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道,非常冷清。
只有些卖早点的小摊小贩,起的很早,在一片热乎乎的气里面吆喝着。
偶尔也有路过的力工会在摊贩前面停驻,买上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然后又去赶着找今天的活计了。
看着这场景,不知怎么的,李忆然的心情有些愉快。
她嘴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蹦蹦跳跳地走路。
卫风也面带温柔地在背后默默跟着她。
难得能看见公主露出这么开心的模样,他也打自心底地为公主感到开心。
一阵有些突兀的咕噜噜声音打破了这番宁静。
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头侧着脑袋看他。
“我想着你也是饿了吧?“
她说话语气轻松,没有用平日的自称,难得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卫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肚子。
昨日奔波了一夜,确实没怎么顾上吃东西.......
李忆然调皮地朝着他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正巧,我也饿了。“
她抬眼环顾了一圈。
然后支起胳膊思索道:“嘶,这么多好吃的,吃什么好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故意瞥向卫风这边,带着几分希冀瞧着他。
卫风忙低下头:“一切听公主的就好,属下吃什么都可以。“
他话语刚落,李忆然猛地上前去捂住他的嘴,有些生气道:“这不是偷偷出来的么,别暴露呀。”
她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二人,才放下手,松了口气。
“哎,本宫可不想一大早就被那么多人关注,我们偷偷去吃些吧。”
长公主目光狡黠地眨了眨眼。
然后不顾卫风的反对,直接拽着他落座在一个小摊前面。
“就这个包子铺吧,刚才好像来买的人很多,想必味道是不错的!”李忆然捂着半边脸偷偷和他说话。
卫风点了点头,二人在小桌上坐下。
老板见有人光顾,热情招呼道:“二位要吃些什么?”
李忆然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询问。
卫风支支吾吾地犹豫了一会,然后点了十个肉包子。
李忆然睁大双眼:“大早上吃这么多的么?”
卫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道:“习武之人......难免饭量大了些,公主....啊不,小姐见谅,等下这顿饭钱就由属下来付吧。”
李忆然呵呵地笑了笑:“哪能呢,你的俸禄,本...咳咳,本小姐知道的,这次就还是我请你吧。”
说着,她走到老板前面,随手抛出一整块银子扔了过去。
老板看见,两眼发亮道:“哎呀,哪用这么多。”
但是心里又是狂喜,看这样子,这怕是遇到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带着仆从出来吃饭了,出手阔绰。
李忆然咳嗽两下:“上些你们这最好的就可以,不用找了。”
老板激动地点头:“是是是,明白。”
李忆然正准备回到桌子那边,突然想起来,转头补充道:“呃,我们二人今日来此处的事情,还望老板可以保密。”
说完,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和刚才一样大的银块,扔了过去:”这是报酬。“
老板稳稳接住那银块,放在嘴边咬了一下。
确实是真金白银啊!
看来这二人确实是什么大户人家。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小姐你放心,俺王老二平日里别的不算什么,就这诚信二字,那可谓是家喻户晓,您二人今日来过此处的事,俺保证,除了咱们三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话语刚落,摊贩前面走过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奇奇怪怪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开口道:“老板,来三个肉包子两个素包子。”
老板尴尬地放下刚刚举起来发誓的手,利索地从蒸笼里面取出了包子递给他。
李忆然笑了笑:“没事,无伤大雅。\"
老板这才哎呀地给二人上了菜。
李忆然拿起一个热包子,就往嘴边放。
然后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那包子也随手就要落在地上。
卫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公....小姐,小心烫。”卫风有些无奈地把那包子重新递给了她,然后带了些埋怨看着她。
李忆然接过来,这次小心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开始啃食。
她两边腮帮被塞的鼓鼓地,一边开口道:“怎么你不嫌烫么?“
卫风宠溺地笑了笑:“属下只是个习武的粗人罢了,自然比不过公...比不过小姐金枝玉叶。”
李忆然哼哼两下,没有回话,开始专心致志啃自己手里的包子。
二人吃饱以后,李忆然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没什么吃相地打了个嗝。
她脸微微一红,然后强作镇定道:”好了好了,吃饱喝足了,我们出发吧!“
卫风点头,然后二人就这么朝着晏柳府上去了。
晏柳,本来是一户也算是说的上名号的名门权贵的后代。
只不过嘛。
听旁人的说法, 他家族没落了,所以现在是借助在自己京城里的亲戚家里。
他这亲戚也算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多少还算是难熬。
晏柳自己也算争气,之前的殿试上面表现的出彩。
虽没有直接定了去处,但是陛下考虑到他的出身,也给他在京城里面安排了住的宅子。
李忆然抬起头。
看了看眼前这门外种着许多翠竹的宅子。
心想,倒是和他的气性相符。
想起来前世的时候,这人也总是喜欢穿一身翠绿的衣裳,活生生一个书生模样。
即使到了她府上做幕僚,那些旧的爱读书的和一些附庸风雅的习惯,也是一个没落下。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前世的故人,李忆然心里也有些激动。
她抬起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声。
李忆然皱眉道:“怎么回事?府上没有下人么?”
卫风先她一步走上前去,力气略大的敲了几声。
他这一敲用了些内力,敲门声传的极远,就算是睡着的人,此刻也当是醒了。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有些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