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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这三个字一出,顾缈两眼一黑。

不是哥们儿,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见过?这个位置……怎么见过的啊?

顾缈脸颊爆红,再开口声线都发颤,“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我……我怎么不知道?”

“有次你在泳池游泳,泳衣开了,不小心看到了。”

沉默。

喉咙艰难吞咽。

反复几次后,顾缈垂下头,几乎是用气音问道:

“只看到了……痣吗?”

这次,是对面沉默。

好了好了,她知道答案了。

深呼吸,顾缈不愿深想。

她脑海中已经开始蹦出画面了,努力挥散掉,她试图换个话题,让脸颊降降温。

谁料,蒋清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非常诚实的回答:“不止。”

“……”

顾缈闭上眼睛,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她有段时间一直住在蒋清时那里。

他家的泳池很大,正值夏天,她为了和他联络感情,假装不会游泳,求他教自己。

男人不为所动。

他比自己预料的还要难攻略。

没办法,她拿出杀手锏,自己下水,然后假装脚滑溺水,逼他下来救她。

好在他还算是个人,没有真的袖手旁观。但也只是站在岸边,微微倾身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仅此而已。

“抓住,上来。”

还真是冷漠呢。

起初,她只是想借他的势力好好活下去。后来,征服欲上来,她真的很想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看着真是让人不爽,她期待能看到他的另一面。

为她着迷,为她发疯。

禁欲者沉沦的画面,谁会不喜欢呢。

她握住了他的手,趁他不注意,然后用力一拽。

“噗通。”

黑影坠入泳池。

不等他反应过来,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手脚并用的缠上去,死死的抱紧他。

“松手。”男人嗓音冰冷,一只手捏上她的后颈,就要把她丢开。

“水不深,站直,死不了。”

“顾缈,放手!”

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

她偏不听他的。

纠缠间,她泳衣两边的系带松了。

她很快察觉到,面色微囧的从他身上下来。

他当时脸色很差,身上的西装都湿透了。挣脱束缚后,转身就往岸上走,理都没理她。

她也没心思在演戏,默默转过身,在水里手忙脚乱的揪着内衣的系带疯狂打结。

她以为他没看到……

顾缈缓缓蹲下去,默了默自己发烫的脸颊。

没关系,没关系的。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全都被看光了。

“咳。”安慰好自己,顾缈清了清嗓子,“你还在医院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还在医院。”

“托你的福,家里长辈现在对我很放心。”

“……”顾缈眨眨眼,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我没和他们见过面呀,我这几天一直在学校,没有出去过啊。”

“也没有奇怪的人或者电话找到我。”

电话那边静了静,顾缈以为他挂断了。

刚准备把手机拿下来查看一下,就听到他用低沉的嗓音质问她:“订婚的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

“意外我会知道吗?”

“应该不会。你早就给我打好了预防针,对吧。”

“想不到,有一天能收到你的喜帖。”

“多亏了这张喜帖,现在蒋家上下比迟家人还要高兴。我差点以为,是蒋家有喜事。”

就因为知道了迟斐和顾缈联姻的消息,长辈现在对他很放心。

这些天,他伯父派了人一直在跟踪顾缈。

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撤走了所有跟在顾缈身边的人。

顾缈心虚的挠了挠脸颊,“都是假的,你不要信。”

“别生气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这个我可以给你慢慢解释,绝对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假订婚。”

“啊……”顾缈不解,声音细若蚊吟:“那为什么还生气呀。”

她尾音软软的,跟撒娇似的。

蒋清时眉心轻蹙,又是这一招。

还真是屡试不爽。

也许是料定了这招对他有用。

“因为在乎。”

“同你订婚的,应该是我。”

“即便是假的,即便只是个挂名,也应该是我。”

“那……对不起嘛。”

“要不,下次?”

顾缈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就知道他最难搞。

“下次嘛下次嘛,你别急。”

都有机会。

“往好处想,起码现在你家的长辈不会再监视你和我了。”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出声。

大概是被气得不轻。

顾缈也没有办法,破罐子破摔的问:“那,订婚宴你要来嘛?”

“不会。”

“你但凡有心,就不该这么问,也不该让喜帖送到我手里。”

他是真的生气了。

假的又如何?陪她站在一起,顶替她未婚夫名分的人,都会变成另一个男人。

而且,这真的是假的吗?

时间长了。

烙印牢牢刻在身上,就像是被打上了标签,被彻底捆绑。再想分开都难。

如果她后悔,或是心动。

谁能确定,一辈子都会是假的?

以她那性子……

这和真的有什么区别。

在医院见他之前,订婚的事恐怕就已经敲定了。

但她只字未提。

只是打了个预防针,怕他对迟家动手。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以为是长辈为了稳住他编造出来的谎言。

直到收到喜帖。

看得出来,迟家人很重视顾缈,迟家老爷子亲笔写的喜帖。

他第一次觉得“顾缈”这两个字那么的刺眼。

电话打过来,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也是。

她为了自己,能有什么错。

只是,何必要问他会不会到场。

这和杀人诛心有什么区别。

蒋清时胸膛剧烈起伏,今天天气不是很好,腿上的骨头隐隐作痛。

疼的他额角已经冒出了冷汗。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腿上的伤口难受,还是心口更难受。

电话那边,某人像是听不出他话里的酸意,语气轻快的说:“那正好呀,你就在医院里好好养伤,不要乱跑啦。”

“等订婚宴结束,我再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