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道全面色凝重,先号了脉搏,随后掏出自己随身带的针包,先给谷大仓扎了一针。
拿手掰开谷大仓的口齿,朝他嘴里塞了两粒红色的药丸。
又查看到底哪里中的毒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罐,打开盖子后,一霎那,整个屋子清凉无比。
不用说众人斗智这是拔毒的草药。
章道全抠出一些膏药,涂在毒针扎处,又从手腕处放了些血出来。
众人见一股如墨汁般的血从针孔中涌出,顺着手腕流出一截。
章道全要了一只青花瓷碗,接了满满一碗,如墨般的黑血才稍微变浅一些。
完毕,他起身问马夫人要笔墨纸砚 ,大手一挥写出一副方子。
指着方子对梁山伯道:“一个时辰之内,药方上的药一定要配齐。”
梁山伯点头道:“这个我去办。”拿着方子又一次转身而出。
屋子里的人见道爷给开了方子,都放下心来。
祝夫人这才敢上前,问了谷大仓的病情。
章道全面色仍旧紧绷,说道:“眼下只是保命,他中得毒太深了,我也要尽全力。”
祝文文止哭,眼睫挂泪道:“章神医,难道你也看不好么。”
章道全叹息着盘地儿而坐,摸着古大仓的脉搏,闭眼道:“有我在,小命应该是保住了,再晚一些大罗神仙,也就不了他了。
只要他能吃进药,我就能将他看好。”
堂上众人都长舒一口气,祝文文也破涕为笑,用袍袖抹一把脸。
门外有人掀门帘进来,马夫人见了,迎上去叫道:“我儿回来了。”
众人转头去看,是一身银色甲胄马文才进来。
祝文文才几日不见他,却见他换了副模样。
寒冰甲胄全身铁,银枪利刃瑟瑟鸣。剑眉不掩将军目,威风凛凛上将军。
马文才像是刚从战场的赶回来,脚下带泥,裙边挂血。
他拜见过马夫人,虎眼扫视堂屋时,捎带看祝文文一眼,见她脸上有淤青。
只一瞬眼神的心疼,便把眼神收了回来,恢复了平静。
问母亲惠玉表妹现在何处?
马夫人道:“你表妹被梁县令和祝英台带了回来,现在正在后堂,与你姨母正在说话,你先不要进去。
让他们母女说会话。”
有祝英台在这里,马夫人本忌讳儿子对她多情。可外甥女那边,没问清楚,她和文才都不要进去才是。
一个大活人,青天白日的就被一伙贼人掳了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是要问清楚的。
她把惠玉当未来儿媳,是否失节她总要知晓。
马文才看着母亲又问:“虽然惠玉已经回来,可劫走惠玉的究竟是谁,母亲可知。儿子这次带了兵过来,荡平了那贼窝才行。”
说罢,手中紧握银枪,声音冰冷。
儿子要问的也是自己想要问的,马夫人心中也是疑惑。
马夫人见祝文文情绪平静了一些,转头问祝文文道:“英台,有章道爷在,谷大仓的伤,你也可发放心些。官眷女被劫走是大事,你告诉我们,掳走会惠玉的到底是谁。”
祝文文在前厅慢慢说来,后堂里下人们把一间屋子把守的密不透风。
陈夫人拉着女儿也在仔细询问着。
“玉儿,你实话告诉娘,你可曾被人欺负过。”
惠玉只低着头,两手交握着,指甲扣着自己手心里的肉,用力过猛,手心通红,指甲盖青白。
她不想说,被祝文文劝解一番之后,她想骗自己,白日里的都是一场噩梦。
母亲生性懦弱,真的要告诉她么,惠玉心中犹豫。
陈夫人见女儿不说话,心里乱跳,扭过她的肩膀道:“惠玉有什么你和告诉娘,到底有没有?娘是要知道底细的。”
惠玉还只是低头,只是从沉默不语,变成了呜呜咽咽。
陈夫人见状着急道:“玉儿,你倒是说话啊。”
见女儿始终不语,她猜到原委。一双手在惠玉惠玉的腰间摸索检查着,见束腰的带子打的节变了,脸色骤白。
摇着惠玉的肩膀道:“玉儿,到底发生的什么你倒是说啊。”
惠玉实在撑不住了,扑进母亲怀中哇哇大哭。
陈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道:“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你是要我的命啊~”
惠玉本想母亲能帮自己,没想到母亲比自己还慌乱。
她止泪和母亲道:“娘,你能帮我隐瞒此事么?那些贼人都被祝公子他带去的人杀死完了,没有人再知道我的事了。
只要咱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惠玉眼神闪烁,渴望地看着母亲。
陈夫人捶着胸口道:“这可怎么得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啊~”
惠玉拉着母亲道:“母亲。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父亲。他若是知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如今已无人知晓,女儿的清白还是能保住的。女儿只是被劫走,不曾失贞洁\/
女儿能活,母亲也能活。”
陈夫人畏惧夫君良久,听女儿说,别让丈夫知道,心中一凛。
想到丈夫常日里凶狠的模样,想道:“夫君本来就因我年色衰败嫌弃我,若知惠玉失节的事,可不是会要怪她没把女儿看好,要休了我?”
她眼中失神,听女儿说着能隐瞒,哎呀哎呀的扭过身子,背对着女儿说道:“不行的,不行的,你姨母知道你丢了,那救你人人也是知道的,这个事,怎么能瞒得过。
瞒不住的,瞒不住的,你不说,你能保证那去找你的人不说么?”
惠玉见母亲不袒护自己,心中的天地仿佛坍塌了一半,脖子一伸,忙问道:“娘是不打算要我了?”
陈夫人咬着牙一把推开自己女儿,责备她道:“你是不是去找那梁知县才遭此横祸的?你遭祸,却来快我。”
见母亲这样说,陈惠玉手捂着胸口道:“娘,我本不愿嫁给我表哥,我和我表哥走得近,也是因为娘和姨母走得近。
我不愿嫁给表哥,是娘和爹硬要我来的。
我遭了横祸,难道是我的错么母亲?”
陈夫人听她振振有词,气得掐了她一下面皮道:“这样的好的亲事还不如你的意,你想要什么样的心事。今日你的祸事全因你喜欢那个梁山伯所致。
你失了节,你以后怎么办?谁会娶一个被歹人掳走的人?