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秦全悠悠醒来,赫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屋子里虽然比较简陋,但还算干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很难发出声来。
“吱呀!”一声,这时房门被打开,一名婢女端着一盆热水向秦全走来。
“呀,你醒啦!”发现秦全正瞅着自己,婢女连忙将脸盆往床边一放然后就将支起半个身子的秦全又按回了床上。
“我……我这是在?”秦全努力在脑海中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哦,自己不是正要到蓟州城向白广恩求兵吗?然后在半路上遇到了建奴,再然后,命悬一线之际被一黑马男子所救。
“你当然是在蓟州城内了,如果不是咱们少爷,你怕是早就死在路上了!”婢女向秦全说道。
蓟州城,自己已经到了蓟州?秦全再次支撑着要起身,可能是动作太剧烈,突然就感到背后一阵疼痛感袭来。
他方才想起来,就在和黑马男子一同逃往蓟州城时,建奴的弓箭射中了自己。
还好,箭矢没有射中要害,虽然失血不少,但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婢女见秦全乱动,急得大叫起来:“你要干什么?可千万不要将伤口又迸裂开了!”
“我要立刻去见白广恩白总兵,不然就来不及了!”
婢女眼神一阵慌乱,只能安抚道:“你别着急,我这就将你醒来的消息告诉少爷。”
当下也顾不上再替秦全擦身子,婢女转身就出了屋子叫人去了。
秦全打量了一下四周,婢女口中的少爷应该是救他之人,只是此人到底是谁他也不知道,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又被推开了。
这时婢女带着一名年约十八,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进来。
那人一看到秦全便立刻走了过来,关心地问道:“壮士,我听说你要见蓟州总兵白广恩?”
秦全微微有些吃惊,眼前的人如此年轻,却敢直呼白广恩大名,看来也定然不是简单之人。
“没错,在下大同边军情报司参将秦全,还请公子帮忙!”即使身上带伤,秦全仍坚持一丝不苟地做完自我介绍。
“原来是大同军啊,你找我……我们总兵大人有何重要的事情吗?”公子哥直接问道。
虽然眼前的少年救了他的命,但如此直接的问他军机要事,秦全依然脸露不悦之色。
公子哥当然看出了秦全的心思,于是笑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去见白总兵断无可能,不如由我替你转为告之不好吗?”
“不好!”秦全想都不想,便开口拒绝了他。
公子哥也不生气,只道:“要不我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在下名叫白良臣……”
“白公子,你能舍命相救在下,在下确实感激不尽,只是此等军机……岂能……你刚才说你叫啥来着?”秦全说着说着突然一惊。
“在下白良臣,乃蓟州总兵白广恩次子!”公子哥望着秦全笑道。
“你是白总兵的儿子?”虽然很惊讶,但仅凭白良臣口说,秦全也不太敢全信。
“这里就是总兵府,你若不信,自可以往外看去!”说着白良臣便让婢女将房门全部打开,只见屋外,站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明兵!
“我爹怕我再偷跑出城,这些兵都是盯着我的……”白良臣尴尬一笑。
“行吧,我家总兵大人没有写信,就是怕被有心之人得到,你就替我向你爹转告一声,就说王总兵问他想不想再白拿军功?”秦全还是保留了一些,没有直说王尘的请求。
“就这?”白良臣有点失望,身为总兵的儿子,他一心想征战沙场,为国效命,可惜白广恩却坚决反对,只想让他读书考取功名。
白良臣自幼喜好骑马射箭,根本不想读书考试,所以才会私自偷跑出城,也是想独自去历练一番,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碰到了秦全。
见秦全仍对他有所保留,白良臣只能拱手道:“那我这就去见爹,看他会不会亲自来见你吧。”
白良臣风尘仆仆地来到前院议事厅找他的爹,正巧遇到副将赵兵在和白广恩讲话。
本准备推门而入的他,想了想便将耳朵悄悄靠在了门上。
“总兵大人,少爷救回来的人身份不明不白,咱们还是要小心,莫让建奴奸细给混入城中了。”赵兵似乎对秦全的身份存在疑问。
“嗯,你说的有道理,听说那人受了箭伤,待他养两日后送他出城便是了。”白广恩心想人毕竟是自己儿子带回来的,还是让他多待两天吧。
“不能够啊,天知道是不是建奴故意使的苦肉计,万一他这几天探听了蓟州城内的虚实,回头告诉建奴可就不妙了。”
“那好吧!”听赵兵如此坚持,白广恩一想他说的也对,于是便道:“那我这叫让人偷偷将那人送出城外。”
赵兵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然而就在这时,只听门传来卫兵重重的咳嗽声。
白广恩眉头一皱,脸上顿时一黑。
“兔崽子,滚进来吧!”
接着议事厅的门便被推开了,白良臣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偷听本总兵军议,你可知有什么后果?”白广恩冷问道。
白良臣却不以为然,只道:“我当然也是有要事来见爹爹你的呀,只是碰巧在外面听到你们说话罢了!”
“你有事?你能有什么事?”白广恩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我也是为了秦全秦将军而来,对了就是儿子在城外所救的那个人!”白良臣此时正色答道。
“那正好,我和赵副将商议正要将他送出城去呢,既然是你救的,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白广恩说道。
“不可以!父亲,秦全将军乃大同边军将领,可不是什么奸细!”说完,白良臣狠狠盯了赵兵一眼。
“少爷啊,你可不能被一个外人给蒙蔽了,他说他是大同军,你就相信了?”赵兵反驳道。
对哦,这个自己倒是没有想过,但白良臣可不相信秦全会是奸细,就算是苦肉计,也未免太真实了吧?再说了唱这么一出苦肉计,建奴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