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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正一脸正气的看着熟睡的高小琴的背影。

正在寻思要不要梅开二度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祁同伟不想惊醒已经过度疲惫的高小琴,便拿出电话走到了阳台。

“嗯?”

“祁厅长……真的,真的是您?”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是?”祁同伟皱了皱眉头,只因这个声音太过陌生。

“您好,祁厅长,我,我叫陆寒,京海市人,我从网上找到了您的电话,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把自己的电话放到了公开栏上。”

这话倒是提醒了祁同伟,原本他在网络上留下真实电话,就是为了晋升公安厅长而做出的姿态,现在已经上位,还是换上办公电话更合适些。

不过既然已经有电话进来,祁同伟的姿态还是要做足的。

“你好陆寒,找我什么事?”

“我,我有件事情要跟您反映,我是汉东省政法大学的应届法学硕士,参加了京海市警察考试的社招,笔试面试都是第一,体检和政审都通过了。但是现在都三个月了,没人通知我上班,我只能先去卖保险,但是昨天我去市局里做对公合同盖章,竟然发现第三名已经上班了,占的还是我的职位,我,我想跟您反映,这里面有猫腻!”

陆寒的声音有些颤抖,只因从未与这么大的领导打过交道。但他强撑起的勇气,还是帮助他尽力将事情叙述完整。

“还有这事儿?”祁同伟的前世也是警察,而是社招出身,自然知道社招的从警之路要比警校出身的人艰难许多,现在自己都已经穿越过来了,还当上了公安厅长,怎能不为后辈主持正义?

“我知道了,陆寒,我的电话不要外传,明天我就给你答复。”祁同伟挂掉了电话,内心有些愠怒。

自己刚刚当上公安厅长,接着就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操纵人事调度,这很明显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看来,是时候敲打敲打这些警察队伍内部的蛀虫了。

另一头,挂掉电话的陆寒怎么也想不到,本以为高高在上的公安厅长,竟然这么平易近人,而且在官网上留下的电话竟然就是他个人的真实电话,这不禁让他内心对祁同伟的好感增强了几分。

此刻的陆寒脸上挂满了笑容,走出卧室,正想向父母报告这一好消息,却见到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家里已经来了另一位客人。

陆寒的父亲见儿子出来,马上招呼道:“小寒快过来,给你唐叔叔打个招呼。”

陆寒听话走了过来,正想给那位唐叔叔鞠个躬问声好,却见那所谓的唐叔叔连脸都没抬起来,只是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唐老板?这是我儿子,陆寒,汉东政法大学的硕士,您看?”陆父满脸堆笑地讨好着所谓的唐老板,毕竟这次请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落实工作。

“哼,研究生又有什么用?读书都读傻了,最后还不是去工地扛大包?”唐老板勉强抬眼扫了下陆寒,从鼻孔中哼出一声冷笑。

陆寒的笑脸已经有些僵了,他没想到,这人虽然是父亲的客人,但是却非常不给自己父亲面子,即使是在陆家房子里坐着,却拿出了一副人上人的架势。

陆父则是像没听到唐老板的嘲讽一般,拼命地推销自己的儿子:“我儿子可不一样,唐老板您不知道,小寒可是参加京海市公安局社招考了第一呢。”

“呵,那怎么没去上班?还指望我给口饭吃?”唐老板说罢,直接站了起来,用下巴指着陆寒,“老陆啊,我早跟你说了,你们这种家庭,就该早早认命,祖宗八辈子土里刨食、城里要饭的贱力工,还想当警察?”

嘲讽完,也不顾陆父的挽留,直接就要往门外走。

“哎,别啊唐老板,您帮帮忙!帮帮,您别忘了,当时您做生意走投无路,还是我借给你五万块帮你付的定金,您现在也没还……”陆父一向老实巴交,事到如今只能打一下感情牌。

可这却理所当然地惹恼了唐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陆?那行,我把钱还你,这事儿,你爱找谁找谁吧!”

唐老板一把甩开陆父的手,陆父还想上前挽留,却被陆寒轻轻拦住。

“唐叔叔说的,那就请明天把钱还来吧。”陆寒脸色冰冷,完全没有刚才讨好的笑容。

“你!好,好啊,真是忘恩负义,我都想让你去我前台当保洁了,你现在,你做梦吧你!”唐老板见陆寒竟然真的让自己还钱,气得说不出话。

“忘恩负义的是你吧!我当时虽然还小,但也记得你跪在我家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爹把盖新房的钱借给你,让你翻身,怎么,唐叔现在记性那么差?还是那时候的小唐膝盖有点软呢?”

陆寒得到了祁同伟彻查的保证,自是心中有了无限底气,哪还看得上一个施舍来的保洁?

唐老板被陆寒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也只能恶狠狠地瞪了陆寒和陆父一眼,“我看你作到什么时候再来求我!”

“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陆寒霸气放话,接着就将防盗门狠狠关上,徒留唐老板在门外气得跳脚。

“小寒……”陆父虽然也对唐老板的忘恩负义很恼火,但毕竟儿子的工作也很难有着落,心下自是担心,“我知道你有火气,但是目前也就老唐能给你份糊口的活计了,你的专业太小众,难道以后真的去当协警吗?”

陆寒没有责怪自己的父亲,而是转过身抱住了他,轻声道:“放心吧爹,我有渠道反映了,我相信上面肯定给咱们一个公平。”

……

另一头的祁同伟则是气冲冲地拨通了秘书的电话,这秘书也是政法大学的学弟,叫马天宇。

“小马,咱们省公安队伍今年的年度社招是谁主抓的?我看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祁同伟话语间义正言辞,誓要从头开始树立自己祁青天的名号。

“这……”秘书马天宇吞吞吐吐地,直到祁同伟开始不耐烦,才默默地说道,“您不是说,从您当公安厅长以后,所有的社招都由您亲自指挥吗?”

“什……什么?”祁同伟明显对这个答案没什么心理准备,连忙追问,“那,京海社招,把第一第二踢了,留下第三这事儿?”

对面的马天宇一头雾水,根本没明白祁厅长的意思,只好回道:“这不是您交代我干的吗?您说那第三名是您村里的老乡,让我授意京海市局,把前两个政法大学的踢掉,把第三名那个函授本科给录了?”

祁同伟听到这里,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心里大致明白事情的脉络了。

感情,事儿全是自己干的,这波啊,这波是有人向我举报我。

我查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