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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稳稳站着,小脑袋一会看妈妈,一会看向小狗蛋。

最终缓缓转动身体,面对小狗蛋。

仿佛是发泄被戏耍的不满,孩子声音急且大:“嗷唔艾嗷...汪汪...”

前面还是婴儿声音,最后突然变成两声汪汪,徐江愣住,谁教他学狗叫了?

阿娇同样愣神,还没教孩子学说话。而且大院没有狗子。

小狗蛋童言无忌,藏不住心事,直接道:“你在狗叫什么?以后就叫你小狗。”

徐江一阵汗颜,你自己本名叫段小狗,还给孩子起小名。

小名不能随便叫,尤其是类似贱名的小名更不能叫?一旦传开,大家以后都叫小名,不叫本名。

小狗蛋就是例子,吴婶子管自己儿子叫小狗蛋,大院住户一直喊小狗蛋,连本名都不知道。

哪怕是自己,同样一口一个小狗蛋,从不喊小狗蛋本名,一切都是习惯使然。

徐江立马纠正道:“小狗蛋,叫大侄子还是叫阿雷随你,就是不能叫小狗。”

“哦,我知道了。”

小狗蛋极其敷衍回应一句,然后对着孩子一顿汪汪叫,反击孩子在他面前狗叫。

一时间,后院像是多出两条狗,你来我往汪汪不停。

这这这...

徐江头大,孩子不到一岁大不知事很正常,小狗蛋也不懂事跟着狗叫。

一阵汪汪叫过后,小狗蛋直接上手拉孩子:“大侄子,你以后跟我玩,我带你去搓泥巴。”

说着拉孩子一块往大院外走,带出去玩泥巴。

“阿雷刚学会站起来,要慢慢学走路。”阿娇拦下小狗蛋,双手穿过孩子腋下扶稳,让孩子学着走路。

好不容易有个玩伴,嫂子不让孩子跟自己一块玩,小狗蛋内心沮丧,转身坐到阿娇之前坐的椅子,一个人生闷气。

孩子尝试走路,每走四五步或扭头或抬头看妈妈还在不在。

看到妈妈在身后,孩子咯吱咯吱笑十分开心:“嗯麻麻麻嗯麻...”

发出的模糊音,听在耳朵里仿佛是在喊妈妈。

阿娇激动对徐江喊:“听到没,阿雷喊我妈妈了,他开口说话了。”

徐江又不聋,当然听到孩子开心发出的声音。

走到跟前,从阿娇手里接过孩子,对孩子道:“宝贝儿子乖,叫声爸爸听听。”

孩子小小的眼神大大的疑惑,透着不知事的迷茫,在徐江手里挣扎,小手朝阿娇伸去:“麻麻...”

徐江酸溜溜道:“你小子真没良心,没有我哪来你,你叫妈妈,不叫爸爸。”

孩子亲妈妈不亲爸爸,阿娇眼睛笑的月牙弯弯。

不甘心的徐江,挂上慈父微笑,语气柔和引导让孩子尝试学着喊:“儿子,叫爸爸。”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迷茫看向阿娇。

阿娇蹲下将孩子揽到身,用脸蹭蹭儿子:“叫爸爸。”

徐江:“爸爸。”

孩子:“嗯嗯。”

“爸爸。”

“嗯嗯。”

连叫两声,徐江感觉不对味,我这个当老子的喊爸爸,这小子答应。

我成了他的儿子?真是倒反天罡。

阿娇看到他脸一下子黑成锅底,揶揄道:“哈哈哈....笑死个人,你这个爸爸成儿子,儿子成了爸爸。”

阿娇的嘲讽丝毫不留情面,徐江恼羞成怒,真想拿皮带抽这个大孝子。

深呼几口气,嘴里默念大孝子不知事,不是故意坑爹。不能生气,他还小不能用皮带抽。

看看手表,徐江道:“孩子给我带,你去做午饭。”

