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九霖到了外间,听从吩咐坐下喝姜茶。
岑青弋问他为什么要投河,又问他有什么冤情或是受了什么委屈,他却一言不发。方烁在旁边帮腔,说特查使是专门来查这个案件的,无论有多大的冤屈都会为他做主,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
他们不知道冯九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寸都透着绝望。
岑青弋多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也不好追问下去,只能想别的办法帮他。
“方督办先前申请了一个杂役的位置,现在还空缺着,你若是不想回家,可以留在司法署做个杂役。你若是不想留在这个地方,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生活,我们会为你提供盘缠。”
冯九霖双手捧着姜茶,低着头看着茶水,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你有什么别的需要也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力帮你。”
“多谢……”
听到他开口,岑青弋松了口气,声音放柔了些:“你会写字吗?”
冯九霖动作缓慢地点了点头。
岑青弋将备好的纸笔推到他的面前。
“你走失那天发生的事,还有赖督军对你做的,你愿意说的,都可以写在纸上。”
冯九霖一愣,过了好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岑青弋向方烁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把房间留给冯九霖。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金一。
岑青弋吓得后退一步,瞪了他一眼。
“该在的时候不在,不该在的时候又哪哪都是你!你在这里干吗?”
“特查使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待着?”
岑青弋隔着窗往里看了一眼:“暂时应该不会有事,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
“还是找个人看着的好。”
“我知道,不用你来说。”
岑青弋烦躁的很,一转头看到方烁,不耐烦地问:“方督办,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来禀告小侯爷,朝乐坊查抄的物件都已归置完成,并未发现有什么疑点,在朝乐坊也没有发现有密道和暗房。从朝乐坊带回来的人都已审问完毕,他们都是下面做事的,没有一个知道朝乐坊幕后的主人是谁。您看,这些人是要关几日,还是放回去?”
“先关他们几日。”
“得令。关于朝乐坊,下官想请小侯爷出马,去户部查一查朝乐坊是谁的产业。”
“好,明日一早,你同我一起去户部。”
“下官遵命。”方烁拱手告退。
岑青弋站在廊下,长叹了一声。
“这些人藏得真深啊!”岑青弋想起什么,转过头去问金一,“喂,你的消息都是哪来的?”
金一抬眸淡淡地扫他一眼,过了片刻才答:“我有我的渠道。”
“下回再有别的消息,你必须先向我禀告。”岑青弋想了想觉得不妥当,补充道,“若事出紧急,事后禀告也无妨。”
金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看什么!有什么问题吗?”一对上他的臭黑脸,岑青弋就莫名来气。
“没有。”金一收起神色,模仿方烁的口气回,“下官遵命。”
岑青弋嘁了声,嫌弃地走开,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