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当做小孩子哄,明明自己也是个小孩子。
李忆然努了努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卫风笑着说道:”是是是,公主不是小孩子。“手上却没停,还在有节奏的一轻一重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也许是这方法真的有效,不知不觉中,李李忆然感觉双眼渐渐变得沉重,抬不起来。随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见公主睡着了,嘴巴里发出匀称的呼吸声,卫风才感叹道:“公主这几日太辛苦了,想必是没怎么睡过几个好觉。今日想必也是在等我回来,才看书看到这么晚。”
卫风在黑暗里,和她隔得极近,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暖暖的。
他把那毯子拉好,确保公主身上都包裹住了,这才躺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碰到她,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就这么,一夜无梦,两人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晏柳从长公主府出来以后,这几日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当日他离了公主府,立马就去和那些科举学子们会和了,众人都在等他的消息。
他把和公主的交流都告诉了众学子们,众人都表示松了一口气,一边还赞叹着公主的公正,一边唾弃那些在考试中使用不正当手段的学子。
晏柳却没有那么开心,他眉头紧皱着,显然还是有心事。
平日里和他关系好的马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走到他跟前问:“晏兄可是还有什么顾虑?不妨和大家说一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分担。”
旁边那些学子这才从刚才的喧闹讨论中回过神来。
众人纷纷迎合道:“对啊,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就是了!”
晏柳抱歉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在下自己的一点事情罢了。”
他抱了抱拳,朝着众人道:“大家请放心,既然大家选了晏某做这个代表,晏某就必定会把此事负责到底。若是那长公主是个无情无义,不信守承诺的人,若是她出尔反尔,晏某也必定担当起此事,必然面见圣上,让此事有个着落。”
众人纷纷鼓掌,道:“关键时候还是晏兄靠谱,我们都支持你!”
晏柳点了点头,随后道:“大家还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找晏某说,若是有那人作弊的实际证据,也可以私下里告知晏某,晏某必定把证据呈交给公主,方便后面揭露此人苟且行径。”
众人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晏兄放心。”
晏柳道:“若是无事,晏某就告退了,大家也请好好准备之后的考试吧。不要担心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马生点了点头,道:“是啊,此事已经解决,大家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好好准备准备,争取在文试上大放异彩。”
众人纷纷应和,然后四散离开了。
晏柳从那处离开后,这几日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内心惴惴不安。
这日深夜,他终于是耐不住等待。
提了一盏油灯,四下看了看周围没有人,陪读的小书童也都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出了门。
他轻手轻脚地从暂时落脚的宅子里溜出来,关上了大门,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深夜的京城已经宵禁了,外边的街道上面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偶尔几家似乎是忘记熄灯,留下了些光亮。
晏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油灯,确保那灯还可燃放许久之后,就朝着东南方向前进去了。
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因为是深夜无人,他一个人走在没有一个人影的大街上,多少有点恐惧。
这季节的风还有点寒冷刺骨,他今日出门穿的单薄,在夜风中不禁打了几个哆嗦,用手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今日必须去找那人说个清楚。”他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最后他停在了一座废弃的宅院跟前,那宅院上面的牌匾用料考究,可以看出来昔日主人的辉煌。
可此时经过不知多少年的风吹日晒,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能大体分辨出后面的一个府字,想必当年也是某户大户人家的宅子。
晏柳咬了咬牙,拿出准备好的钥匙,用了用力气,推开那扇通往未知的大门。
那门也是破破烂烂的,上面的木头已经被腐蚀了,很多地方不仅掉下来木屑,还有刀剑砍伐的痕迹,想必是偶尔有些盗匪想要破门而入,而且显而易见的,失败了。
晏柳进入宅子后,入眼只见一片荒凉景象。
眼前的宅院里面杂草横生,昔日这里也是有很多珍奇的植物,可眼下却只剩下一片狼藉。
晏柳踏过那些杂草,朝着后面那屋子去了。
这宅子里面房屋不少,但是已经多年没有人居住了,不少屋子的房门还开着,能看到里面布置的规规矩矩,寒风从门窗穿堂而过,发出极似人哭泣的呜咽声,闻此,晏柳不仅打了个寒颤,苦笑道:”倒也像极了那人。“
他举着油灯,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杂物,中间还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只听见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坠地的声音,旁边一块支着的木条倒了下来,差一点砸到他,他捂住嘴才没有惊呼出声。
一边忍着发麻的头皮,一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大概的方位,朝着目标地走去。
“就是这里了,哎,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在这种地方见面。”晏柳轻声嘀咕着,打开了眼前这个小屋子的门。
门里面当然是没有任何光亮的,此时却传出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就这寒风传来,仿佛是来自地狱恶鬼的呢喃,道:“你来,有什么事。”
晏柳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倒不如问问,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呢?”
黑暗中,看不见那人的身影,那人好似已经和这片浓重的黑暗融为一体了,只听见那阴冷的声音再次开口,道:“就你,也配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