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脸上。
顾缈瞳孔骤缩。
她侧着头,长发凌乱垂下,遮住了她的侧脸,也盖住了迅速红肿的巴掌印。
“我就知道是你!昨天故意躲着我是不是?”
“你胆子大了,装死?真有你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夫人上前就要揪她的头发,室友们反应过来连忙把顾缈挡在身后,“哪来的疯婆子,你有病吧!”
“你再打一下试试!”
寝室长叫安保。
顾夫人眼神鄙夷,并没有把她们几个学生放在眼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一样没有家教。”
“给我让开,我在教训我的女儿,别说保安了,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
“你就是顾思妤的妈?”寝室长一听,安保也不叫了。
终于明白昨天顾缈为什么闷闷不乐了……
顾夫人懒得和她们几个小丫头片子废话,冷哼一声示意跟来的保镖过去,“把她给我抓过来。”
室友几人对视一眼,一股邪火蹭蹭蹭的往上蹿,纷纷摩拳擦掌。
“妈的我有医保!我先上!”
周围不少准备去上课的同学驻足吃瓜,也有人第一时间联系了校长。
校长匆匆赶过来时,双方正僵持不下。
几个女孩子像是护小鸡仔一样,挡在顾缈面前。
校长冷汗都下来了,两边都不好得罪。
一边是顾夫人,一边是顾叙和蒋清时和贺之淮纷纷叮嘱过要特别关照的顾缈。
但抛开这些不谈,顾缈是他的学生……
“顾夫人,好久不见。”
校长笑着上前,和顾夫人握手。同时递给几个女孩子一个眼神,赶紧走。
“站住!”
顾夫人发现了她们的小动作。
“顾缈,我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过来。”
校长拦住她,笑着道:“顾夫人,您先别激动。”
“顾缈同学前段时间身体不适,您看您刚刚又不小心和她动了手。出于对学生的健康考虑呢,我建议还是先让顾缈同学去校医室处理一下。有什么事呢,晚些再聊。”
“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是吧?您瞧瞧,让大家看着像什么样子嘛。你们是母女又不是仇人。”
“您消消气,我们先为了孩子的身体着想……”
“身体不好?”顾夫人冷笑,“思妤都和我说了,她这几天在学校里过得滋润极了。”
“校长,你是不知道,顾缈从小撒谎成性,装病这一招简直是屡试不爽。”
“在家里经常把她哥哥骗的团团转。每次她哥哥对思妤好的时候,她就开始装病,博取关注。”
“……”
校长尴尬笑了笑,“可能是您先入为主了,顾缈同学她……”
“喵喵?!”
“喵喵你怎么咳血了!”
校长身形微顿,猛地转过身。
越过人墙,那道弱不禁风的身影如同快要枯萎的菟丝花在空中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她唇边有猩红的液体不断渗出。
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凝成一团。
只一眼,校长发出尖锐爆鸣。
“快快快,救护车!!!”
顾夫人也是一怔,拧着眉想说些什么。
可惜,这个时候没人理会她。
对面的顾缈已经昏死了过去。
晕倒前,一道人影冲破了人群,稳稳接住了下坠的她。
“顾缈?!”
意识模糊间,顾缈听到有人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又好似近在耳边。
根本分不清是谁。
又好像有很多人……
眼皮太重了,她眼睫颤了颤,终究还是没能睁开眼。
——
祁聿正在医院看望老爷子,老爷子今天醒过来了。
听到近期发生的事,骂了他几句。不过也只是几句,终究还是心疼他这个长孙。
“说到底蒋清时的事也不怪你。你也是好心。就是太年轻了,做事冲动,露了马脚。”
祁聿笑着应下,“那下次我努力不让他们发现。”
老爷子笑骂一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道:“你也该去公司历练历练了。人嘛,总要成长,不能……”
“成啊。”
老爷子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
祁聿把剥好的橘子喂给他老人家,“您看着安排呗,我都行。”
“几个月不见,怎么这么乖了?”老爷子受宠若惊。
祁聿笑而不语。
老爷子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阿聿受委屈了。”
“你二叔那边,回头我找他谈谈。”
祁聿笑,低头继续剥着橘子,“没有的事,您老别多想。”
老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最清楚不过了。
祁聿别看性情顽劣了些,但是个好孩子。
祁聿大概猜得到老爷子在想什么,他也不打扰,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开始削。
以往,他不争不抢,是因为不在乎那些东西,不代表他不会。
“外面什么动静啊,怎么这么吵?”
老爷子看了眼门口方向。
祁聿递给下属一个眼神,“出去看看。”
整栋楼都是VIp病房,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喧哗。
没多久,下属从外面进来,斟酌着开口:“少爷,刚刚隔壁送进去了一个病人。家属正在闹。”
“联系医院,把人赶出去。”祁聿继续削皮。
“恐怕不太行。那边是顾家。”
“顾家?”祁聿头未抬一下,语气幸灾乐祸:“呦呵他家谁病了啊?这是坏事做多了遭天谴了吧。”
老爷子嗔他一眼,“别胡说八道。”
下属:“是顾家……二小姐顾缈。听说是咳血晕倒了,刚刚抢救过来,现在人还昏迷不醒。”
咔嚓一声,刀子沿着整齐的苹果皮在男人指尖擦出一道血痕。
“……”
苹果被搁置在桌上,祁聿攥紧水果刀笑着站起身,“您歇着,我去隔壁一趟。”
老爷子也有一些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方便,“顾家的事还是别插手了。”
“不行啊爷爷。”男人捻掉指尖的猩红,笑的漫不经心:“管他顾家还是谁家。”
“那可是我……”他眨了下眼睛,声音很轻很轻,“我的爱人。”
“我得去为她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