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然被她的动作逗得差点笑出声来,她强忍着笑意,脸上露出一抹认真的神情说:
“嗯,我相信你。”
虞殷紧盯着陶语然的表情,十分怀疑她只是在敷衍自己。
然而,这个问题现在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此刻她更关心的是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可以深夜畅聊一下啊?”
虞殷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热情地望向陶语然。
她还从来没有体验过和同龄的女生一起深夜聊天呢。
女生之间不都是有那种所谓的“深夜茶话会”吗?夜晚聚在一起,谈论各种话题,从生活琐事到梦想追求,从爱情友情到家庭亲情。每个人都敞开心扉,倾诉自己的喜怒哀乐。
以前她只有默默羡慕的份,现在机会不是来了吗?
而且她真的感觉和陶语然有一种莫名的缘分。
两人相识不久,却总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觉得她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现在,有了可以深夜聊天的机会,她自然是不想放过的。
虞殷的眼神是如此的明亮,让人无法忽视,陶语然都不忍心拒绝她的提议了。
“聊什么?”陶语然也侧过身看着虞殷问道。
虞殷摸摸下巴思索后反问她:“你和闺蜜平常聊什么?”
“我?”陶语然回忆了一下,平常和姜陌待在一起喜欢聊什么。
“我们都是聊聊各自的宠物或者工作生活娱乐八卦什么的,啥都聊一点儿。”
“嗯……我没有宠物,不如我们来聊聊感情生活吧!”虞殷灵机一动,打了个响指说道。
“感情?”
“对啊,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个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虞殷眼神微眯,带着暧昧的神色望着陶语然。
“你看出来了?”陶语然有些害羞地摸摸自己的耳朵。
“他那个眼神,只要是没瞎的都看得出来好吧。你们感情好好呀,真羡慕。”
虞殷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紧接着她有些八卦地问道。
陶语然简单地讲述了一下两人认识的过程,以及在虞殷地追问下说了不少两人恋爱的经过。
说完后陶语然反问道:
“那你呢?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哎……”虞殷叹了口气,平躺着看向天花板,“我呀,爱上了一个胆小鬼,正准备出国千里追夫呢,这么一比,我可真是太惨了。”
虞殷跟陶语然讲述了她和他的故事。
关于虞殷和苏云柏的故事。
“我和他是同门,从小在一个老师底下学钢琴,也算是青梅竹马吧,后来情窦初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他,一直暗恋着,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表白了,结果人跑了。”
虽然是一件有些遗憾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虞殷讲述的方式让陶语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怎么还有一种霸王硬上弓的感觉?
而且,张季的弟子不是只有虞殷吗?还有其他人?
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陶语然并没有立刻寻求答案,反而是当好一个倾听者,认真地听虞殷讲述。
或许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
“苏云柏这个人吧,活得别扭死了,你往前走一步,他可以后退九十九步,因为身体疾病,恨不得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
虞殷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滔滔不绝地说着两人的事情。
“你知道双相情感障碍吗?也就是躁郁症,这是一种严重影响患者情绪和行为的精神疾病。患病的人会躁狂和抑郁交替发作,时而陷入深度抑郁,对生活失去兴趣;时而又变得极度兴奋,充满活力,同时也会更加冲动、易怒。”
虞殷还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双相,她不知道,同样看过相关医生的陶语然对这种病有着一定的了解。
“他本应在最肆意挥洒青春的年纪里尽情享受生活的美好,可现实是他却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待着,只因为害怕自己突然躁狂会伤害别人。这一待就是好多年。”
“明明是那么一个温柔到极致的人,即便发病也只会伤害自己,却因为这该死的家族遗传病只能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虞殷说的恶狠狠的,眼角却有些湿润。
“他其实钢琴弹的很好,因为生病,小时候明明拿了那么多比赛冠军,现在却连参加比赛都做不到,被众人嘲笑是伤仲永,甚至好多人都不知道老师还有这么一个弟子。我都替他感到惋惜,更何况他自己,不知道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虞殷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他过得很辛苦,也知道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可是,他对我来说,永远都不可能是累赘。这个傻子,总想一个人默默承担这一切。”
“这一次去普罗旺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只缩头乌龟,明明都没有拒绝我,结果转身就跑没影,可别让我抓到他!”
不是,你这是去追爱还是去寻仇的啊?
陶语然本来还想安慰安慰虞殷,现在看来,她的心态比自己好多了,那还是祝那位苏云柏先生好运吧。
“你好勇敢啊。”陶语然看着虞殷,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敬佩。
同样作为逃避型人格,陶语然能够体会到苏云柏在怕什么,相比之下,虞殷这种直白而热烈地去追求自己所爱,是他们所渴求而又不敢触碰的太阳。
虞殷没想到陶语然会这样说,有些怔愣住。
“谢谢。”
虞殷微笑,好像从这句话中又获得了无限能量呢。
陶语然凑上前,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祝你好运。”
虞殷有些感动,同样抱住陶语然,“我也觉得我会成功的。”
还挺自信?陶语然退出怀抱,两人相视一笑。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两人一直聊天,聊到都有些打瞌睡了才停下。
灯光再次熄灭,这一次,没过多久两人都逐渐呼吸放缓,进入梦乡之中。
第二天陶语然感觉鼻子痒痒的,无奈地睁开眼睛,看着已经大半个身子都趴在自己脸上的嘟嘟,她将小猫扒拉开。
陶语然往旁边看,已经没有虞殷的身影,被子整整齐齐地铺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