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达宫门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落日的余晖照耀着四四方方的宫城,让李忆然回忆起前世死亡的时候。
言卿尘见她不说话,自己便开口道:”哎呀呀,终于回来了,舟车劳顿的,回去本公子可要好好的泡个澡歇息一下。”
他侧过头瞧了瞧李忆然,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继续开口道:“公主也不必过于担忧了,急,也不急于这一时了,好好养精蓄锐,接下来才是第一场硬仗呢。”
李忆然点了点头,没回话。言卿尘也不自讨没趣了。
马车继续在皇城内慢悠悠的行驶着,偶尔有路过的百姓,见到这宫里的车,都是侧身避让,也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李忆然他们。
“好久没回来了,这个地方还是这样的森严。”李忆然感叹道。
言卿尘一开扇,道:“这样自然有这样的道理,若是没有权利的威严,人人都能以下犯上,那不乱成一锅粥了。“
李忆然不语。
言卿尘继续道:“我尊重公主的想法,不过公主现在毫无实权,恐怕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到时候...若真是有那么一天,言家等着看公主的宏图壮志。”言卿尘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李忆然知道他这话表面是奉承自己,实际上是让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现在几斤几两,少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多谢言公子提醒了,本宫心里自然知道。”李忆然回道。
“公主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言卿尘笑了笑道。
此时恰巧到达了宫门外面了,小福子连忙转过头来,掀开车帘子,问道:“两位贵人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李忆然没说话,言卿尘却道:“一路上奔波劳累,等下把公主先送回去以后,也顺路送我回言府去吧。”
他顺手帮公主安排了去处,小福子抬眼看了一眼公主,见她没说话,也哎了一声,就继续赶着车往城内去了。
“你不去里面看看?”李忆然开口问他。
“不去了,有什么好看的,都到这会了,是骡子是马,马上也揭晓了。倒是你,好久没回去了,回去熟悉熟悉吧。”言卿尘道。
“嗯。”李忆然开口道。
“三日后,便是太后的生辰。”言卿尘拿扇子掩着嘴小声道。
“嗯,这个刚听他们说过了,想来若不是这种场合,我也难以回来。”李忆然道。
言卿尘摇了摇扇子,问道:”公主对太后,了解有几分?“
李忆然摇了摇头,道:“不怎么熟悉,平日里往来甚少。只听旁人说是个慈祥的人。”
“旁人说的,可未必是真。”言卿尘道,抿了抿嘴,说:”恐怕只有眼见才为实。“
“可有时,眼见也未必为实。”李忆然回道。
“你真觉得,那几个小刺客,都不能称之为刺客,是来刺杀的?”李忆然抓了抓旁边的坐垫,百无聊赖地开口。
“提醒我们注意吧,到人家的地盘了。”言卿尘道。
“是谁的地盘,还不好说,不过确实是给了个下马威。但是,真正该注意到的人,似乎还是没什么反应呢。”李忆然抬起头来看了看外面的小福子,看他似乎正在为马上就要完成任务而乐呵呵的,脸上的笑意都透过那张脸藏不住了。
“怎么,公主要提醒他吗?”言卿尘道。
“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吗?”李忆然突然问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但是那群流民,那几个刺客,难道就是好人?”言卿尘道。
“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不会插手。之前救了他,算是偶然,倘若他就此提起警惕,想起来自己做过的事情,我想他还是能活的。”李忆然侧着身子道。
“公主说的真好听,恐怕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难说了。”言卿尘看着她的眼睛,道。
“是与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呢,我们缺个鱼饵。”李忆然道。
“先不说这个。马上就到了,说点正事。”李忆然突然收回话锋,继续道:“你觉得太后这次把所有人叫回来是什么目的?”
“也许正如公主所说的,太后是个慈祥的人,此番正碰巧轮到七十大寿,也许只是单纯的召集自己的儿女,热热闹闹的聚一场。”言卿尘思考道。
“退一步讲,就算太后单纯,但是这场宴会,来的人恐怕也是各怀心思。更不知道,这次的生辰,背后有没有推手。只是奇怪,之前那人把我推到公主身边,现在又把我和公主叫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打算。”言卿尘沉思着开口。
“你也觉得此事怪异吧?“李忆然开口赞同道。
“暂且没有摸清楚原因为何,只能谨慎应对。”言卿尘回道。
“这次来生辰的名单,你手里面可有?”李忆然询问道。
“有,只是,只有一部分,这次似乎是有些秘密私底下邀请的人,藏得很深,这边暂时调查不出来什么,马上也就开了,姑且没再调查了。”言卿尘说着,递给她一个黑色的布匹包裹着的信件,李忆然接过来,草草的看了一眼。
“能写在明面上的,都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她收起来,放在腰侧。
“是这样没错。但百密一疏,尚可调查,只是,时间来不及了,如果我一直在京城,恐怕还能多几个应对的手段。“言卿尘叹了口气道、
“这第一局棋,完全被动呢。”李忆然支起来胳膊,道。
“是这样。”言卿尘回道。
“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灵活应对吧。”李忆然道。
“只能如此,等下回府了,我会竭尽所能安排后手,至于公主..”言卿尘看着她,继续道:”公主似乎现在手里没有什么底牌。“
李忆然道:“羽翼未丰之时,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这次还请言公子多多照顾了。”她拱了拱手,对言卿尘行了个礼。
“公主客气了,想必真成大事,也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这是在宫里面,又这么多人在场,想必对方不会真下死手。”言卿尘把她扶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