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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翊。”他冷冷开口,嗓音低沉,自报家门:“替太子办点杂事的谢大人就不必多问了。”

显然是直接避开了谢清越问他面具的事情。

不过谢清越虽没有直接混迹官场,但到底还是个知趣的人。

“好,慕容大人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谢清越耸了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两人沉默片刻,走到了一间牢房跟前。

狱卒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看见谢清越和那替太子跑腿的人来了,狱卒低下头来,退到一边去。

谢清越和慕容翊交换了个眼色。

谢清越转头来对着狱卒道:“小宋你先下去吧,本官和这位大人有要事相谈。”

小宋道了句是,就径直离开了。

慕容翊低着头,像看一条落水狗一样看着关押在牢房内的孟文瑞。

孟文瑞此时还浑浑噩噩着,听到有人来了但是不知道是谁,不过刚才听见谢清越说来的人是太子的人,他这才抬起头来,发现竟是慕容翊!

孟文瑞激动地手脚并用爬上前去,他身上的锁链碰撞发出阵阵响声。

谢清越肉眼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嫌弃他太脏,往后退了三步。

孟文瑞此时的神志已经有些混乱了,但是他求生的意识强烈,对着慕容翊就是一阵求饶:“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啊!救救我吧!家父和我叔叔都会给大人好处的!”

听到这人又拿出朝中那套做派出来,谢清越翻了个白眼。

慕容翊却只是看着他,似乎在欣赏他的丑态,但是不见片刻想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就当孟文瑞以为慕容翊只是来看自己笑话,而不是来救自己的时候。

慕容翊嗓音低沉开口了。

“你还想活命,是也不是?”他的嗓音沉稳但是厚重,在这永不见天日的牢房尽头传来阵阵回声。

孟文瑞激动地点了点头。

谢文瑞倒是对他打算怎么救孟文瑞饶有兴趣,他开口道:”就算大人是太子的人,本官这边也不会轻易放人出去的,您也知道,大理寺秉公办事....\"

他说到后面,语调低沉了些,似乎在暗示什么。

慕容翊这般聪明的人,自然是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谢大人放心,在下已经准备好证据。”他的声音透过那半个白银面具传出来,谢清越好整以暇看了看他,道:“哦?不知是什么证据。”

他话音刚落,慕容翊便从袖口取出来一张字条,递给了谢清越。

谢清越不太喜欢碰别人的东西,不过这物品好歹也是个关键物证。

他皱了皱眉头,取出自己那块擦手的白手帕,把纸条裹挟在上面接了过来。

片刻后,谢清越阅读完纸条上的内容。

“可以,孟文瑞可以放出去。”谢清越这话是对着慕容翊说的。

听到自己总算是获救了,牢里的孟文瑞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此番死里逃生想必也是让他长些教训,收收那番公子哥的脾气。

“张振业你可随意处置。”慕容翊还是看着孟文瑞,但那副神情丝毫没有救了他那般救世主的模样,仿佛只是摆置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谢清越点了点头,道:“本官只需要案件更好的解决就好。”

慕容翊对他这副做派倒是感兴趣,多说了几句:“大人倒是个有趣的人。”

谢清越道:“哪里哪里,不及慕容大人。”

两人互相对上了眼,眼神里均藏着一团幽暗的晦火。

目的达成了,慕容翊也不再逗留。

“自己长了腿了吧,那就自己回家去吧,记得告诉你老爹是谁救了你,也切记,既然可以救你...\"

他眼神晦暗地看了看孟文瑞,声音又放低了一些,道:”自然也可以再让你进来,或者,杀你也未尝不可。“

他这话明显带上了些威胁的味道。

谢清越有点意外,他这种人竟然会直接明晃晃地亮牌,倒是有趣。

慕容翊懒得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

就此次而言,他确实是被言卿尘....还有那...呵呵,想到此处,他觉得有趣,竟是冷笑两下。

对面的孟文瑞以为他这笑是对着自己的,当下噗嗤一下跪了下来,连声道:“大人您放心,大人救命之恩小人必定铭记在心,回去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

慕容翊没有回他,倒是被他这话扰的回到了现实,想着这枚棋子之后也是没什么用了,说到底,他也不是很在意孟家的势力。

不过他还是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谢清越倒也不嫌他不礼貌。

对他们这种人来讲,能快点儿把事情解决了,比什么乱七八糟的礼仪都更重要。

谢清越撑着手靠着墙,看着慕容翊一边走到牢房门口,拿起来的时候拿的那柄油纸伞,穿着一席白衣就离开了。

谢大人感叹道:“这人倒是怎么适合白色。”

慕容翊离开大理寺之后,没有立即回太子府,而是去了一处私宅。

像这样的私宅,他还有好几座,除了之前那座废宅....

想起来自己已经放火把那处旧的回忆烧掉了,他却并不觉得惋惜。

因为这种时候那地方留下来,也只不过是给自己平白无故增添一个把柄罢了,旧人已经都死完了,他也不是什么愿意去缅怀旧事的人,他只想要...

想到自己的目的一步步实现,他不仅有些想笑,在阴冷的宅子里大笑出声,笑了片刻后,捂着自己的肚子,又回到了那副冷脸的样子。

仿佛刚才那人完全不是自己似的。

“长公主倒是有几分能耐。”慕容翊回忆起自己在贡院里,李忆然打扮成一个小杂役,混进考场,偷偷在背后和言卿尘一起给他使绊子。

“不过长公主似乎不知道,这世上,精通易容之术的人,可不止一个!”

说完,他拿出一柄形态奇异的小刀,在自己的脖颈处轻轻一划,只见一道口子出现,却并未出血,反倒是露出底下有些过于苍白的肤色。

他顺着面皮一扯,露出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