的穿着,连袜子都是新的。
再冷的天气,那都是穿大衣的,反正她单位有暖气,过年到婆家不做事,都是烤火嗑瓜子。
加上工作清闲,娘家得势,婆家捧着,说一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都不过分。
再看看现在呢?
干枯的像稻草一样的头发,手上耳朵上都生了冻疮,穿的黑色羽绒服。
刚刚张春丽和王丽近距离打架的时候,还闻到了一股子油烟味,羽绒服胸口袖口有些地方还在反光发亮,感觉一个冬天都没洗过。
再一看刚刚扯破的飞出来的羽绒,泛着灰色,全是梗,穿着肯定扎人。
这样的衣服,张春丽现在都不会再买了,王丽竟然穿在了身上。
王丽的脸也苍老了很多,不仅是皱纹的问题,张春丽觉得自己这个妯娌的面相都有些变了。
以前虽然尖酸刻薄,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这个人生活不错的。
现在完全不同了,可能是瘦了的原因,衬得下巴愈发的尖,颧骨愈发的高,配上那三角眼,就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加上这两次,一说到钱,王丽就要跳出来,张春丽肯定,王丽这几年的生活一定不如意。
在张春丽观察王丽的同时,王丽也在打量面前好几年没见的夫家亲戚。
眼见着对面三人虽然面色有些疲倦,但是脸色都还可以,尤其是张春丽,竟然越过越年轻了,这让她愈发的恨。
凭什么自己越过越惨,这些人的日子倒是越来越好了?
舟车劳顿,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吃,陈建国没了耐心,他甚至都懒得和王丽理论那番颠倒黑白的话,直接问出口:“需要交多少钱?”
张春丽听到陈建国这话,心知要不好了,妹妹没跟着一起来,建国不会什么钱都自己出吧?
但此时已经拦住了,大家这会都听见了陈建国的话。
不管是之前一直在床上躺着抹眼泪的陈母,还是看着两个儿媳打架,不发一言的陈父,都顿住了手中动作,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陈建国。
陈建党也看向陈建国,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陈建国身上的衣服。
这个牌子他认得,一件羽绒服上千块,他想买好久了,但是一直舍不得,现在就直接穿在了自己讨厌的人身上。
陈建党心中爬起嫉妒的情绪。
凭什么?
这个家,应该是他最有出息,凭什么陈建国能穿他舍不得买的衣服。
王丽嫉妒张春丽,陈建党嫉妒陈建国,某些角度来说,这两夫妻倒是绝配。
这会,听到陈建国这话,王丽一方面心中松气,有人兜底,不需要自己再出钱了,一方面又看不惯陈建国这大款的语气。
“医生说老太太髋关节骨折,要做手术的,手术费加上术后的护理费,营养费,估计10万块钱吧,这点钱,估计对二哥也不是难事,洒洒水。”
王丽讲完,陈建党也接着阴阳怪气道:“果然还是当老板有钱啊,二哥你要是早点说你要出钱,我们还吵什么呢?”
十万块钱,要是全让建国出了,那回去以后,小妹不得气炸了啊?
就在张春丽着急,想开口替陈建国拒绝的时候,陈建国先嗤笑了一声。
听听,连营养费都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把老太太撞骨折了,是不是还要问他要误工费啊?
戏谑地扫视一圈屋内众人,陈建国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我说,你们几个脸咋这么大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