阿娇去做午饭,徐江坐回椅子。

把孩子放到腿上,徐江像复读机一样,在孩子耳边爸爸不断,企图用这种速成方式让孩子将这个发音牢记在心里喊出来。

小狗蛋歪着脖子,一脸不解:“大哥,你喊大侄子爸爸,他都不搭理你。”

徐江欲哭无泪,为了孩子能喊爸爸,我容易嘛我。

小狗蛋没有一点眼力劲,对徐江道:“大哥,下午能让你爸爸跟我一起玩吗?我分他一颗玻璃弹珠。”

说着,还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放到到徐江面前。

徐江黑了脸,咬牙切齿道:“小狗蛋,闭嘴吧你。我真想解下皮带抽你屁股。”

小狗蛋一脸懵逼,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抽自己。

不过,徐江严厉的言语真把小狗蛋吓唬住,双手捂住嘴巴,眨巴着无辜眼神:“大哥,我闭嘴,下午能让大侄子跟我一起玩吗?”

以前没有玩伴,一个人自娱自乐挺好的;现在有一个玩伴,小狗蛋不想一个人玩。

...

吃过中午饭,小狗蛋放下碗筷,跳下椅子,小跑来到婴儿摇床前伸手去抱里面的孩子。

“你抱不动,别抱。”

徐江制止:“吃完饭坐着歇会,别出去折腾。”

小狗蛋像放不稳的鸡蛋一样,围着摇床转,嘴里喃喃自语,仿佛念经一样:“大侄子,我带你出去玩。”

有那么一瞬间,徐江希望吴婶子现在能出现在眼前,把小狗蛋领回去。

小狗蛋虽然有脑疾智商不如正常人,可人嫌狗厌的年龄真不是吹出来。

吃过午饭,阿娇去碗,徐江摇摇床哄孩子睡午觉。

可能是头一回学走路劲头十足,孩子不睡觉,挣扎着要下地。

徐江扶着孩子走路,孩子伸出小手扒拉徐江,意思很明显不要他扶。

松开后,孩子缓缓蹲下在地面爬行。小狗蛋见此往地面倒一块玩。

...

下午三点多,段秀载着吴秀清回大院。

刚进大院门,住在前院的大妈们立马围上来,先是一顿彩虹屁,最后问哪天出嫁,排面一定要超过过何大清,这样才不跌份。

小孩子们也围上来,目光灼灼看向吴秀清这位管事一大妈,期待说出吃席时间,到时候放开肚子好好吃一顿。

面对大家殷切目光,吴秀清回以尬笑,她也想给女儿风光大办,热热闹闹出嫁,可男方家有顾忌,要求一切从简,发喜糖意思到位足够。

筒子楼住那么多人,真要风光大办,杨家不敢全请吃席,会显得很奢靡,不符合国家倡导“吃苦耐劳,勤俭节约”的社会风气。

而且,筒子楼属于地质院,里面住的都是一起共事的同志,不能只请这个不请那个,容易得罪人。

索性一切从简,只请自家人和说媒人在家吃顿便饭,省钱又省事,还省麻烦。

吴秀清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妈小孩子们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在心里猜想一大妈要办多大的排面。

清了清嗓子,吴秀清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与男方家商量好,嫁娶双方从简,不办酒席。”

没听错吧?不办酒席?

男方家那么好的条件,舍不得花钱风光大办,一家人怕不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大妈们一片哗然,全指望段秀出嫁,花一分钱礼钱吃到比过年还丰盛的酒席。

孩子们心中失望,扭头就走,不再理会吴秀清。

大妈们则围在吴秀清身边,对男方一顿指责,说什么的都有。

耳边全是怂恿和挑拨,吴秀清拿出管事一大妈的架子,对大妈们进行驱赶:“是我嫁女儿,又不是你们嫁女儿。我都不计较这些事,你们激动什么?”

“都散了,不要围在前院。”

预想中的丰盛酒席成泡影,大妈们对吴秀清很不满。内心不再羡慕段秀找一个好男人,而是妒忌。散开时,嘴里嘟嘟囔囔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