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言家少爷给她的飞鸽传书,想必那慕容翊也在前往益州城的路上了,这下可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正想着找个机会和慕容翊正面对对招。
京城人多眼杂的,又有太子坐镇,不好直接对他动手。
朝中势力纷杂,这益州城虽说也不在话下,但毕竟还是个外城,天高皇帝远的,她真的和慕容翊斗个死去活来的,朝廷那边也管不到。
李忆然冷哼了一道,随即开口道:“你还有什么别的要交代的么,一并说了吧。”
妇人摇了摇头道:“这就是奴家知道的全部了,我们...我们母子二人还有太守的性命,此刻都系于公主身上,还望公主慈悲,给我们一条生路。”
见她模样可怜,加上后面也要用到此人,李忆然点了点头:“你帮了我,这是自然的。”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在此处停留了。
卫风眼尖,上前去把窗户什么都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
李忆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这边事情也完了,你去叫流莺过来吧,累了这么久,一起吃个便饭吧。”
侍卫道了句是,就退下了。
见太守夫人和那少年还是没有离开,李忆然问道:“还留这里干什么?”
少年紧张道:“我可以走了么?”
李忆然摇头,指了指他们二人:“她可以走,你不行,在这等着,等下和我们一起走。“
对着太守夫人笑了笑,长公主狡黠道:“你这好侄儿,借我们用几天,没关系吧?”
妇人连连点头道是。
反倒是那少年,憋着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李忆然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太守夫人。
在原地闭着眼睛小憩。
少年似乎是憋了好久,方才开口:“问都问完了,还不够吗?你们还要老子做什么??“
虽然他态度很是凶恶,但是李忆然不以为然。
毕竟只是个小孩,外厉内荏的,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一直处理事情,感觉到有些头疼,李忆然用手指打圈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漫不经心道:“还有事儿要用你,老实等等吧,年轻人,不要总是着急,等人到齐了再说。”
少年:“.............\"
窗外有些鸟叫声,轻轻脆脆的,倒是给这没什么人气的太守府添了些色彩。
流莺一脚踏进门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李忆然支吾着脑袋半寐,对面的少年笔直地站着。
见有人来了,李忆然懒洋洋睁开双眼,道:“小少爷处理好啦?”
卫风踏了进来,流莺顺手反身关了那门,拂了拂头发,道:“安顿好了,痴呆小少爷也送过去和太守夫人一道了。”
李忆然打趣道:“你倒是会哄孩子。”
流莺捂着嘴娇俏笑道:“那是自然~“
李忆然不和她继续打趣,张开眼环视了一圈这屋子里的人,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道:“走,去客栈,忙活这么久,也都累了吧,先吃点东西歇息歇息,后面准备准备干大事儿了。”
流莺和卫风低头道是,四人就这么去了客栈。
..........
贺拔允看了看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瞠目结舌道:“这都是你的部下???”
慕容翊看都没看他一眼,嗯了一句。
“你准备这么多人干什么?你这是直接想反了???”
他表情夸张。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军队,不知道慕容翊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人,看起来好像还是精兵。
“........”
“不是我的,不过也算是我的。”
慕容翊冷淡回答道。
“白给的,不用白不用。“
贺拔允简直要一口气倒过去:“这么多人,你说是白给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在骗我吧???”
慕容翊摇头:“先别说那个,找你来,有事。”
他话一般不多,但是说出来有事,那是真的有事。
慕容翊指了指那边正在休憩擦拭枪杆子的精兵们,语气平淡道:“我现在调动不了他们。”
贺拔允:“????“
“这不是你的兵吗??”
他难以置信看着慕容翊:“你耍小爷???”
慕容翊摇了摇头:“不是,号令他们需要有信物,我之前的信物,丢了一半。”
说着,他顿了顿,从自己的腰间,拿出来半块有些破碎的玉佩。
那玉佩虽然不是什么美玉,但是胜在雕工精巧。
只是可惜的事有二,其一——那玉佩只有一半,价值更是说不得昂贵,其二——那玉佩,仅剩的一半,上面也有一道横贯整个玉质的裂痕,看起来极为可怖。
贺拔允往前凑了凑,绕着慕容翊来回转了几圈,好奇道:“这就是那个能号令这些军队的信物?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
有着异色双瞳的男子,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那半块玉佩。
正想要伸手上前去摸一摸,慕容翊啪地一下打掉了他的手,冷冷道:”这东西,你不能碰。“
贺拔允摸着被打的有些痛的右手,嘟囔着嘴道:“不能碰就不能碰嘛,打我干甚??”
“怕你手不老实,弄碎了。”
慕容翊直勾勾回答。
这么一想,这人确实平日里毛手毛脚的,这玉佩意义非凡,还是不要让他碰为好。
慕容翊心底盘算道。
“啊!你不信任我!!!”
贺拔允被打击到了,有些沮丧地皱着脸,抱怨道:“不信我还要用我,好无情的男人啊!!”
慕容翊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他:“要不去中原找个大夫给你治治脑子?”
贺拔允:”我脑子没病。“
“..........\"
今天的龙凤客栈,有些热闹。
前几日的时候,外边有一贵客,听闻是来自北方的富商,因着居住不便,便安排了许多手下的伙计,暂时住在了这龙凤客栈。
正在拨弄算盘的小二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这益州城平日里来的客人,自从周围乱七八糟的山匪越来越多以后,就越来越少了。
这算是今年最大的一笔单子了。
但是他还是提不起兴趣。
“这个时候能来益州城的,能是什么好人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回家睡大觉的好。”
想到这里,他似乎觉得困意又翻涌上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准备算完这笔账,就跑路。
“小二!准备些酒菜上来!”
他拨弄算珠的声音刚停,准备脚底抹油跑路,就很不幸地听见了,门口传来了人的吆喝的声音。
“..........\"
他没回话。
那客人见到半响没人答应,直接一股人就冲了进来。
两个女子两个男子,都是些生面孔——虽然来这里的都是生面孔。
见他们勉强算得上面善——就算是不善,也没办法了,不应付一下,今天恐怕没办法开溜。
小二叹了口气,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句:“好嘞,客官您等着,咱来了!”
挤出一个谄媚地笑容,就凑了上去。
负责点菜的,竟然不是那个年长些的女子,而是那个少女。
小二眼珠子转了一圈,心道:“这事儿不简单。”
他拿起一旁的菜单子,递了过去——当然,给的是那个少女。
经营一家客栈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他还是有的。
小二挤出一个有些过于灿烂的笑容,道:“山珍海味......小店没有。清爽可口的家常菜,倒是一应俱全,您看看,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